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遠隆暗中捏了一把汗,這孩子言之鑿鑿啊!想不到老實本分的妹妹竟會生出如此鬼精靈的女兒。「丹兒呀!這是咱們的家事,豈能和國家大事混為一談。舅父看這事就算了,咱們誰也不許再提了。」
現在看來,不管她記事還是不記事都不影響她的智商,她心眼多的很,比狐狸還精,只怕是楓兒的日子,會比他想像還要艱苦了
鄭灝楓想起半個多月前,爹娘將她指婚給自己的時候,她說過不同意這一樁婚事,也說過會把婚事退了的,沒想到三日之後,她就蓄意的安排好了一切。「表妹別得意,爹說了,爹沒同意,只要爹娘不點頭,你林牡丹還是我鄭灝楓未過門的妻子。」
「哼,公道自在人心,我找舅娘去,她會為我作主的。」他們父子狼狽為奸,是不會認帳了。她得趕緊收好解婚書,否則落在他們手里,她就連證據都沒有了。
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解婚書時,鄭灝楓也想到了這一點︰得趕緊把這書給毀了,否則她會沒完沒了。
兩人不謀而合,兩只手同時伸向桌上,出手快的人,當然就能得到它。
鄭灝楓飛快地將文書揉成一團,接著塞入口中。
「喂,你也不讓讓我。」看著他拿解婚書塞入嘴里,她伸著手,想在他的嘴里搶些證據的殘骸,那知他揚起頭,她就是搭著他的肩,墊起腳也夠不著。
鄭灝楓轉悲為喜,把口中的紙津津有味地嚼著,直到咽下去之後,他才低下頭。「味道不錯,有竹子的氣味,還有墨汁的清香,比山珍海味還要可口。」
證據沒了,這一回,她就是找天皇老子也不管用了。
鄭遠隆望著親密無間的兩個孩子。他的寶貝外甥女還真是不避諱啊!她都整個人黏在楓兒的身上了,她還想著要退婚?這孩子怎麼回事啊?
林牡丹的眼眸更加的冷漠了。「我不管,你以為證據毀了,事實不存在了嗎?我告訴你,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舅父知,總之,鄭灝楓不得踏入牡丹園半步,拜拜!」
她不會善罷甘休,她會卷土重來的,她會再想辦法的。
「爹,你快想想辦法呀?」听她這麼一說,鄭灝楓又慌了。
「兒呀!你得用用腦,智取,智取懂得吧,爹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半哄也好,半騙也好?爹都隨你,不過,咱們得先說好啊,不許傷著她,不許傷著她啊!」鄭遠隆示意兒子俯首,他在他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
在父親的耳語之時,只見鄭灝楓的臉紅的像烤熟的大蝦。
在得到父親的準許和鼓勵之後,鄭灝楓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還沒退卻紅暈的臉頰,又洋溢起燦爛的笑容。
他追了上來,從她的身後牽住她的小手。「怎麼?輪到表妹生氣?真生氣了?」
走出那個門,她再也裝不出那副平靜的樣子了。沒了,沒了,她想盡辦法才弄到這紙解婚書,就被他當成山珍海味吃到肚子去了。
見他拉著自己的手,林牡丹更是火冒三丈了。要不是他摻和進來,她早就是自由之身,她還想游遍大江南北,她還想泡好多好多的帥哥,她還想轟轟烈烈愛愛一場呢!沒想到就被這個臭蒼蠅攪和了。
這人怎麼就這麼討厭,這麼讓人恨呢!她就沒有恨一個人像恨他一樣的,這種痛恨不但滲入她的血液,還滲入她的五髒六腑。「滾開,滾開,你這個天殺的,離我遠點,否則我跟你沒完。」
「我不,我偏不。」擔心她的張牙舞爪會弄傷她自己,他拽著她落入自己的懷抱。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不從避諱的和自己親近,又費盡心機的想要解除婚約。
這樁親事真能如同爹娘計劃一樣,趕在三個月結束之前,讓他娶她過門嗎?
林牡丹使勁地想要推開他,可他的手臂固若金湯,讓她無法動彈。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好過的,她會以牙還牙的,她會從他身體的血肉里找安慰的。
「若是表妹覺得解氣,那就多打幾下,多咬幾口吧!」鄭灝楓的嘴角又勾出一抹笑容。她的拳頭力度雖是很小,但她的那一口牙齒卻恰恰相反。
他倒喜歡她這樣,生氣了就毫不掩飾的使小性子,盡情的發泄,這樣,他就不用提防了,也不用擔心她又生出什麼計來算計自己了。
林牡丹松了口,心里卻不見好受。「解氣?這樣就想讓我解氣了?我們是舊恨未解,又結新仇,我是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骨,飲你的血。」
「反正表哥的命是表妹的,人也是表妹的,若是表妹想嘗嘗鮮血的味道,那表哥建議你,破開表哥的胸膛,看看那一顆為你怦然心動的心,表妹,你听听,它多強勁有力啊,它可是只為表妹一個人跳動的。」他不是油嘴滑舌的人,更沒有說過如此肉麻的話,但是為了她,他可以學著慢慢地改變自己。
「哼,真有是其父就必有其子,你跟你爹一個樣,整天只知道圍著女人轉,整天只知道哄女人。」她推開了他,氣沖沖地走了。
鄭灝楓在原位漲紅臉了。他可是句句發自肺腑的由衷之言,爹爹的妻妾多和他有什麼關系啊?該不是又記上爹的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