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君殿左側耳房的餐廳里,梁永正跟樂綱等頭領圍著八仙桌聚餐。梁永看著那些擺滿餐桌的御廚餐具,有些忘情,帶著滿月復心事自言自語地說︰「御廚餐具,這就是皇家的餐具,金羹匙、金叉子、金瓖牙箸、銀西洋熱水鍋、銀鍋、銀鍋蓋、銀桶、烏木筷、銀瓖里葫蘆碗、朱漆盒……女乃女乃的他皇家哪來這麼多金子銀子,世間珍寶。好!現在也讓我梁永也享受享受!讓我們的弟兄們也享受享受!弟兄們,大家每人拿一件金銀器餐具,品賞品賞這些御廚餐具究竟有什麼妙用。來來來,大家動手,用御廚餐具夾菜,看看這些山珍海味的味道是不是有什麼變化。來來來,大家一起來。」
于是頭領們一齊動手夾菜。正是︰金筷子光燦燦,夾著肉塊往嘴里送;銀羹匙光溜溜,舀著羹湯往嘴里摳。恰如餓虎遇美餐,又似饞貓逢鯉魚。要說世間有餓鬼,餓鬼原來在這里。
「嗯,真的,這金筷子夾菜味道就是不一樣!」
「對呀,這金筷子夾菜,肉食變得更有油水!」
「是呀,這銀湯匙舀湯水,湯水更加有油水了。」
「大家小心了,不要吃得太脹飽,吃得太脹飽要壞肚子的。」
「對呀,不要做飽死鬼呀!做飽死鬼比餓鬼更難受呀!」
梁永听著頭領們的議論,感到幾分愜意,用長者的語氣說︰「各位兄弟,現在看來我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我們的第一步走對了,接著是我們的石軍師設下妙計,挾天子以令諸侯。姓朱的小皇帝果然中套,成了我們手中的一枚棋子兒。弟兄們,好戲剛剛開始,我們手中有了姓朱的小皇帝這個寶貝,還愁沒有榮華富貴?現在已經有了一個開頭,往後呢,**那些金銀珠寶還會源源不斷地弄來。好了,大家喝酒不要太喝醉,醉死了劃不來,要好好保住性命享福。」
「對呀!做醉鬼雖然瀟灑,但是劃不來呀,啊!哈哈哈哈!」
石君章得到梁總裁的一番夸獎,心中得意,于是又獻策道︰「梁總裁呀,最近君章總在考慮,是不是……」
「有什麼好想法,趕快說出來!」樂綱催促道。
「君章的意思是,驪山究竟不是我們的久留之地,是不是把長安作為我們新明朝的都城。按照現在的形勢,我們應該著手定都的工作。」
「對呀,我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長安乃漢唐多個朝代的古都,自古以來,王氣盡在中原,我們新明朝何不以長安為都城呢?」
「石軍師高見!高見呀!」
「我提議,立刻行動,進入長安,盡快把都城建起來!」
「他姓朱的在京師也呆了一百多年,老了,朽了,如今王氣已經到了長安,我們應該趕快把都城搞定。」
「此事宜速不宜遲!」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著。梁永內心有些激動︰「各位,這驪山麼,不過只能夠算一個臨時落腳之地,建都長安乃是遲早的事,但是眼下我們建都還缺乏必要的準備工作。我看這樣吧,首先,我們要派一些官員去長安做一些宣傳,讓長安的廣大市民有一些心理準備,到時候還可以搞一些歡迎儀式。第二呢,石軍師要組織一班人馬,學習營建都城的理論知識。雖然長安是漢唐多個朝代的都城,但是由于五代十國以來的嚴重破壞,許多宮殿都已經殘破不堪。我們新明朝作為一個新的政權,應該對長安的一些重要宮殿進行徹底修葺。首先,我們要對宮城進行必要的修葺,包括未央宮、太極宮、東宮和掖庭宮等宮殿。還有皇城里面的一些重要建築,由于皇城是中央官署所在地,不能不像個樣子。至于資金問題,我希望大家不用擔心,現在我們手中有了姓朱的小皇帝這個寶貝,不愁沒錢花。好了,大家從現在起就著手準備吧。」
正當梁永一伙頭領們為建都長安而緊鑼密鼓地開展工作的時候,梁永又收到了信,看封面,居然寫著「御馬監梁公公親啟;大明朝丞相滿朝薦敬奉。」梁永嘴角掠過一絲微笑︰看來你女圭女圭宰相滿朝薦也不能夠把我梁永奈何了,畢竟還是小孩子。梁永忙打開信看起來︰
「御馬監梁公公均鑒︰昔者,梁公公蒙不白之冤,多受委屈,晚輩朝薦每每思之,內心頗有慚愧。幸皇上明鑒,深知梁公公乃忠心赤膽,為國操勞,良多費心。于是巡幸驪山,與梁公公共商大明朝改革事宜,今已略有頭緒。朝薦思之,皇上駕幸驪山已頗有時日,叵耐驪山並非久住長留之地,梁公公斟酌,是否勸皇上移駕長安。長安乃中原古都,皇城宮殿現成,照顧皇上衣食起居,多有方便。願梁公公早做定奪,移駕之日,還望提前通報,朝薦等臣民當率長安軍民夾道歡迎。大明朝丞相滿朝薦再拜梁公公,所請之事,務祈垂許,前輩厚愛,銘感不已!晚輩滿朝薦敬奉。」
梁永看完信大笑起來︰「各位猜猜,信里寫了什麼?」
「寫了什麼?」眾頭領同時大聲發問。
梁永把信遞給石君章︰「老三你給大家解說解說。」石君章接過信,一邊念一邊解說起來︰「‘御馬監梁公公均鑒’,好呀,給你梁公公平凡了,但是你梁公公現在已經是梁總裁了。‘昔者,梁公公蒙不白之冤……’現在你滿朝薦承認梁公公是冤枉的?‘晚輩朝薦每每思之,內心頗有慚愧。’說鬼話吧?你滿朝薦慚愧?‘與梁公公共商大明朝改革事宜……’用新明朝代替老明朝是改革麼?姓朱的女圭女圭皇帝懂什麼?梁總裁與你姓朱的女圭女圭共商?‘梁公公斟酌,是否勸皇上移駕長安……朝薦等臣民當率長安軍民夾道歡迎……’好呀!好!黃巢要進長安了!」
石君章正得意,梁永插言道︰「老三呀,我梁永不是黃巢。黃巢是什麼東西?草寇!進長安沒幾天,坐凳子沒坐熱就做鬼了。老三最後那句話說得不吉利。」
石君章忙用手掌拍打臉上︰「我該死!我該死!我不會說話,我該死!……」梁永看石君章那模樣滑稽,說︰「好啦好啦,你石君章現在還不該死。不要打嘴巴了,說點正經的,大家商量商量什麼時候進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