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瓦空間中,陸塵和金修盤坐在玄光鏡前,苦苦的等待著。玄光鏡內的影像赫然是通過玉瓦空間觀察到的山林下方的空地中央一株大樹上綁著的越飛揚。
「嘎嘎!」金修看了半點,金燦燦的手指頭撓了撓腦瓜殼,道︰「主人,您說上穹他們會上當嗎?」
陸塵單手拄著下巴,無比陰險的笑道︰「放心吧,上穹和華天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們跑了這麼遠,兩個老東西只能憑著量天尺找到我的下落。到時候只要他們敢靠近,夠他們喝一壺的。」
金修嘎嘎一笑,道︰「主人,可我們為什麼不馬上離開呢?」
「離開?」陸塵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行,讓他們吃些苦頭倒是次要的,關鍵是一定要讓他們認為我們已經走了才行。不然藍淵星可是上穹的地方,傳送陣恐怕會安排人手。等他們退去了,我們再走。」
「哦。」金修小腦袋瓜點了又點。
正當這時,陸塵突然激動起來,道︰「來了,來了。」
玉瓦空間外,上千劍光飛掠而至,當首一人拿著一只閃動著青光的玉簡,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正是華天。
緊跟著華天身後的是上千修士高手,其中上穹道人、魯彥一個不缺。
「在那!」華天看著手中的玉簡,見玉簡的光芒突然劇烈的閃動起來,心下不由一喜,抬眼朝著前方望去,可一看到被捆在樹上的越飛揚時,神情又馬上冰冷了下來。
「嗯?不是陸塵……」
「飛揚?」站在上穹道人身邊的魯彥,驚呼一聲,極快的朝著越飛揚掠去。
上穹道人等人跟了過去,魯彥上前松開了綁在越飛揚身上的藤蔓,終于恢復過來的越飛揚呸呸呸的吐了半天才將滿嘴的枯葉爛泥吐了個干淨,跟著委屈的哭述道︰「師父,你可要給徒兒做主啊。」
離著很近,眾人聞到了一股騷臭的味道,視線下移著,看到某人的濕漉漉的,一個個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魯彥見到越飛揚被陸塵嚇到尿了褲子,頓覺顏面大失,臉色陰晴不定的吼道︰「沒用的東西,陸塵呢?」
「走,走了。」越飛揚臉色通紅,下意識的用手捂著褲襠,聲音細弱蚊蠅。
「走了?」上穹道人眉頭一皺,寒聲道︰「他為什麼沒殺你?」
以衍星羅象陣的情形來看,陸塵和越飛揚相互之間都恨之入骨,陸塵既然有能力將越飛捆在這里,又鎖了八脈,為什麼沒有殺他?
眾人也是表示疑惑。
越飛揚苦喪著臉道︰「我也不知道,他本來是想殺徒兒來著,可是突然之間又改變了主意。對了。」
越飛揚哭述著,從後腰抽出陸塵別在他身上的量天尺,說道︰「他只把這個東西留在這了。」
「是量天尺。」華天低喝一聲,把量天尺搶了過來,詫異的看著越飛揚。
上穹道人靠近看了看,思索道︰「陸塵此人奸詐狡猾,怎麼會不殺你,就為了留下這個東西,他一定另有圖謀。」
「難道是為了吸收我們的注意力,另擇道線逃走了?」華天猜測道。
「沒那麼簡單。」
別看只跟陸塵打了兩次交道,可上穹道人卻是不相信陸塵會這麼簡單的人。
「不好。」
正當眾人各自猜測的時候,突然間一股熾烈的氣息從越飛揚的身上散發了出來。上穹道人驚叫一聲,一掌拍向越飛揚。
然而……
「轟」
山林曠野中,一道暴虐的勁氣砰然炸響開來,越飛揚整個人自內而外的突然爆開,元嬰自爆產生的法力余勁,頓時激起粗壯如樹的血泉。並激蕩的四周的灰塵、泥土凝聚成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漫天的血雨揮灑長空,身在後方的天水宗、穹天宗兩派修士如林間的鳥兒一般倉惶逃竄,離著近的元嬰修士直接被越飛揚的元嬰自爆炸了個粉碎,稍稍遠一些的才驚險的逃到了高空,幸免遇難。
最靠近的越飛揚人除了上穹道人之外,還有魯彥、華天以及幾名出竅中期高手。幾人都是強力超強的高手,反應速度自然奇快無比,听到上穹道人驚呼出聲時,幾人已經意識到不妙,匆忙念起法訣、撐起法力氣罡。可饒是如此,上穹道人等人還被越飛揚的自爆炸了個七暈八素、滿臉焦黑。實力最低的魯彥更是狂噴一口鮮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遠遠拋飛了出去。
「哇哈哈!」
坐在玉瓦空間中的陸塵,一直等著觀看這一幕,剛剛念頭一動,早早種在越飛揚體內的黑煞心火突然爆發,引動其元嬰產生自爆。如今通過玄光鏡看到上穹道人等人臉若焦炭一般漆黑的慘象,當下捧著肚子在玉瓦空間中狂笑了起來。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哈哈」
金修早已具備靈智,同樣看到這一幕的他,更是直接倒在了煞雲上,渾身神經痙攣一般抽個不停,一副金色的架子骨頭嘎啦嘎啦的響個不停,看樣子他比陸塵笑的還要瘋狂。
「嘎嘎,主人,這招太陰了。」
「哈哈」顯然,陸塵短時間內無法從這種開懷的情緒中跳月兌出來,那笑叫一個開懷,一個舒暢啊。臉都笑成了紫茄子的顏色。
「哈哈,上穹、魯彥、華天,哈哈,終于知道道爺的厲害了吧,哈哈,不行了,金修,扶著我點,肚子都笑抽筋了。哈哈」
曠野上,上穹道人花白的頭發變成了深紅色,蓋是那元嬰自爆的威力所致。他漲紅的老臉帶著幾塊污泥般的焦黑,整個人的氣勢頓時沸騰到了頂點。
「陸塵」
「轟轟轟」
怒極的上穹不顧前後兩次被自爆傷到的肉身痛楚,枯瘦的雙手連連揮動打出一道道強勁的法力勁氣,山間、曠野,碎石激射、怒焰滔天,一道道慘白的輝光沖天而起,劍影、法寶更是頻頻飛出。不消片刻,整個曠野被其璀璨的不成了樣子。大地更是深深塌陷了足有數米之深。
這時,華天也從遠處飛了回來,不過他沒敢靠近,是個人都能看出眼下的上穹道人已經達到了憤怒的邊緣,而傷重的魯彥更是被扔到很遠的地方許久都沒有爬起來。
元嬰後期高手的自爆,的確無法給華天、上穹這樣的高手帶來太深的傷害。然而魯彥只跟越飛揚有一個層級的差距,受到重傷是在乎難免的事。
上千修士偷偷抹著冷汗,看著曠野上突然多出來的數十具元嬰修士的尸體,一個個忍不住全身發抖。
「這你妹的究竟是什麼人啊?居然能控制修士的元嬰自爆?」
「陸塵?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實力超強不說,一肚子壞水,連上穹都被耍的團團轉。」
「兩大宗門的臉,今天算是丟盡了。」
「不止吧,穹天宗和天水宗可是代表藍淵星和龍潛星的顏面呢。」
「還有劍潭峰。」一眾修士瞄了瞄依然躺在遠處不知生死的魯彥,再次打了個機靈︰「太壞了,太損了,太陰了。」
「嗡轟隆」
正當這時,一道驚天雷鳴在景城方向響徹而起,暴怒中的上穹道人、天水宗華天、爬地不遠處連連吐血三升的魯彥,甚至是坐在玉瓦空間捧月復不已的陸塵皆听到這聲轟鳴,同時朝著景家方向望去。
一道人影疾速掠過,所穿道袍儼然來自于穹天宗。
此人掠至的瞬間,馬上拜倒在上穹道人的面前,急不可待道︰「大事不好了,宗主。」
「發生什麼事了?」
「回宗主,衍星羅象大殿坍塌,景城上空出現異象,正是碎星河的影象。如今所有身在景家附近的修士全部趕往景城景家府邸。那異象所指正是景家寶藏的落處。」
「什麼?」
此言一出,群修皆驚。
景家寶藏,雖然算不上是什麼驚天秘聞,但一直被上穹道人的穹天頂掌握在手中。盡管曾經有人意圖想要探究寶藏的秘密,但苦于無人能夠破解衍星羅象陣的機關,漸漸被人忽視。
可如今不同,任誰也沒有想到,衍星羅象大殿居然會坍塌,而那指向景家寶藏的碎星河圖會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碎星河。居然是碎星河。」上穹道人老眼泛著激動的寒光,剛剛的怒火頓時被這道消息取代,上穹突然下令道︰「所有人,跟我回景城。」
「是。」
修士大軍,來的快去的也快,此時再也沒有去管陸塵會在哪里,一個個化為流光迅速回返景城。
華天怔怔的呆立半晌,暴喝一聲道︰「天水宗弟子听令,迅速前往最近修真星,將此事通知宗主。」
爬在遠處的魯彥,終于恢復了些許法力從地上站了起來,打坐片刻,喃喃道︰「景家寶藏居然在碎星河?看來有必要通知宗主了。」
說話的功夫,上千修士全數退去,只留下滿地的尸骸暴露在晨光之下。
待到眾人離去,陸塵和金修方才從玉瓦空間走了出來,眉頭緊鎖的他沉思一番,喃喃道︰「不對呀,景虹既然在景家放置了寶藏的地圖,為什麼又讓大陣自行崩潰,將消息泄露出去?那錦帛又是什麼東西?」
想到這里,陸塵趕緊把從景家府邸得到的錦帛取了出來。剛才一直被上穹道人等追殺,根本沒有時間理會錦帛,現在抽出一絲神識進入之後,陸塵的臉色頓時變的極為精彩。
「吾游歷碎星河一萬八千余載,終領悟碎星河之成因,又用七千余年領悟碎星流石陣,堪成大道。留此錦帛交由後人,能領悟碎星流石陣法者,自當隨意出入碎星河。」
「隨意出入碎星河?」陸塵心下不由狂喜。之後仔細研讀,發現錦帛上還有另一則秘辛。
「景家後人,老夫景虹,于一千三百年前在域外星空得到此錦帛,內藏碎星流石陣法秘典,遂決定將老夫所修一生積累之法寶秘藏安放于碎星河之中,景家後人若能領悟碎星流石陣法,方可入碎星河取我秘藏,光大景家。」
顯然,這前後的兩段話一個是景虹留下的,另一個不知道是哪個修為精深的高手率先留下。里面記載了碎星河的成因,以此參悟道法大陣,可以安然出入碎星河內外。
「想不到景虹所留之物居然藏有這樣的驚天秘聞,怪不得他如此謹慎,連景家人也不敢告之。」陸塵揣揣著響道︰「這麼說,只要我領悟了碎星流石陣法,就能知道碎星河的運轉方式,遇險則避,隨意出入碎星河了?」
一想到景家寶藏,陸塵便興奮起來,以景虹如此謹慎的留下景家寶藏的行為來看,景家寶藏中的寶物定然是他前所未見的龐大啊。
「金修,看來我們下一步要去碎星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