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歇了一會兒,看見陸塵對著滿桌子菜肴沒什麼興趣,干脆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_()待她吃完了,許洛平也從家里趕了回來。
看到妹妹一副極為滿足的樣子,許洛平的心里松了口氣,他還真是怕陸塵是哪里跑出來的成了精的老魔頭,覬覦自己水靈的妹妹把她捉了去。
此時見到妹妹毫發無損,兩人還有說有笑,許洛平對陸塵愈發的尊敬起來。
在魔界這個地方,很難踫到像陸塵這麼好說話的人的。
是以許洛平也不避諱,直接將從家里取出來的幾塊令牌法寶和小憐身上的冰魔令同時放在了桌子上。
五魔令算不得出奇的東西,兩人也沒有必要擔心有人會搶,至于小憐的修煉功法,有了仙石,還怕買不來一本基礎的冰魔變古仙術嗎?
「前輩,您要的東西都在這了,您看看。」
陸塵嗯了一聲,沒有像對待小憐一樣看待許洛平,畢竟不管出于什麼原因,許洛平都不應該對這麼可憐的妹妹呼呼喝喝的。
把幾塊同樣是錐型的令牌湊到了一起,兩邊鋸齒恰好能夠整合在一塊,五枚令牌組成了一個六邊形的法寶。
「嗯?」
五枚令牌拆開來看沒什麼獨特之處,但是合在一起陸塵就發現問題了。那幾處合縫的地方,有著一股極為淺淡的煞氣流轉,中央是拼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尖錐,頂尖鋒利,下盤圓滑,上方微彎,好像一只角似的。那幾處合縫的位置恰好圍著尖角的邊沿緩緩流動,時快時慢,有時還會消失一會兒,然後過了幾息又再出現。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發覺不出來。
「煞氣?」
陸塵沒有想到打造此枚法寶的人獨具匠心,竟然用拆分拼湊的方式弄出了這樣一個令牌。
器道的宗師通常喜歡用這種手段掩飾法寶的本質,比如五枚令牌分開來是下品仙器,不被人注意到。但是合起來就是上品、甚至是極品了,這要看打造法寶的人如果匹配材料,將能夠合而為一的幾個部分有效的分開使器魂能夠永久保存不會消失,合起來之後,又能自行融合拆分開來的器魂,是為大手段。
不過眼前的令牌讓陸塵有些不解,它分開來是下品仙器,合起來同樣也是下品仙器,這就讓陸塵有些莫名奇妙,不理解煉器之人的意圖了。
把令牌翻過來倒過去的又看了一會兒,許洛平和小憐死死的盯著陸塵,生怕他一個不喜歡就不買了,急的汗流下來都不知道。
等了許久,見陸塵一直不敢開口,許洛平急不可待道︰「前輩,您看這東西成嗎?要不然五百中品仙石也成。」生所陸塵不買耽誤了他的計劃,許洛平連老底都掏出來了。
陸塵掃了許洛平一眼,說實話,就沖上面的那一縷若有若無的煞氣精元,他就決定買了,不過酒樓里人多眼雜,他不敢直接以煞典功訣參悟個中玄機,所以才小心為上的多看了一會兒。
听到許洛平問起,再望見小憐那滿是哀求的目光,陸塵心中一定,不咸不淡道︰「好,就五百品仙石。」
他已經給了小憐一件寶物,沒有必須再花更多的仙石來買令牌,畢竟自己的仙石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是用命拼來的。
許洛平聞言一喜,小憐更是歡喜的叫出聲來,如此引得周遭不少看熱鬧的修士露出不屑的表情,暗自嘲笑陸塵被人蒙騙了。
陸塵從玉瓦空間中搗鼓了一番,話說他的確有很多仙石,但是中品極少。在仙洲會戰中,很少人拿中品仙石的,于是他準備了一只乾坤袋,裝好五萬的下品仙石遞給許洛平。
許洛平剛要伸手接下,陸塵把手一縮,頗為嚴肅的說道︰「我買你的令牌,不是因為它值這個價錢,是因為小憐,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對自己的妹妹呼呼喝喝的,你明白嗎?」
許洛平聞言一怔,轉而看到小憐嬉笑的模樣,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他馬上點了點頭,恭敬道︰「謹尊前輩教誨。」
其實許洛平對自己剛才的行為也很後悔,話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妹妹板著臉孔的,往日里他跟爹娘一樣心疼自己這個妹妹。
見許洛平真心悔過,陸塵也不想難為他,把裝好仙石的乾坤袋交給了他。
交易完成了,陸塵起身結了賬,與許洛平和小憐二人分道揚鑣。
……
獄魔海方圓八百里海域,皆是在獄魔王的管轄,以一座較大島嶼為中心,其它分島依附,島上有一戶名門望族,正是獄魔島許家所在。許家成名較早,在海內上層頗有威望,盡管上層修士以魔帥、魔君的境界為分隔,不可逾越,許家還是有幾名魔君高手坐陣。
許家老祖就是修冰魔一脈的三級魔君高手,在魔雲島聲名顯赫、威望一時。
許家老祖許方榮生有三子一女,門丁興旺,于數百年前得魔王眷顧,被委派到魔雲島負責監察凌魔晶礦的職責,由于先前魔君高手全族被調回內海,是以許家在魔雲島尚算新丁,比起其它五海稍有不如。
所以,許家老祖決定勵精圖治,盡早獲得六海拍賣行的掌控權,樹立功績,幾百年來雖然暫無成就,但大勢已定,許方榮以強橫修為也穩穩的在魔雲島佔住了腳。
許家許洛平的娘親姓許名飛苑,乃是許方榮三子一女中唯一一個女兒,雖然資質平平,從小被視為掌上名珠,哪料百多年前在雲中界游歷時,遇到一名仙修,兩人情同義合、私定終身,結果遭到家族的反對。最後其夫立志隨妻入魔,才進入了獄魔海。
獄魔海本就是眾魔林立的混亂之地,只要是魔,便不會受到排斥。但許飛苑的夫君出身敵陣,在族內自然受到排擠,最後許家飛苑與族內幾乎反目,全靠許方榮保了下來,並扔到了島內邊沿居住,算是小有懲戒。
是以許洛平和許憐兒所住的地方,盡管是名門望族領地,卻比苦寒酸舍強不了多少。
一個大約五百尺的園子里住著一家四口,一個老僕、兩名婢女。
「爹、娘,我們回來了。」
許洛平和許憐兒好不容易把令牌賣給了陸塵,欣喜若狂的從魔雲島回到了住處,進了院內直奔許飛苑的房間。
沒等進內堂,一個雍容的少女從里面走了出來,此人正是許洛平和許憐兒的娘親,許飛苑。
許飛苑年輕的時候就是有名的美女,在獄魔海中倍受青年一代的青睞,更有不少出身不平凡之輩前來上門提親。怎奈最後她選了一個讓魔界修士仇視的仙修為道侶,門不當戶不對不說,還受盡了嘲諷。因此百年下來,修為不但不進,反而因為家族之事心懷隱憂,有著退步的征兆。眼下只有六級魔帥的修為了。
已為人母的許飛苑資色不減,只是眉宇當中隱約間流露出來的愁思讓她顯得有些蒼老和無奈,當然,這也是她心系內堂一直不能因為入魔而恢復元神的夫君所致。
不過看到愛子愛女回返,許飛苑馬上露出慈愛的神情︰「平兒、憐兒,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娘,爹呢?」許洛平得到了最重要的五百塊中品仙石,心情好的不得了,著急要把喜訊告訴給自己的父親。
「大喝小叫,成何體統。我在這呢?」
話音剛落,內堂月門屏風後走出一稍顯蒼老的修士,此人修為只有八級魔將,比之許洛平都稍有不如,不過他的眉宇中透露著為人父者的威嚴,叫許洛平和許憐兒听了,馬上收斂起玩劣之心。小憐更是吐了吐舌頭站到了一旁,不敢說話。
此時此刻,若是陸塵在此,定會因為此人的樣貌而大吃一驚。
雖然他比陸塵記憶中的那個人年輕了一些、嚴肅了一些,但其本質上還是那個能夠讓凡間界修士聞其名而色變的通天閣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比寧無涯和姜皓飛升還要早的南郭閣榮。
「洛平,什麼事這麼高興,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不是告訴過你,凡是要穩重嗎?」南郭閣榮與凡間界的通天閣主差別太大,許是因為這些年進境緩慢,再加上冷言冷語,自從入魔,傷勢一直沒有回復過來,見了面就開始訓斥自己的兒子了。
許洛平在外人面前堅強似鐵,但對于老父卻是極為敬重的。雖然他沒有經歷由仙入魔的轉變,但也听說了個中的困難,對南郭閣榮打心眼里佩服。
听到老父的訓斥,沒有半絲不悅,反而一副受教的樣子躬身施禮︰「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知錯了。」
許飛苑一听可不願意了,她雖然很愛自己的夫君,但更愛孩子,當下道︰「你看你,一出來就訓孩子,也沒什麼大事,用得著這樣嗎?」
南郭閣榮瞪了瞪眼,倒也沒說什麼,他知道這些年全靠了妻子,否則自己也不可能活的這麼久了。收斂怒氣,南郭閣榮問道︰「出什麼事了?」
許洛平興奮道︰「爹,還記得我在海里撿的那幾塊令牌嗎?今天賣出去了。賣了五百中品仙石。」
「嗯?真的?」南郭閣榮也見過五枚魔令,當然知道那是再普通不過的法寶了,不過听到許洛平一下子就賣了五百,他先是神色一喜,旋即又不悅道︰「你是不是騙人了,還是用了什麼手段,我教過你,即使是魔也要講道理,你怎可……」
沒說兩句,南郭閣榮訓人的神態又流露了出來,許飛苑听著馬上打斷︰「停,你讓孩子說完再訓行嗎?」
㊣(8)南郭閣榮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停了下來,許洛平馬上接道︰「父親,你放心,我沒有騙人的,這次賣的令牌是對方心甘情願的。」
怕老父再訓斥自己,許洛平馬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南郭閣榮听完,面色方才好轉,至于許飛苑更加高興了。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自從被家族趕出了內院,許洛平一直為家里操心,平常像他這個年紀的幾個堂兄、堂妹都錦衣玉食、由族內提供法寶修煉,可是他和小憐什麼都沒有,當娘的能不心疼嗎?
許飛苑笑道︰「平兒這次遇到貴人了,娘很高興,這次天魔煉日訣能夠湊齊了,日後可要好生修煉才是。」
許洛平馬上稱是,不過隨後,有些歉意的看向小憐,嘆道︰「唉,只是委屈妹妹了,孩兒本打算多賣些仙石,給妹妹買一件法寶防身的,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
見許洛平興致缺缺,南郭閣榮又道︰「那令牌能賣到五百已是你的大幸了,莫要不知足,小憐的法寶,為父會想辦法,不用你操心,反正為父也不出門,就小憐用為父的法寶。」
許洛平當然明白父親語氣嚴肅,實際上是怕自己多為家里操心,想讓自己心無旁騖的修煉,是對自己好。他剛要說話,小憐卻是插嘴道︰「不用啦,哥哥,小憐已經有法寶了。」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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