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明輝的歌喉相比他的交誼舞更令曲春江驚訝，端莊大方的姿勢，靈活而不紊亂的步伐再配合上保持的比較好的身段，帶領著楚楚在舞廳里翩翩起舞很有一種才子佳人的感覺。
看著曲春江專注的欣賞葉明輝跳舞，坐在旁邊的楊柳突然又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不由得鼻里輕輕哼了一聲。
這輕輕的哼聲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曲春江的耳朵里，他轉頭看了看身邊這個女孩，在朦朧的燈光下她似乎正專注看著舞池里的人影，前傾的上身勾勒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吊帶裙沒有遮住的背部路出白皙一大片，給人一種忍不住要撫模的沖動，曲春江一下子有些恍惚了。
「果然是個悶騷的男孩子。」楊柳用余光看著曲春江的神情，心里暗暗給曲春江做出了定義。
悶騷型的男人外表冷靜，沉默而實際富有思想和內涵。他們不輕易表達和內心的情感變化但是在特定的場合或環境中，往往可以爆發出內心的某種。年齡雖然不大但是也算見過好多男人的楊柳很快判定出了這個文質彬彬的男孩的某種心態。
曲春江很快發現了自己失態趕緊掩飾般的笑了笑，收回自己目光又開始專注的看起別人跳舞來。
兩人就這麼冷冷的坐著，其余幾個玩的開心也不管曲春江這面的冷場，直到玩到快十點這場舞會算是結束。
看著葉明輝和楚楚握了握手告別，曲春江也站起來很有禮貌向楊柳點點頭迅速的跟上了葉明輝的步伐。
幾人出了酒店門司機老吳早就吃完坐在車里等候葉明輝他們，在這種場合下司機一般會有專人照顧，幾個司機弄個單間，扔上幾包煙點上幾個菜，邊吃邊吹也是自得其所。
和三位局長後告別後，葉明輝的紅色桑塔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楚楚，你今天和葉書記配合的很好嘛。」送完了其余兩個局長，胖胖的馬振山看著幾位姑娘從上下來笑著說。
「是葉書記的帶的好。」楚楚笑著，順便偷偷給馬振山拋了一個眉眼弄的馬振山有點魂不守舍。
「真是個騷娘們。」馬振山看著楚楚那副模樣心里癢癢的，雖然自己幾次曾經想把這個女人弄上床，但是確被她很機靈的躲開了，馬振山也有點無可奈何。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總不能像那些爆發戶什麼都敢說，況且這種在嘴邊卻老是吃不上的肉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楚楚又和馬振山又打情罵俏了一會，這才帶著四位姑娘鑽進了一輛紅色的桑塔納也離開了酒店。
「小柳，今天你好像玩的不開心？」一遍開車的楚楚一邊對坐在後排的楊柳說道。
「那個家伙官不大，架子還不小，老是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態。」楊柳撇撇嘴，她已經知道了曲春江的身份。
「小柳啊，雖然這個曲春江年紀輕輕的但是能進入這個圈子，說明他還是很有實力。我曾經偷偷問過馬振山，說張市長還親口夸過這個小曲呢。」
「哼，管他是誰呢，反正我不喜歡和他跳舞。」楊柳一臉倔強︰「我只喜歡練我的劍舞。」
听了楊柳的話，楚楚心里嘆了一口氣，這個楊柳年齡不大，但是已經算是歌舞團的頂梁柱，特別是她那高挑健美的身材穿上古裝手持寶劍舞起劍舞成了歌舞團的招牌系。只是她生性倔強一心撲在舞蹈上，很不喜歡這些唱歌跳舞的應酬，顯得有些單純。
「楚楚姐，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葉書記？」旁邊一個女孩突然嘻嘻一笑。
「死丫頭亂說什麼。」楚楚笑罵道，在沒人的時候自己和這些小姐妹相處的很好，所以雖然自己是團長但是彼此也開玩笑。
「我看那個葉書記人不錯，人長的儒雅，跳起舞來風度翩翩，和楚楚姐是天生的一對啊，嘻嘻。」另外一個姑娘也跟著起哄起來。
「再亂說，我撕爛你們的舌頭。」楚楚轉過頭臉一板，那個姑娘吐吐舌頭不敢再說什麼，車里恢復了安靜。
楚楚開著車，心里卻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剛才自己姐妹近似開玩笑的話勾起了楚楚的心思。
今天自己遇到這個縣委書記葉明輝給楚楚的的感覺非常好，在他的身上楚楚沒有感覺到一般當官們那種骨子里的傲慢，而是一種散發出的書卷味讓楚楚感到心動。
而且他那翩翩的舞姿、略帶沉厚的歌聲，包括那沒有通常當官們那中大月復便便而略帶消瘦的身材，都深深的吸引著楚楚，這是一直在男人堆里周旋的楚楚有一種久違感覺。
「難道自己真的心動了？」楚楚不禁問自己。自從自己結束那段失敗的婚姻後，楚楚就對男人死了心，一心撲在自己事業上，努力維持著歌舞團的正常運轉。和男人們在一起也是逢場作戲而已，從沒有那個男人能走進自己的心里，但是今天僅僅一面，自己怎麼就對葉明輝有這樣的感覺？
「嘿……亂想什麼呢？」楚楚搖搖頭，努力丟掉這些想法。逢場作戲還是可以，但是一旦自己真正陷入，不管是對葉明輝還是自己，都是一場悲劇。
「一切都是幻影，井中月，水中花。」楚楚看著外面那些閃爍的霓虹燈，心里默默的想。
曲春江跟隨葉明輝趕回東新縣，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把葉明輝送到縣招待所，曲春江這次坐車趕回縣委大院。
下意識掏出褲兜里的傳呼看了看，曲春江嚇了一大跳，上面竟然有五條信息都是陳梅梅所發。這個時候曲春江才想起陳梅梅曾經約了自己。
他心里暗暗懊悔，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可愛的女孩子，不能赴約竟然忘記給她回個信息。
「等空了請她，算是補償。」曲春江安慰自己，看著小車已經到了縣委大院，邊讓老吳停下車。
曲春江剛準備下車突然听到老吳叫住了自己︰「小曲，葉書記是不是要換司機？」
「我沒听他說起。」曲春江心里一驚，這個老吳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唉，他不說我也知道我這個司機干不成了。」老吳點了一支煙，嘆了口氣說︰「有一天晚上葉書記用車沒有叫我，再加上今天找住的地方，我已經感覺出葉書記對我有意見了。」
這個老吳心還停細，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個大大咧咧。曲春江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這個老男人。那天晚上自己送完白雪回來後，車停的歪歪扭扭，弄了好幾次也沒端直停到車位上最後只好放棄。沒想到老吳竟然發現了。
「葉書記真的沒有提過這件事。」曲春江只好這樣回答。
「不管提沒提，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書記都換了，秘書也換了，我這個司機也肯定要換。」老吳的口氣中充滿了一種悲涼︰「不過臨走前我有個請求，算是我為領導開了一輩子車的補償。」
「吳師傅，你。」曲春江看著這個男人，心里不由得感到同情起來，他在縣委開車了數十年給好幾個縣領導開過車算是比較盡職的司機。只是給前縣委劉寶成開過，而劉寶成現在已經深陷囫圇，後任者自然會棄之不用。
「我有個兒子，已經高三畢業，學習成績不好上不了大學，我想讓他去當兵，我知道葉書記很器重你，你能不能給葉書記說下？」老吳說完，眼楮里露出希翼的神色。
曲春江知道在九十年代具有城市戶口的孩子當兵復原後國家會給安排工作，因此許多人都把這條路作為一份找個飯碗的捷徑，因此競爭非常激烈。
曲春江有些躊躇，這件事對于葉明輝而言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只要給縣武裝部長一個電話就解決。但是曲春江現在不清楚葉明輝的態度，這樣冒然答應下來如果葉明輝不給辦，或者讓葉明輝感到自己手伸的有點長該怎麼辦？
看著曲春江頗為躊躇的樣子，老吳明白了什麼，嘆了一口氣說︰「唉，我知道這件事難辦，我就不為難曲秘書了。」
「吳師傅，我先試試，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迎著有些昏黃的路燈，曲春江看到老吳那副蒼老的面容，忍不住答應下來。
「只要曲秘書願意給葉書記說，就一定行！」老吳頓時高興起來。
「這件事你先別給別人說，現在離征兵還有幾個月。」曲春江叮囑道。
「放心，我絕對不會說。」老吳高興的陪著胸脯。
曲春江告別了老吳回到自己的單身宿舍，心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自己一時心軟接下這件事，如果葉明輝不答應怎麼辦？
「慢慢找機會，反正離征兵還有一段時間。」曲春江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