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跟陸塵猜想的大致差不多,听著伙計的講述,陸塵基本上搞清楚了魔雲島的勢力分布。
魔雲島礦脈是在很久以前突然出現的,原先這里也是群島,群魔聚集之地,並不如何顯眼。在許多年前,因為一次驚天動地的大變動,使得魔雲島某個高手的行宮被虛空黑洞吞噬了進去,直接導致方圓數十里地變成了死地。
而後蒼山一處幽谷殘落了下來,天地煞氣開始匯涌,逐漸的讓這片山脈變成了死絕之地。不過有很多高手前來觀望,歷經幾百年後,此地竟然孕育出天地靈礦,也就是凌魔晶。致使不少人前來開采,如同半顛和章恪所說,打了個昏天暗地。
最後諸帝平息六海之爭,將寶地劃為六份交給六海管理。這跟半顛和章恪說的相差不多,差別在于,伙計提到︰話說此山有一塊萬載魔石,吸附天地殺氣,成精得道,變成一方石巨魔,被六海高手困在山中。
當然,章恪沒有提及的原因是因為石巨魔只是傳聞,除了六海霸主,魔王上面的人物,基本很少人知道。這伙計說的也是半真半假,讓陸塵自己去猜。
至于把守拍賣行外的魔修,就是天魔海的人了。
六海高手統一管理魔雲島之後產生了分配不均的問題,經過眾人磋商,最後依山打造了一所拍賣行,就是六海拍賣行。
然後定下規矩,此山靈礦不分配給任何一海,想要的只能出資來買,至于利潤的分配就好辦了。
六海各在魔雲島組織一方勢力,受命于海內王者,並且每隔百年的時間由六海來組織一場煉器的比試,哪一方獲勝,就可以佔據六海拍賣行百年,把拍賣出去的東西所得到的利潤分給另外五家一成,自己留五成,拿取最豐厚的利潤。
其實這種辦法也是效仿各地傳送陣的分配法則,沒有什麼特殊性,比較直觀和容易令人接受罷了。
于是乎,六海拍賣每百年易主一次。當然,要是某家匠師真的修為通天,那家也可以連任拍賣行主的。
所以,陸塵所看到的正是今屆天魔海的修士霸據著六海拍賣行,其余五家派人監督而已。
在之後,陸塵得到比較有用的消息便是︰這處礦脈已經被六家高手布下了法陣,旁人不允許進入,那陣法終年開啟,只有從拍賣行後身才能進入,所管治的範圍足達百里方圓,正正好好的就是凌魔晶礦脈了。
基本知道了要知道的事,陸塵也就讓伙計離開了,正如他想象的那樣,要進去找凶角殿很難,不過此事事在必行,陸塵不免有些焦頭爛額了。
正喝著悶酒呢,身後隔著兩張桌子的某個酒桌上傳來一聲氣憤的聲音︰「不行,太少了。」
聲音頗為響亮,帶著些許怨氣,引得不少修士朝那邊觀望,陸塵也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見酒桌上一個年紀不大的九級魔將青年,正一副惱火的樣子瞪著對面另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對面的少年穿著紫紅色的裘領長衫,繡錦緞玉十分華貴,看上去出身不簡單,相反喊出聲來的少年要寒酸的多了,只有一件大氅,還是破舊的法衣,光華黯淡,魔氣時有時無,儼然已經損壞了。
那少年身邊還跟著一個半大丫頭,長的極是水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別桌的美食,使勁的吞咽口水。可能是因為自己桌上只擺著一壺烈酒不被她待見,致使內心中對食物的**更加強烈。
她拉了拉身邊寒酸少年,小聲說道︰「哥哥,一百塊中品仙石不少了,賣了。」
寒酸少年瞪了一眼女孩,好像心中又不忍,目光緩和下來,柔聲道︰「小憐,這是哥哥拿命換來的,一百塊怎麼夠用呢,你再忍忍,他不買一定有別人買。」
對面華貴少年哈哈大笑,說道︰「許洛平,我給你的價格不少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到坊市問問,這塊破鐵牌究竟能不能賣到我這麼高的價位。在不然,你也可以問問在座的同道中人,這里可不缺匠師。讓他們給你估個價。」華貴少年嗤之以鼻的把一塊鐵牌扔在了桌子上。
陸塵稍加注意了一下,鐵牌呈錐型,兩旁皆是鋸齒,以凶眼識靈以及萬載以來的煉器功底,陸塵一眼便看出,此牌乃是一件下品的仙器,還是某種仙器的其中一部分。
按理說,下品仙器別說一百塊中品仙石了,連一百塊下品都賣不上,對方給的價格已經很高了。但正是因為鐵牌的是某種仙器的一部分,從而有著研究的價值,不管怎麼說,一百塊中品仙石很劃算,可是那少年就是不同意。
魔雲島乃是凌魔晶礦的盛產之地,並不缺少匠師,就說滿大廳的修士當中,會煉器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很快,就有人從四面圍了過來,拿起桌上的令牌翻過來掉過去的觀察。有人佯裝高明的說道︰「天魔令,內有天魔變化仙術一種,天機九重,唉,還是一部分,就算湊全了也不值一百中品仙石啊。」
另一人贊同道︰「小兄弟,一百不少了,天魔變化仙術乃是天魔海的法門,魔雲島的拍賣行就有售,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令牌啊,血魔令什麼的,無非就是蘊藏了幾種變化法門,雖然有九重,可是太普遍了,早就不值這個價位了。」
天魔變化仙術,乃是一門提高天魔一脈修士修煉術法的法門,在天魔海是最為基礎的上古仙術,幾乎每一個天魔都有這種仙法,用來打造根基,說句不好听的,在天魔海隨便找到了一個天魔就會這種仙術,盡管他們的修為達不到修煉九重天機的地步,但法則口訣還是有的,是以天魔變一法根本不值錢。
幾個擁有煉器本事的人悻悻回到了座位上不再看向寒酸少年。
恰好讓這些人說對了,寒酸少年的確還有別的令牌了,只不過一些拿到了家中,還有一個給旁邊的妹妹參悟,並沒有拿出來出售。
成套的法寶缺少任何一樣都不行的,所以少年也是沒有辦法。
那華貴少年似乎早就料到眾人會這麼說,得意道︰「許洛平,你也出自大家族,別的不說了,就這東西不過是我買來玩玩的,這樣,你要是把別的令牌全拿來,我會考慮給你三百怎麼樣?」
「三百?」那少年顯然有些動心了,考慮了一番,問道︰「六百,一共五塊令牌我都給你。」
「六百?哈哈。」華貴少年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話,捧著肚子笑了起來道︰「你做夢呢?六百,你也真敢獅子大開口,就三百,賣不賣隨你。」
大廳里離著兩少年較近的幾個匠師聞听,一個個對寒酸少年露出「你很白痴」的眼神。就連陸塵都覺得給三百已經不少了。
畢竟,在魔界中,魔將高手使用下品仙石修煉還夠用,用中品都算奢侈。只有魔帥高手,才配得上中品仙石。
說實話,陸塵都想勸勸少年不行就賣了算了。可是那少年顯然不會同意,大聲道︰「麻風,這塊天魔令和其他幾枚令牌可是我從魔雲島的海底撿來的,沒準就是魔雲山里的東西,三百太少了,我只賣六百。」
「魔雲山?」華貴少年麻風听完笑聲更大,嚷嚷道︰「諸位,你們听听,許家公子這大話說的有點邪乎了啊。我可只听說魔雲山里盛產凌魔晶礦,還沒听說專門出產仙器的,還是天魔變這等不入流的上古仙術。許家在獄魔群島也算名門望族了,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滿嘴胡話的騙子呢?就算騙也要找到好理由。是不是你那不爭氣的老爹讓你來的。」
「哈哈!」麻風說完,大廳里亂成了一鍋粥,一幫修士或鄙夷、或輕視的眼神毫不掩飾的投來,讓許洛平和他身邊的小丫頭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去了。
許洛平惱怒道︰「麻風,現在是談價錢,你侮辱我爹干什麼?」
麻風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了,笑聲不停,繼續說道︰「我說錯了嗎?誰不知道你爹在許家是什麼地位?許洛平,就你這個姓氏還是你娘替你保下來的,不然的話,你哪會是許家公子啊?哼,身為人父,連自己兒子的本姓都不敢叫出去,丟人啊。」
「你……」許洛平惱羞成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好的酒桌被拍了個粉碎。
這時,店里突然走出一個掌櫃模樣的老者,臉上含煞,言語冰冷道︰「許公子,說話歸說話,毀了本店的器物,可是要賠的。」
許洛平還沒開口,只見麻風拍出一塊中品仙石扔給了老者道︰「掌櫃的,你就別怪罪許公子了,他窮的連下品仙石都拿不出來了,得了,這張桌子和這壺酒算我麻某人的了。」
麻風趾高氣揚的站起,對許洛平說道︰「許公子,還是那句話,三百中品仙石,要賣找我,告辭。」
麻風說罷,揚長而去。
那掌櫃的得到了賠償,也沒在說什麼,只不過大廳的眼神就顯得有些讓人接受不了了。
許洛平憤恨的看著麻風離去,半天沒回過神來。在他身邊的半大丫頭,本就只有修羅的實力,早就嚇的不輕,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鳥躲在許洛平的身後。
看著滿地的碎屑和已經打翻了的酒壺,許洛平的雙拳不自然的握緊,周圍傳來的低低的私語,如同利劍般的刺著他的耳鼓。半晌過後,許洛平方才松開了緊握的雙拳,撿起地上的天魔令,拉著身後名為小憐的半大丫頭,說道︰「小憐,我們走。」
小憐顯然不想離開,眼神還在附近桌上的美食徘徊,唯唯諾諾的㊣(8)說道︰「哥哥,我餓。」
許洛平本就心情不好,听到這句話,火氣頓時涌了上來︰「餓,你餓什麼?不吃飯又死不了。」
小憐眼淚含著眼圈說道︰「可是,小憐沒吃過這些東西啊。我就想嘗嘗。」
「嘗什麼嘗,有什麼好嘗的,回去修煉,你停留在五級修羅已經八年了,就知道吃。」
許洛平說著,拉著委屈到幾乎就要哭出來的小憐就往樓外走。
陸塵本來沒想管這檔子事,只是一听許洛平把火發到自己妹妹的身上,便有些吃不住了。在他看來,妹妹是用來保護的,不是用來呵斥的。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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