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隔約達百米處,佇立著一位神情冷峻,甚至可以稱之為木訥的中年儒生,此人身高有七尺、背負長劍,雙手自然的垂于體側。(請記住我們的>
陸塵沒有看錯,的確是前方,而不是自已。
「啵」
虛空中傳來一聲動听的輕響,那人的腳下忽然涌出水流般的藍色氣暈,仿佛看到陸塵到來,氣暈順著八卦圓陣的各處卦象彎轉而來,直到陸塵的腳下,方才突然化成一繼縷藍煙扶搖直上。
頃刻間,八卦大陣再起變化,一股不算劇烈的風勢迅在虛空中吹旋數周,當風勢停下後,以八卦大陣為中心的四周,各自出現了一扇黑色的光門。
如此奇景,又五顏六色,未免叫人感嘆,但陸塵心知,這只不過是大七合天門陣所創造的幻象空間而已。大陣之所在稱之為七合,陸塵倒無法猜透其中的奧妙,但卻了然于胸。
「上天下地、東南西北四方,合稱。東、西、南、北四門已經出現,怕是天地二門馬上也要出來了。」陸塵低喃著,朝著邁了一步,本是凌空懸浮的他,落腳的瞬間,腳掌下蕩起層層柔和的漣漪。
抬起頭,果不其然,在八卦陣正上方,一扇天窗似的黑門悄然打開,在相對位置的正下方。也就是木訥儒生的腳下,另一扇地門同時開啟。
「天門陣。」陸塵眼中一定,當即說道︰「所謂七合,怕也是在天門陣的基礎上演化而來,其中復雜之變化達九九八十一種至多,每一種暗合八卦至里,以天干地支為脈絡延伸,共有大變化千種、小變化數十萬種。司馬前輩,晚輩知道再加上一合,這天門陣會生怎麼樣的變化?」
陸塵微笑出聲,語氣竟不是對著那木訥儒生,相反卻是看向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話音落下,陸塵再不出聲,也不詢問真正的考驗為何。他仿佛知道,在自己問完之後,一定會有人回答。
「恩。」腦後傳來一道渾厚低沉的嗓音,未見有多少冷漠,卻隱約帶著一絲欣賞,那聲音回蕩道︰「想不到來此幾人,閣下的修為最低,偏偏悟性奇高。老朽也小瞧了你。」
「多謝前輩賞識。」陸塵頭也不回,微笑著答道。
那聲音道︰「賞識歸賞識,考驗還是要進行的,閣下既然想看真正的大七合天門陣,老朽便成全你。」
說話間,兩道勁風從背後掃來,陸塵察覺到也紋絲沒動,他知道,這兩道勁風並不是用來襲擊自己的,而是打開那聲音所說要打開的第七合空門。
「嗡」
輕微的顫鳴,響徹整個大陣,陸塵雖然是站著,但此刻,也不由自主的順著八卦大陣的左側卦象脈絡走去。
那木訥儒生臉色突然變成一片虛空,仿若一個空間的黑洞,呈漩渦狀散著妖異的黑芒。
「閣下很幸運。」那聲音傳來,道︰「不知為何,老朽總是覺得閣下與老朽很是投緣,既然投緣,老朽也不介意與閣下多說幾句。」
聲音頓了一頓,道︰「此物乃是一具傀儡,為老朽終生最喜愛之物之一,老朽稱之為無相,有相即無相,無相亦有相,呵,閣下看清楚,他便是你的對手。」
陸塵苦笑搖頭,說道︰「前輩,這麼高深的話,晚輩可听不懂,還是說說規則。前輩似乎,把一切規則都定的十分嚴謹。」陸塵在說話間,著重了「規則」二字,他已經察覺到,算是脾性也好、怪癖也罷,這聲音的主人似乎總會把一切定的極為完美,讓人有跡可尋,又大傷腦筋。
那聲音顯然是一怔,不過馬上將此情緒收起,淡笑道︰「閣下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好。你的對手就是他,誰先擊中對方三次,便是勝者,可以進入秘寶室。」
「簡單。元嬰初期的實力麼。」陸塵輕笑一聲,抬步向前。
那聲音再沒有說過半名話,似乎在冥冥之中看著陸塵。
腳步一踏,踏實的感覺從八卦地表傳來,陸塵定了定心神,仙訣運起,將黑煞心火催動起來在體內游走。
一雙凶眼頓時綻放出黝黑的精芒,凝視無相一視,陸塵平淡、冷靜的神情赫然一變。
「煞!」
「大七合天門陣的第七合,居然是六道之外的煞,並且還藏在這具傀儡當中。這是怎麼回事?」陸塵驚駭的無法形容。
一路行來,到達冰川平原,陸塵怎麼也無法想到,自己會遇到本命煞氣。對這種氣息,陸塵再熟悉不過了,他可是二十幾年來一直利用這種東西修煉到此種地步的。
「七合?哈哈,看來魔鏡城主司馬烈也算是悟性奇高之輩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弄到如此多的煞氣精華,居然還演化出一個大七合天門法陣。恩,三界六道、芸芸眾生,唯煞絕一道月兌到六道之外。這司馬烈演化七合,以煞氣為第七合,倒也應景,走對了路子。哈哈,人才,真是人才。」
陸塵心里如是想著,更加興奮了。原本他猜到對手實力會高出闖陣之人一個層次時,陸塵就沒有擔心過,現在看到,自己的對手還是一個被煞魔附體的傀儡,陸塵更加不用擔心了。
自己可是修煞的祖宗啊,這點小把戲,怎麼會難得倒自己?
眼看著對面傀儡無相充斥著的煞氣提高到了驚人的地步,陸塵的臉上無悲無喜,有的只是平淡與恬靜。
煞絕之道的繼承人,怎麼會被煞氣所嚇倒。
傀儡無相取出飛劍,舉步而來,每一步踏出都暗合七合天門陣的至理,黑色的光環在其身後波動而出,于七彩之光照射下,度陡然飆升到了極致。
陸塵雙目一閉,靜心感受,口中還念念有辭︰「煞絕之道,以凶為名,區區傀儡又怎能領悟「煞」之一字,倒下。」
話音方落,陸塵的身影詭異般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到了無相的身後,騰出一只手來,看似輕慢的一拍,卻蘊含煞絕之道奧妙。虛空中風勢驟減,傀儡無相呈以長劍前指的體態,如石化般的凝固在原地。
一擊,僅僅一擊!
傀儡無相身上的煞氣消失于無形,那張木訥的表情再度呈現在木雕般的頭部中央。
……
虛空某處,一名老者震驚的望著下方八卦陣中的一幕,神情有如木雕。
「這是什麼仙法?怎麼會……」老者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微弱的氣息陡然暴漲到極致,他看著下方的陸塵,嘴唇都在顫抖,許久也未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