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的汪洋中,無邊無限代表著迷茫不知歸途,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前方被霧氣籠罩的汪洋上空,一道曙光從天而降。
平靜的海面陡然卷起若大的浪潮,思緒中的經典、梵文在這一刻開始朝著那曙光逆流而上的沖涌而起。
化成一束沖天海泉之柱,光彩繚繞、金光閃爍。
那些經文的梵文金字重新組成,形成若大開闊的篇章,陸塵跳出海面,天地已經不再能夠束縛他,他就在站在那金光海柱的前方注視著,時而揮手呼出佛偈,將原本在某些位置的經文替除,隨後再如此反復的進行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過了千百萬年,陸塵的表情不再平靜,反而翻起了巨大的波瀾︰「吾佛吾樂,自在為樂,游太古身、享極樂永生,是自在佛、是極樂佛、是逍遙佛,是故是我身。」
口中佛音陣陣的陸塵似乎超月兌了天地,大自在心經逍遙極世,不受天地、萬古、太虛的束縛……
「是極樂。」
陸塵的雙眼突然綻放出精銳的神光,如利劍般射入高空。
「此經融合了《過去》《往來》《諸世》三部經典的基礎法門,佛法得到重新的證明,雖然還不完美,但已經自成一偈。就暫且叫它極世逍遙心經。」
隨著陸塵的話音響過,佛法經文涌匯的汪洋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直沖九霄雲外、漫漫虛空的金光海泉之柱也一同消失。
天地重歸混沌,再由混沌穿梭太古上蒼,回到小元天仙界,回到佛印天階。
陸塵發現自己還站在天階上,九百四十三階走道上,陸塵半只腳懸在半空,另半只腳差點就要離開了天階,跌落山下。
然而這個時候,陸塵再也感覺不到那從天而降的威壓,似乎連頭頂七階開外位置的九天罡風都變成和煦的微風,吹拂在身上帶來陣陣舒爽之感。
提了口氣,陸塵舉目望向南陀寺的山頂巔峰,抬步朝著山頂行去。
此時被九天罡風吹落歸真天佛已不在少數,諸大強者苦苦支撐,清晰可見的空相天佛、渡墨天佛、淨善天佛、明淨天佛……幾大主持身上的九寶袈裟被罡風撕裂,形象極為淒慘,但是幾人的佛法倒是精深至極,一直走到了九百九十六階,還沒有跌落下來。
再往下便是明空、明心等人,大約有十幾個,爬到了九百八十七階左右,明空和一個藍袍袈裟的天佛站在一起不相上下,他正咬著牙向上攀登。
「嗡!」
正當明空暗中與那藍袍袈裟的天佛較勁兒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顫般的嗡鳴。
九百八十階,多出一人。
被人追趕上,明空很是不快,頂著咆哮的罡風硬生生的把頭扭過去一看,來人的樣貌讓他大吃一驚︰「元,元煞師弟?」
那藍袍袈裟也是一愣,猛然間回頭的時候,不小心揮動了手臂踫在了陸塵的身上,如鐵似鋼般澆鑄的身軀一股大力突然從陸塵體內生出,直接將那藍袍袈裟震的一晃,慘叫一聲被罡風吹落山間。
其實陸塵也不是故意的,他參悟的極世逍遙心經,完全是自創的佛理法門,全憑本性隨心所欲。這般佛法著實可以自立門戶了,但是要說到完美到可以與近乎無暇的大佛禪若心經相媲美,暫時還差的十萬八千里。
所以陸塵必須全神貫注,將自己悟出的獨門佛法施展出來應對佛印天階的變化,體表佛元法罡自行護主,遇到任何外力,都會產生大力反震出去,至使那藍袍袈裟的天佛倒霉透頂的跌下了山。
當然,極世逍遙心經應付眼前的佛印天階卻是足夠了,所以陸塵的這幾十步,走的相對輕松了許多。
此時此刻,他的佛法精深程度雖然比不上空相、明淨等人,但明空絕不是他的對手了。
穩穩的落足在與明空同一層台階上,陸塵微側過來的臉上帶著不屑的嘲諷,這般表情千百年來,明空還是第一次見過。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諷刺,將明空以往的嘲笑與輕蔑盡數瓦解。
沒有多說,陸塵抬起左腳又邁了一步。
這一步,九百八十八階……直接超越了明空的所在。
「不可能。你的佛法何時變得如此精深……」明空滿是難以置信的盯著陸塵,自以為是的虛榮心頓時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對于這種小人,陸塵半只眼楮都沒曾看上過他,是以听到明空震驚的呼聲,根本不予理會,原本踏足在九百八十八階的左腳故意的用了用力,浩瀚的正氣隨同中心中大道初成的極世逍遙訣施展起來,便是一記雷鳴般的轟鳴在佛印天階上響徹。
「轟!」
恐怖的氣浪以陸塵足底為中心擴散開來,形成超強的沖擊力,毫不留情的將在他身後明空天佛沖撞而開。而對于陸塵這般輕描淡寫的攻勢,明空帶半點抵擋的能力都沒有,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箏,遠遠的拋出天外。
「不可能!」
飛出十數里之遙的明空至今還未從震驚中醒來,直到身後排排紫竹被其撞成了齏粉,他方才喚出九寶蓮台,躍然于法寶之上。
在蓮台上站定的明空,眼中的匪夷所思與憤恨嫉妒急速變換,盯著那已經被籠罩在濃濃仙霧中的人影,妒恨的握了握拳︰「不可能,元煞不可能有如此高明的佛法。」
……
山巔、濃霧深鎖的終端,幾道人影並肩而佇,九寶袈裟法華陣陣,淡淡的氤氳紫氣正從幾個各寺主持的身上飄渺飛騰而起。
少頃,空相禪師第一個醒了過來,雙手合什打出佛偈,一縷青煙自頭頂飄出。空相深吸了口氣,得意洋洋的看著面前幾個同為主持的同門。
不久之後,渡墨、淨善、明淨等主持禪師相繼從吐納中醒來,空相笑容滿面,像極了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絡著銀白的長須笑道︰「各位主持師弟,你們終于醒了。」
渡墨從九寶蓮台上跳下,雙手合什道︰「空相師兄佛法精深,師弟自愧不如。」
「師弟自愧不如。」明淨等人,也都相繼上前恭喜。
空相滿意的點了點頭,首屈一指的舉動讓他失去了以往的沉穩,得意之下說道︰「諸位師弟的佛法也提高了很多,大家日後尚需努力才是。」
淨善逢迎道︰「師兄此次能夠第一個登上寶山、闖過佛印天階,想必不久之後就能入南陀寺、燃起香燈了。師弟先行恭賀師兄了。」
「哈哈。」空相聞言,放聲長笑。
幾人又是一番交談,談了談佛理、說了說經驗,幾十息過後,空相把目光轉向那流光異彩的佛印天階,問道︰「不知道我輩門人是否還有人能登上這天階?」
渡墨接道︰「當然不可能,這天階的法威極強,便是我等九級天佛也需如此費力,憑他們的佛法修為,成功的機率連一成都不如。」
「本座也是這般認為。」淨善贊同道。
隨後,一個個主持皆是點頭認同。其實也難怪,佛印天階的無上佛法遠遠超出了他們這些主持的想象,就是他們也險些沒上來,丟了顏面。
空相點了點頭,事實上他也就是問問,下面的人是否能夠登上天階,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而且他也不相信除了九級天佛,其下之人,還有誰能夠登上這座佛印天階呢。
「嗯?」
話音剛落,金光繚繞的天階迷霧深處,一個身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眾人眼中,一眾主持九級天佛高手先是一怔,跟著皺了皺眉頭。
「還有人?」
眾人不敢相信的圍了上來,齊齊朝著山下台階望去,只見陸塵正步履艱辛的向上攀爬著。
他的腰背弓起,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壓迫力無法挺直;他的額上、甚至身上都是汗水,灰色的僧袍袈裟被汗水浸濕的緊緊的貼著身子,微微隆起的壯碩胸肌頗有節律的一跳一跳的。
九百九十八……
輕微到幾乎無法听見的聲音在他的喉嚨里頑強的響著,可以看的出來,他正承受著極大的艱辛和痛苦,空氣傳來的一陣陣清脆的爆響,正是深藏在崩緊的肌肉之下,那骨骼的磨擦聲。
九百九十九……
「轟!」
一眾主持看的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明明已經達到了可以承受的極致,但他依舊頑強的硬撐著,身上多處的皮膚被佛印天階的威壓壓迫的從里而外的裂開,滲出殷紅的血漬,順著手臂和滿是汗水鹽漬的衣袍流淌著。
即使臉快要貼在了地面,他依然不倒。
眾主持齊齊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最後一步了,要不幫他一下。」渡墨忍不住生出測隱之心,這般無意識的行為連他自己都微微有些錯愕。
「你要是想被淘汰,就去幫。」空相冷冷的低哼一聲,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土不拉嘰的家伙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威脅。
渡墨主持渾身一顫,他當然明白佛帝的考驗不容他人插手,否則不僅讓陸塵不能繼續參加舍利盛會,連自己都要被清出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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