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知所雲,一片茫然,她卻跌跌撞撞,身形搖晃的朝門外離去。他說她早已沉淪,他說她口不由心,風漠離,原來一直在看她掙扎的是他。
玉蓮慌忙的向風漠離福身後,立馬跟了過去,霞光殿外,她小心翼翼的扶著血染,不想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起狂來。
「娘娘……娘娘……」玉蓮不敢大聲說話,只得在旁邊輕聲低叫。
血染沉浸在自己的魔魘中,順手就把玉蓮往旁邊一推。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外力,玉蓮一個不小心,就向後面的牆壁上撞去,頓時,手在尖銳的石子上劃出一條傷痕,鮮紅的血液滴在大理石地上,一滴一滴的落下。
巧言見血染許久還沒有回榮華宮,便一路問著來到榮華宮外,不想見到的是血染失心瘋般的推開玉蓮,渾然不知的向前離去。她走過去,一把扶起玉蓮,然後掏出絲巾大致包扎了一番,沖著玉蓮點了點頭,然後邁著小碎步向前跑了幾步,追上了血染。
「娘娘……巧言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你怎麼可以如此的不愛惜自己,如果王爺看見了會多傷心啊。」巧言扯著血染的袖袍,帶著淡淡的感傷壓低聲音,只有血染一人能夠听見。
血染忽然止住了腳步,一動不動的看著巧言,混淆的眸光慢慢的變得清明起來,血染的一臉蒼白而又沉痛的模樣,令巧言的心都刺痛了。
「巧言……」血染無力的睡下眼簾,抿了抿唇,所有想說的話語化為了一句低低的呢喃。
「娘娘,巧言是懂娘娘的。」巧言最終無奈的了嘆了口氣。
玉蓮膽怯而又不甘的遠遠的站著,手中的白色錦帕早已沁紅。血染微微的抬起頭,便瞧見了她不安的低著頭,她緩緩的走過去,抬起玉蓮染紅的手,「怎麼弄的?」
玉蓮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血染,咬了咬嘴唇,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是奴婢不小心弄得。」
血染見她閃爍的眸光,便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只是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娘娘……是你剛剛不小心推的。」巧言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這樣的事情在宮中絕對不能在發生第二次。
血染蹙起眉頭,點了點頭,然後托起玉蓮的手,認真凝視著她,「玉蓮,謝謝你陪在本宮的身邊。今日本宮一次又一次的失態,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玉蓮一听,心下一喜,連忙搖了搖頭,「奴婢能夠陪在娘娘的身邊,是奴婢的榮幸。」
幾句簡簡單單的對話,血染不知道有人在心里早已下了定義,對于她這個才剛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主子可以死心塌地,若是她早知道,只要是她身邊親近的人,都會下場那麼淒慘。她想,若是可以從頭選擇一次,她寧願選擇做個孤家寡人,也不願意放任那麼多善良的女子在自己的身邊消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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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彌漫,月色朦朧,今日榮華宮的主子一大早可謂是風光無限,妒忌羨慕不已,可到了夜晚,這位主子卻又成了宮中妃嬪們暗地嗤笑的對象,因為皇上居然沒有在榮華宮就寢,而是去了新封了一個宮婢的寢宮。
如今這後宮之中,話題最多的還有一個香嬪,沒想到這個女人的手段果真是數一數二,不料她自個兒懷了帝裔,無法承受恩寵,居然撮使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婢去勾引皇上,讓其留在霞光殿,後宮的其他妃嬪可謂都是恨得牙癢癢,後妃們的猜測大抵都是如此吧。
榮華宮內,血染一襲白色的內衫靜坐在銅鏡前,卸去胭脂水粉涂抹的她露出一張蒼白病態的容顏。
「娘娘……沒想到皇上他……」玉蓮語氣里時又急又氣,也不知道這皇上究竟想什麼,那個阿蘭哪里比得上娘娘了,皇上居然留宿霞光殿也沒有踏足榮華宮,在這倘若大的後宮里,若是沒有了皇上的恩寵,就算妃位再高,日子又會好到哪里去呢?
血染沖著玉蓮笑了笑,不以為然道,「玉蓮,皇上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這整個後宮都是他的人。本宮這榮華宮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部分。」
若是風漠離真的到這榮華宮來了,她還真不知道改怎麼辦。
「娘——娘……」玉蓮沒好氣的跺了跺腳,這模樣頗像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好了好了……丫頭,你與巧言都下去吧。本宮要就寢了。」血染仰頭緩緩的閉上雙眸,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淡淡的開口。
巧言見血染真的累了,便放下手中的檀香木梳,朝玉蓮使了個顏色,兩人輕聲輕腳的退了下去。
燭光微曳,忽然間劇烈的一下晃動,一個陰影從血染的身後附了下來,血染以為是巧言她們還沒有離去,口氣有些不悅,「本宮說了,不是讓你們出去嗎?」
陰影繼續向前俯下,听到她不悅的話語並沒有離去。
「小染兒好大的脾氣。」好听的聲音清零如山泉般悅耳,血染卻猛然心驚,一下子站了起來翻到了坐著的凳子,發出「 」的響聲,這個時候她的寢宮里面怎麼會出現一個男人?
她睜開雙眼,在這微弱的燭光中,映入她眼簾的一張在暗夜里也十分耀眼的金色面具閃閃發光,狹猝的雙眸帶著淺淺的笑意,一頭宛如瀑布一般縴長的銀絲璀璨耀眼,一身絳紫的衣袍華貴逼人。
血染十分肯定,她沒有看錯,那是一頭宛如山泉一般的銀絲晃動。
「你是誰?」血染微微斂下眉眼,壓低心頭的驚怕,淡漠冷冽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