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最風流 第一卷 繁陽亭長 64 戲忠

作者 ︰ 趙子曰

從新書到現在,這一節是寫的最煩躁不堪,最不滿意的。︰。也許是這幾天在家待的了,晚上決定去放松一下,換個思路也許好點。

荀貞見室內坐了一人,打眼觀瞧,只見這人衣飾華麗,相貌極美,如冠玉,正俯身翻查竹簡,長袖委地,風神曼妙,飄飄然如天仙下凡。荀彧的面貌已很清美了,這人比荀彧還要更美上三分。——如果不是先入為主,荀貞恐怕就要誤會他是女扮男裝了。

這人可能是听到了腳步聲,抬起頭瞧見荀彧,展顏而笑,恍惚如春花綻放,令人不敢直視。荀貞心道︰「這戲志才居然是一個如此美男子?」在他的想象中,戲志才應是個氣貌雄偉的奇男子,再不濟,也該是個魁昂的好男兒,卻怎麼長相竟如好女?

他想歸想,沒耽誤了手腳上的動作,撩衣長揖,說道︰「志才兄,久聞大名了,今日終得一見。……,在下荀貞,見過足下。」

那人沒有起身,而是大笑起來,對荀彧說道︰「文若,令兄的眼是不是不太好呀?」

荀彧本來也啞然失笑,但在听了這句話後,頓收笑容,斥道︰「玉郎,怎可如此無禮?」將荀貞扶起,解釋說道,「他不是戲志才,是六姐的次子,名叫辛璦。」

「六姐的次子?」荀貞微微愕然,隨即明白過來,盡管認錯了人,還受了一句譏諷,但他卻毫無尷尬,順勢起身,笑道,「是我眼拙!辛君坐竹簡中,如芝蘭玉樹,我早該想到除了姑家的‘玉郎」還能有誰有這樣美妙的姿容呢?」

荀氏是潁陰大族,名重天下,結的婚姻也都是遠近名門、豪右。

比如荀彧,他的妻家唐氏便是郾縣大族,他的老丈人唐衡已經去世,但在世的時候因有誅滅外戚梁冀的功勞,被封為「汝陽侯」,是當時炙手可熱的「五侯」之一,人號「唐獨坐」。——後人有一句十,所謂「輕煙散入五侯家」,說的就是這個「五侯」。

再比如這個「六姐」,是荀衢的妹妹,荀攸的親姑姑,嫁給了陽翟辛家。

辛氏是陽翟的大族,族中頗有名人賢士,荀貞早前在家時曾听荀衢說過,知道他們族里晚輩中有三個人最出名,一個是辛評、一個是辛毗,一個便是這個「辛璦」。前兩個是以才智出名,「辛璦」則是以容貌出名,因其容貌秀美,面如傅粉,故被鄉人美稱為「玉郎」。

按說,辛璦與荀攸是堂叔佷的關系,他們兩人應該比較親近才對,但一則荀攸比辛璦輩分低、年齡卻大他好幾歲;二來荀彧與他輩分相同、並且年歲相仿,因此,辛璦反倒與荀彧的關系很好,而與荀攸極少見面。(www.請記住我們的網址)——他與荀攸見面都少,更別說荀貞了,兩個人這是初次相見。

辛璦人長的美貌,名字也起的好,「璦」,美玉也。「辛璦」,諧音「心愛」,也由此可見他的父母、族人對他是多麼的喜愛。萬千寵愛在一身,性子難免就會有些驕狂,他見荀貞受了自家的譏諷,不慚反笑,嘖嘖稱奇,以手指之,對荀彧說道︰「這就是被戲志才盛贊‘有非常人之志」引為‘同道’的荀貞之麼?」

荀彧對他的不禮貌大為不滿,走到他的身前,板著臉說道︰「貞之,我兄也。玉郎,你自幼受學,難道不明白做人的道理麼?怎麼能在弟弟的面前對兄長不敬?」

辛璦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不過也沒再說什麼了。

荀彧與辛璦一站、一坐,兩人在一塊兒離得很近,荀貞看著他倆,笑道︰「玉郎軒軒如朝霞,文若濯濯如春柳。和你們兩個一比,我自慚形穢啊。」對辛璦一系列驕狂放/蕩的言辭舉止,他視若不見,充耳不聞,好像被嘲諷的人不是他似的。

荀彧問道︰「志才呢?」

「行清去了。」

行清,是當時人對廁所的稱呼。正說間,門外一人走近,離屋門還挺遠,就大聲說道︰「文若,你家這糞溷地上也太滑了!剛才有只黑彘從溷前跑過,我只顧探頭看,沒留意腳下,差點摔倒,掉到里邊去。」

辛璦聞言大笑,說道︰「可惜,可惜!」

那人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沒掉進去。……,你這要掉進去了,文若家豈不就也出一晉侯麼?」

「玉郎,我倒不介意成一晉侯,只是難為你一個美男要學那負景公出廁的小臣,我於心不忍。」

他們說的「晉侯」這段典故,荀貞是知道的,講的是晉景公吃飯太飽,上廁所,結果沒站穩,掉進了糞坑中,「陷而卒」。晉景公有個小臣,早上夢見「負公以登天」,等到中午,知道了晉景公淹死在廁中的事兒,就把他背了出來,「遂以為殉」,給景公殉葬而死。

這人大步來到室外,月兌鞋入內,一邊與辛璦說話,一邊打量荀貞,問荀彧︰「這位就是令兄麼?」他出廁後洗了手,這會兒還沒干,隨便在衣袍上抹了抹。

荀彧答道︰「是的。」給荀貞介紹,「四兄,這就是我的朋友,陽翟戲志才。」

荀貞轉眼看了看辛璦,又看了看戲志才,心道︰「這反差也太大了。」

實事求是地講,戲志才的長相並不丑,中人之姿,但他的穿著打扮很隨意,青色的長袍上邊皺巴巴的,沒有戴冠,也沒有戴幘,只扎了一個發髻,發髻還沒扎好,亂蓬蓬的,就跟剛睡醒一樣,長臉,眼楮不大,如篾條。頷下有須,胡子長得不錯,又黑又亮。

辛璦華服貌美,荀彧清美衣香,他們三個人站在一塊兒,戲志才完全就被比下去了。原本荀貞說「自慚形穢」,這戲志才一來,他也不必「自慚」了,行禮說道︰「在下荀貞,見過足下。」戲志才把手擦干淨了,還禮說道︰「陽翟戲志才,見過足下。」

荀彧請他們落座,諸人分賓主入席。

荀貞既知戲志才的大名,當然不會以貌取人,很恭敬地說道︰「在下久聞戲君高名,早就想與足下一見,今日得償所願。」

「志才浪蕩鄉里,有何高名?要說名聲,至多‘好賭、’四字而已。」戲志才一雙眼沒離開荀貞,從進門到現在已細細打量多時,說道,「荀君之名,我是昨日方聞。昨天下午我來找文若,進了潁陰城見有人在壚中六博,一時手癢,便和他們玩了起來,……。」說到這里,他笑著轉看荀彧,接著說道,「誰知昨天手背,連輸了十局,不但把錢全輸光了,還欠下了三百余賭債,被扣在壚中不讓走。好在有文若,得了信後,即立刻拿錢去將我贖了回來。」

在見戲志才之前,荀彧給荀貞介紹的是︰「昨天下午,戲志才來了潁陰。他來了後,先沒來找我,而是在縣中轉了轉,……。」原來這個「轉了轉」是和路人賭博去了。

大老遠的跑來訪友,到了地方,不去找朋友,卻湊到路邊與人賭錢,等把錢輸個精光,欠下賭債被扣住不讓走後,這才想起來找人去通知朋友,叫來贖買自家。

——這戲志才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半點不覺得不好意思。荀貞與他這是頭回見面,按常理來說,誰不想給對方留個好印象呢?正常人應該都不會講這些丟臉事兒的。便是連那荀彧不也在替他隱瞞麼?他倒好,見面說不到三句話,就將此事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了。

荀彧了解他的脾氣、性格,微微苦笑而已。辛璦笑得前仰後合。荀貞面帶微笑,安靜地坐著,聆听不語。

戲志才接著說道︰「昨天那場賭局,雖破了些財,但卻也讓我听到了足下的名字。」

「噢?」

「在壚中的喝酒的酒客,十個里邊得有兩三個都在說足下在繁陽亭的作為。」

「都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足下想干什麼?」

「此話怎講?」

「足下名門之後,有干才而屈就繁陽,不顧世人非議,收攬民意、蘊藉聲價,結交輕俠,廝養壯士,恩威並施,欲得彼輩死力,使其為君效死。」他睜大了眼楮,目光清澈凌冽,直視荀貞,說道,「今君之名已入縣廷,君之爪牙已備亭部,而君之志不知終於何為?」

荀彧悚然抬頭。

辛璦怔了一怔,哈哈大笑,說道︰「區區一亭,十里之地,何來聲價、爪牙?志才,你嚇唬誰呢?」

荀貞微微一笑,答道︰「玉郎所言不錯。‘一亭之地,何來聲價’?我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能像仇季智一樣為一方百姓做點事就心滿意足了。」見戲志才還要再說,他反問道,「不知足下志向為何?」

戲志才熟視荀貞良久,莞爾一笑,不再追問,順著他的話回答道︰「楊子雲《解嘲》中雲︰‘立談而封侯’。此我之志也。」主動岔開話題,接著剛才晉景公的話題,說道,「昔日晉景公誅趙氏滿族,而復立趙氏孤兒。《傳》上只說是因受韓厥之勸,你們知道韓厥是怎麼勸的麼?」

荀彧飽讀詩書,答道︰「韓厥勸他說‘怎能忘記趙衰、趙盾的功勞?怎能讓他們斷絕香火’?」

「晉景公若念趙衰、趙盾之功,當初就不會誅滅趙氏滿族,怎麼可能只因為韓厥的這一句話就又復立趙武呢?……,韓厥當時其實說的還有別的話。」

「什麼話?」

「韓厥說,‘如果這樣做了,一定能得到趙氏的涕零感恩’。景公問道︰‘可我如果這樣做了,不是就證明我以前錯了麼’?韓厥回答道︰‘公乃萬乘之君,以千里之地,示寬容於天下,縱錯,錯而改之,人必仰之,四海杰出之士肯定奔走而至矣’。因此才說動了景公。」

辛璦奇道︰「是這樣?」

戲志才笑對荀貞說道︰「君能為亭長,皆因天子稍解黨錮的緣故。當今天子今日的舉動,頗有昔日景公之風啊!」他說起黨錮之禍,在座諸人的興趣頓時都從荀貞身上轉移到了此處。

荀彧嘆道︰「兩次黨錮,士大夫為之凋零,國家為之殘破。希望能如志才你說的那樣,天子能知過而改,要不然早晚會生變亂。」

辛璦的興趣更多的卻在戲志才適才說的那幾句韓厥與晉景公的對答,追問道︰「志才,我知你讀書多,韓厥、景公的那幾句對答,你是從哪里看來的?我怎麼沒有見過?」

「想當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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