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大殿一道人影以奇快無比的度掠向殿頂,人影身體驟然化為一道殘影,幾息之間于空中劃出近十余條真假不一的淡淡黑影,黑影落腳無處,卻似踏著雲霧般,看不清怎麼借力,但在殿頂四周滑行起來。(請記住我們的
黑影被濃厚的陰氣包裹著,處處透著陰冷的氣息,一襲黑袍之下,那剛毅的面色突現著一份從容、幾許瀟灑。
頃刻間,整座大殿陷入呆滯當中,就算是實力境界已達金丹初期的魍魂派門主亓官也不由自主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兩道粗獷的眉毛下的圓眼,流露出無法言喻的震驚之色。
飛。
修真中人可凌雲、可御劍、亦可借用一切飛行法器,在空中翱翔,然而若想真正達到無需任何借助的于空中飛翔,只有達到金丹之境方可。
長久以來的玄功、仙法的修煉,以及在洪荒中磨練出來的臨敵應變,讓陸塵下意識的將暗魅鬼影身法玄功施展到極致,達到了短暫御空的驚人現象,正是如此讓全場眾人登時驚呆。
龍空雙掌仍舊處于探出的狀態,掌心處噴涌的氣勁轟在恐怖雕像的牆壁上出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聲音,還好大殿四周有陣法禁制,大大增強了大殿的堅固性,否則只此一掌,整座大殿便會損毀。
然而龍空一掌並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反而被陸塵突如其來的絕技驚人的目瞪口呆,伸出的雙掌連收回來都已經忘記,就這麼前足一弓,驚駭抬頭的愣在原地。
「嗖」
又是幾下連踏,陸塵將沒有進攻,在空中瀟灑的轉了一圈,兀自落在了龍空的身後,雙手一背,收回了招式。
此次僅僅是較量而已,陸塵沒打算接受亓官的推舉,他也明白亓官此舉根本不懷好意,所以並不打算與龍空結下仇怨。
他跟龍空只是初識,沒有恩怨,與其為此而跟對方產生芥蒂,不妨保留實力,反正亓官想看的已經看到,自然不會怪責自己。
「陸城主果然身懷絕技,龍空佩服,再來」
驚愕了半晌,龍空陡然涌出無限戰意,霍然間,他的目光與之前大有不同,不再是不屑,而是對高手的敬重。
說話間,龍空便要再次殺上,亓官看了半晌,突然喝止道︰「住手」
听得這聲大喝,眾人神魂一震驚,紛紛朝著亓官望去。
亓官凝重的看了兩人一眼,突然笑道︰「兩位都是我魍魂派的得力高手,比到現在已經足夠了。」
「什麼意思?不用比了?」眾人一愣。
陸塵斜眼看了亓官一眼,也是頗為疑惑。
亓官道︰「眼下幽雲國正值風雨飄搖之際,為我派能夠一統幽雲,兩位還是留些力氣與骷王谷、尸魅宗一較高下才是。」
說著,他回到座椅上,魁梧的身形穩重的坐下,道︰「關于巡使一職,暫且不提,本座決定以此次搜索元嬰骸骨的功勞為憑,兩位有誰能夠為本座取得更多的元嬰骸骨,或者能夠率先一步找到寶藏,他便是本座的第六名巡使。」
陸塵聞言,眼珠一轉,拱手笑道︰「門主大人英明。」
龍空雖有不甘,但眼下也極是敬佩陸塵,自然收起了架勢,默默的退了回去。
亓官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陸塵,問道︰「陸城主神功蓋世,不知剛剛所用玄功是何派所承。」
陸塵想了想,知道不能完全瞞過亓官,當下也不隱瞞道︰「回門主大人,實不相瞞,此功名為暗魅鬼影,乃惡鬼門無上玄功身法,屬下師承散修申木,所學也極是駁雜,此功是吾師千挑萬選為屬下量身打造。」
「哦?」亓官露出驚訝的表情,實際上他也猜到了一二,正如陸塵所想,西州鬼宗一些絕學他也識得一些,暗魅鬼影的確高明,但卻不神秘︰「如此說來,尊師還是惡鬼門的傳人。」
惡鬼門乃西州二流門派,比起亓官的魍魂派地位尊崇的多,就算亓官也不敢輕易得罪。陸塵此言一出,不僅僅是他,就連在場眾人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陸城主實力不凡,原來也是名門之後啊。」圖巨等人面面相覷,想到前殿時對陸塵的輕視,馬上害怕了起來。
陸塵這一年也不是白白渡過,借著古月城的眼線,相關西州宗門的事也打听的較為清晰,他回道︰「非也,吾師乃是一介散修,只是偶然獲此寶典,傳予屬下罷了。」
「切,相信你就出鬼了?」听到陸塵的解釋,不少人不屑于此。自此,眾人對陸塵的輕視蕩然無存。
誰知道他是不是惡鬼門的弟子,不是便罷了,萬一是的話,真要是得罪了他,誰也不敢保證陸塵口中的師尊會不會降罪于他們的頭頂。
亓官笑容猶在,不過心情繁復了許多。他沉吟半晌道︰「好了,本座現在命爾等從各城調集一千人馬,于七日後在郢都城會合。」
「臧副門主」亓官神情突然鄭重了起來,喝道。
「屬下在。」臧夏矮胖的身軀一顫,上前領命。
亓官將那面小旗拋給臧夏,道︰「本座命你執我法旗領路,于荒野之北向南進法,每十里一停」
「陸塵、龍空,你二人上前听命。」亓官再喝。
陸塵、龍空同時站出。
「本座命你二人,分別帶領四城人馬,陸塵,你率古月城、下林城方子欣、魑城黎宇、卯城史興、須城施瑤,以臧副門主法旗為界,共五千人馬于荒野自西由東搜索。」
「龍空,你率商末城,上林城勿雨、中林城寒於、南風城圖巨、烏心城鄂宜,五千人馬于荒野自東由西搜索。」
一條條命令接連下達下來,眾人齊聲領命。
隨後,亓官接續說道︰「此次不容有失,勿必做到越快越好,遲恐生變,旦凡遇到骷王谷、尸魅宗人馬,不留活口,為妨有失,爾等近日無需離開,在郢都休息,等大隊人馬到齊,一同出。」
「還有」亓官語氣變得肅殺道︰「為保幽雲以外的敵人知曉,此事絕不可外漏,七日之後正午準時出。」
「遵門主法旨。」眾人齊聲應道,隨後相繼退了出去。
待到眾人離去,大殿只余臧下以及五大巡使,這時臧夏方才轉過身小聲問道︰「門主」
亓官的目光彌留在陸塵離去的身影上,不知在想什麼,听到臧夏問起,笑道︰「有什麼就問。」
臧夏想了想,道︰「回門主,那陸塵身懷惡鬼門絕學,想必與惡鬼門月兌不了干系,門主為何還要讓他擔此重任,屬下實在費解。」
亓官聞言,輕輕的笑了起來,不去解釋反而問道︰「臧夏,以你之見,他的實力如何?」亓官向臧夏問,但目光卻是在在場眾人身上掃視了一下,像在問所有人。
眾人聞言,或有所思,沒有一人敢回答,臧夏尋思片刻,說道︰「此人的實力與龍空一樣,達到了築基中期大圓滿之境,只不過?」
臧夏欲言又止,顯然是由不由衷,或者根本不敢承認自己心中的另一個想法。
亓官替他說道︰「只不過你也不敢確定他的修為。」
臧夏頭頂冒出了冷汗︰「門人大人慧眼。」
亓官微微一笑,道︰「此人的確是築基中期大圓滿之境,不過論到真正的實力,恐怕與你臧夏相比也相差無幾。」
「嘩」
眾人驚異的朝著亓官看去,亓官回憶著剛剛的一幕,那淡定自若的神情、微妙致極的身法,道︰「此人遠比龍空厲害許多,便是幾位巡使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有這樣一個好幫手,為什麼不用呢?而且依我觀察,他的肉身應該極為恐怖,正是最佳的奪舍之體。」
听到這里,臧夏明白了,恍然大悟道︰「門主,屬下明白了,門主借此人之力在尋找元嬰骸骨時揮巨大的作用,等到此事已了,再進行奪舍。」
亓官贊賞的看了臧夏一眼,道︰「明白就好,奪舍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將肉身的力量完全融合過來,本座沒有時間,倒不如先給此人些好處,讓他甘心誠服于我,呵,待到此事一了,他就沒用了。」
說罷,亓官陰測測的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眾人听到這番言論,便是再冷靜的人也不由得打起了寒戰,暗忖亓官的狠辣。
亓官轉向牟行,問道︰「牟巡使,陸塵的魂靈玉簡呢?」
牟行聞言,顫抖著自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碧綠色的玉簡,遞了過去。
亓官將玉簡接在手中掂了一掂,會心一笑道︰「有了此物,就算他再厲害,也不怕忤逆本座的意思,呵。」
得意的說著,亓官展開神識,進入碧綠玉簡中一探,果然,里面只有一絲魂力存在,他看了看不由一愣︰「咦?奇怪了,為何此人的魂力中有一絲灼熱之力?」
牟行低著頭,聞言之下,心里狠狠的一揪,仿佛被什麼古怪的力道抓緊了心髒一般難受。似乎是怕亓官現什麼,牟行下意識的控制住,才沒讓自己的懼意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