宦海無聲 第五百二十六章 官場風向標

作者 ︰ 風中的失落

德陽市的干部和下面縣市的干部,對德陽市官場的認識,依舊沒有多大的改變,在他們看來,無論誰擔任主要領導,都是換湯不換藥,關系依舊是最為重要的,該跑的要跑,該送的還是要送,不跑不送,原地不動啊。況且,這不是德陽市單獨存在的,到處都是這樣的情況,德陽市不可能免俗的。

高速公路和鐵路建設的項目,如同一陣強心劑,大家都感覺到振奮,這是實實在在的好事情,改善交通環境,官民都可以享受到好處的,所以,德陽市幾乎是全民支持,都是佩服徐少杰的能力,不少干部開始猜測,徐少杰下一步是不是會大規模的調整干部了,已經是年底了,也該要調整干部了。

徐少杰感覺到來匯報工作的負責人更多了,鄒文滔安排的非常辛苦,徐少杰也有些承受不住了,還有兩天時間,工作組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要離開德陽市了,徐少杰和高衛的接觸越來越頻繁,高衛已經在提醒徐少杰,要重視招商引資的事情,高衛提到的,也是水泥廠的事情,高衛到下面縣市去看了,也到德陽市水泥廠去看了,覺得德陽市目前的水泥廠,檔次太低了,生產能力明顯不足,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將來高速公路和鐵路建設開工了,需要大量的水泥,如果德陽市不能夠抓住這樣的機遇,就太可惜了。

已經是年底,各單位給市委市政府領導拜年,一般都是送紅包的,錢不多,一個單位1000到2000元錢,比淮揚市的標準要低一些,這是到處都存在的情況,徐少杰是市委記,以前在淮揚市工作的時候,也給上級領導送過,不過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大部分的情況下,都是下面的干部送來的紅包,而最先送來紅包的,居然是曲佔軍和韓凱旺等人,是徐少杰最為信任的幾個縣市領導。

徐少杰無法阻止這樣的情況,也不會去阻止這樣的情況,下級給上級拜年,天經地義,每到逢年過節,下級不拜訪上級,心里就會不安,拜訪的時候,手里不拿點東西,不過去,不能夠多了,多了性質就變化了,反正有標準擺在那里的。

徐少杰的家里,有專門的一件屋子,擺滿了香煙白酒,這些香煙和白酒,徐少杰一個人,好多年都夠了,現在大家都是這樣說,買好煙的人不抽好煙,買好酒的人不喝好酒,徐少杰也知道,這就是權力的效應。

2002年過去了,徐少杰迎來了2003年。

2月1日就是農歷的春節了,所以,各項工作的進度驟然加快了,元月份是非常忙碌的,徐少杰密切注意市政府的工作,關鍵是資金的調度和發工資和福利的問題,趙華軍到省城去了,果真是在檢查身體,年紀大了,身體的毛病一定是有的,這次檢查,高血壓的老毛病犯了,必須要住院,徐少杰沒有料到,也是無可奈何,所以,政府的工作,暫時由劉森林負責,元月1號的時候,徐少杰還專門到省城去,看望了趙華軍。趙華軍自己也沒有想到,借口到省城檢查身體,真的查出來了毛病。畢竟是年底了,事情多,趙華軍還是很愧疚的,和徐少杰交談了很長時間,12月31日財政上蓋的時候,劉森林受趙華軍的委托簽字。

徐少杰主要忙于走訪慰問,德陽市新一年的發展規劃,唐如輝和吳天宇重點在審閱,劉森林也參與其中了,按照徐少杰的要求,要大範圍征求市直單位和縣市的意見,所以,元月上旬的會議很多,都是討論德陽市新一年發展規劃的。

元月6號,徐少杰正在市計委听取項目情況的匯報,手機響了,徐少杰掏出手機,看見是陳目標打來的電話,他走出了會議室,到旁邊的辦公室去接電話。

「徐記啊,一定很忙,這個時候,是不是在開會啊。」

「老陳啊,你知道我在開會,還打電話來啊,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關心上面的事情,眼里只有德陽市的事情了,告訴你,省委組織部到淮揚市來考核錢大志了,我想到就是你的意思,考核已經結束了,老錢一直想著給你打電話,又怕打擾你了。」

徐少杰心里一顫,上次給盧雲峰和陳登祥反映了要求調整班子的意見,過去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有音訊,徐少杰也就沒有多想了,曲佔軍說到馬宇飛的家族力量龐大的時候,徐少杰再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可是因為事情多,再說了,已經反映情況了,繼續說這樣的事情,顯得幼稚和不成熟,省委該考慮的時候,自然要考慮的。

「老陳啊,你一定還知道其他的消息,透露一些,我真的是忙于德陽市的事情,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你到哪里都是大忙人,到時候,你到省里去擔任領導了,說不定我就到德陽市來了,我給自己算命了,就是跟著你的步伐,所以說啊,德陽市能夠大發展,我比你還要高興啊。」

「好了,你就。」

「兩個方面的事情,你在淮揚市工作的時候,有幾個老部下了,都想著調到德陽市去工作,錢大志是不用說了,估計很快就要到了,還有三人,你考慮一下,孫勇、楊晨和梁超,情況不同了,他們的要求很是堅決啊,估計過年的時候,要直接找到你的,我也建議你考慮一下,其余的都好說,本來就是在淮揚市工作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說了,德陽市也沒有那麼多的位置,一個蘿卜一個坑,你帶過去的人多了,德陽市的干部也會有意見的。另外一個方面的事情,是我听到的消息,不一定準確,錢大志到德陽市,好像是出任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我真是佩服你啊,抓關鍵,這抓住了干部的工作,一順百順,其余的工作都好開展了。」

「老陳啊,你應該早點給我打電話啊,怎麼現在才說啊。」

「唉,好心當作驢肝肺啊,你是市委記啊,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消息啊,我可是真的沒有想到啊,老錢的事情,我估計你是知道的,至于說幾個想要調整的干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楊晨和梁超現在都是正科級,在公安部門工作,安排副縣級的職位,也不是什麼難事情,孫勇是副縣級,時間不長,也可以到縣市去鍛煉鍛煉,都不是大問題,老錢到組織部了,這樣的安排算什麼啊。」

再次回到會議室,徐少杰的思緒已經無法完全集中了,按照時間的要求,省委派出了考核組,那麼,任命很快就要下來了,估計就在一個星期之內了,陳目標有些話是不會說透的,徐少杰明白就可以了,能夠肯定的是,德陽市組織部長調整了,馬宇飛安排到什麼地方,徐少杰不關心,錢大志到了德陽市之後,今後的干部工作,確實要好做很多了。

散會之後,徐少杰到賓館吃飯,計委的負責人一再挽留,已經進入臘月了,徐少杰也不需要太客氣,不再賓館吃飯,就是在食堂吃飯,區別不大。

中午喝了少許的酒,徐少杰回到家里休息了一下,下午還要去看望教師,學校馬上就要放假了,當然,這些模範教師都是在教委集中的,徐少杰出面和大家見面,握手之後,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慰問,同時送上紅包,錢不多,每人200元。

上班時間,徐少杰就到了市教委,三點鐘的時候,徐少杰離開了,參加會議有分管教育的副市長就可以了,自己是不需要講話的,鄒文滔帶著筆記本,徐少杰走完一個地方,鄒文滔就劃掉一個地方,不過,鄒文滔發現,徐少杰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特別是接了電話之後,這說明,電話里面說到的,一定是大事情。

剛剛進入辦公室,徐少杰再次接到了電話,這次的電話,是楊晨打來的。

「徐記,孫勇、梁超和我剛剛到德陽市,我們來給您拜年的,知道您的工作忙,我們吃飯之後和您聯系,您看可以嗎?」

徐少杰有些愕然,怎麼說起風就是雨啊,這也太快了啊。

「好了,你們到市委來,我剛剛回到辦公室。」

掛斷電話之後,徐少杰回憶了陳目標說的話語,他立刻醒悟了,陳目標在時間上打了埋伏,錢大志說不定馬上就要上任了。想到這里,徐少杰撥通了陳目標的電話。

「老陳,你給我打埋伏啊。」

「徐記,我可不是打埋伏啊,你應該可以理解啊,我都打電話了,要是不能夠確定的事情,我哪里敢亂說啊。」

電話那頭傳來了陳目標的笑聲,徐少杰有些氣惱,整天想著德陽市的事情,判斷能力也下降了,以後可要注意了。

楊晨、梁超和孫勇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徐少杰看見,他們的臉上都是帶著笑容,也都是帶著希望,看樣子,他們一定是給陳目標說到了這件事情,也知道陳目標已經打電話了,這三人,算是徐少杰的死黨,在他們的面前,徐少杰也沒有什麼客氣的。

「徐記,我們約好了,過來看看您,給您拜年。」

楊晨代表三人開口了,雖然說孫勇和徐少杰是大學同學,不過,徐少杰和楊晨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也是最為了解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啊,陳市長已經給我打電話了,你們有什麼要求,直接說出來,我也會實話實話的,我們之間,不需要有什麼隱瞞的。」

梁超和孫勇都看著楊晨,顯然還是要楊晨來說。

「徐記,我們其實是想跟著您工作的,跟著您,我們做的舒心,我們不在乎條件的好壞,只要能夠調到德陽市工作,我們就滿足了。」

徐少杰臉色慢慢嚴肅了。

「你們的想法,我知道,不過,有些情況,你們也要弄清楚,淮揚市的條件很好,交通方便,經濟待遇高,德陽市就不能比較了,你們都成家了,到德陽市來工作,不僅僅是自己的事情,還有老婆孩子的事情,你們考慮過沒有,德陽市交通不方便,條件艱苦,所以,你們要征求家屬的意見,你們下決心了,願意到德陽市來工作,我是歡迎的。」

「徐記,您放心,家屬沒有任何的問題,她們都是支持我們的。」

「嗯,說到這里了,我也實話實說,楊晨和孫超,你們在公安部門工作,到德陽市來了之後,依舊是在公安部門工作,你們熟悉,我沒有什麼擔心的,孫勇,你一直是在經委工作,到了德陽市之後,我的考慮,你是準備到縣市去工作的,具體的安排,商議之後決定,至于你們的家人,都安排在德陽市市直部門工作,你們征求一下她們的意見,看看她們願意在什麼部門工作。」

下午吃飯的時候,徐少杰陪著三人,鄒文滔已經認識了楊晨、梁超和孫勇,孫勇見到了自己的弟弟孫健,兩兄弟在一邊聊了好久,其實孫健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想辦法讓孫勇到德陽市來工作,孫健是很聰明的,在官場上,做事情是一個方面,能夠被提拔是另外一個方面,徐少杰離開了淮揚市,孫勇得到提拔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徐少杰的手不可能伸的那麼長,不可能關照到孫勇,到德陽市來了,情況就不同了,至少是徐少杰的心月復,時時刻刻得到重視,得到提拔是早晚的事情。

徐少杰的工作多,不能多喝酒,這個時候,就是鄒文滔上陣了,鄒文滔知道,能夠直接來拜訪徐少杰,而且徐少杰還陪著吃飯的淮揚市的干部,關系是非同一般的,所以,鄒文滔放開了量,不過,鄒文滔高興的是,楊晨、梁超和孫勇喝酒,都是和徐少杰的作風一樣,共同進退,三人沒有給鄒文滔灌酒,和鄒文滔喝的是一樣多的。

結果也是在徐少杰的預料之中,孫勇的酒量是最差的,楊晨和梁超是部隊出來的,孫勇喝酒的時間不多,自然是差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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