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下班的莊鵬神情怪異的盯著忽然響起的電話。
「怎麼,晚上有約啊!」尹笑竹略帶戲謔的笑道,「不會是被我們坑了要請吃泰國菜,故意的吧?」
周圍的同事也跟著起哄起來。
「不會不會,今天你們就攤開來吃吧,誰跟我錢包客氣我跟誰急!」他按掉電話,指了指門口笑道,「不然你們先下樓,我待會就下來。」
和同事一起說笑著往樓下走去,她假裝不經意的轉過頭,莊鵬仍然神色猶疑的盯著手機,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引爆定時炸彈一般,但終于還是撥了出去。
彼時,正在樓梯拐角處的朔遙忽然听到剛剛坐在他們身邊那個「母雞」的聲音。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就再幫我一次。我人氣不可以再跌了,我不能輸給任何人,再也不想回到以前了!」她似乎有點激動,但不知是因為電話那頭人的安慰還是其他什麼又平靜下來,「其實也很簡單,現在顧煙應該已經到蘭昇酒吧了。你也知道的,它是很有名的同性戀酒吧。我要你拍的要多勁爆有多勁爆,**、嗑藥,總之這些一個都不能少,要一下子把她名聲搞垮,讓她再也翻不了身!」
「怎麼?又有誰招惹我們葉美女了,要讓誰翻不了身啊?」
葉霓慌張的按掉手機,轉過身。
夏均柏像鍍了一層陽光一樣微笑著走過來,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一只手拿著咖啡杯,感覺隨意而瀟灑。
那個「第一志願」!正準備走的朔遙忽然停住了腳步。
「能不能讓他喜歡上我啊?可以嗎?不可以嗎?」那個夜晚那個女人曾經哭著那樣說。她們有過怎樣的故事,他不知道。人類總是很奇怪,明明只有短短數十載,卻有那麼多東西放不下,那麼多的自尋煩惱。
忽又想起,似乎他出來之後,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為了這個「第一志願」,為他哭為他笑,是否就是那個詞,神魂顛倒。
這一刻,他忽然想,如果他是一個人,那是不是也會有一些無法放手的自尋煩惱呢?
又或許一開始他就想錯了,他不會成為改變她命運的神。是不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他只是一個成全他們愛情的工具?像灰姑娘的玻璃鞋,像羅密歐的劍……工具,是否才是他真正的宿命!
伸出手指,不再有任何猶疑的指向葉霓。一只停在路邊梧桐樹上的麻雀忽然頭動了一下,漆黑的眼珠像最明亮的寶石一樣閃耀著,它身子又抖動了一下,撲騰著翅膀飛走了。而樓梯拐角處已經沒有了朔遙的身影。
「我騙顧煙你到蘭昇酒吧,還叫了記者過去!」正在說笑的葉霓忽然對夏均柏說道。
怎麼回事?怎麼好像控制不住自己?葉霓怪異的用手捂住嘴巴,「任何對我有威脅的人都不能給她們機會,還有我接近你只是想借你上位!」
夏均柏愣了一下後,有點不自然的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咖啡杯,扔進了垃圾桶,「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他想了一下,但沒有轉身,「娛樂圈的路原本就不好走,我和你一樣,也經常在扮演別人,有的時候我都不清楚我究竟是誰。你是個好女孩,自保很重要,只是,不要迷失了。」
好女孩?葉霓苦笑著閉上眼,可淚水卻莫名流了下來,她還是好女孩嗎?還能回到過去嗎?沒可能了,再也回不去了!
「喂!」睜開眼,她叫住正要離開的夏均柏,「那個顧煙,你會怪我嗎?畢竟她是因為你而來的!」
「既然她決定要走這條路,就應該預備好要經歷這些,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沒有人可以替她堅強,也不會有人可以護她一輩子!」
葉霓看著漸漸走遠的人影,擦干眼淚,他一直待人親切有禮,還以為他一定會看低她,可沒想到……還有那個顧煙,他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又站了好一會兒,調整好心情後,走向化妝間。ALLEN急匆匆的沖過來,差點撞到她。
「他怎麼啦?」她奇怪的指著已經沒有人影的門口,「很少看他這樣的。」
「哦,夏均柏剛剛沒坐一會忽然就說要去蘭昇酒吧看看,都沒跟ALLEN哥說就走了!」化妝師拉著葉霓坐下,打開工具開始化妝,「ALLEN哥知道立馬就發飆了,藝人形象多重要呀!」
化妝師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的給她畫著妝,一層又一層,鏡子里的自己似乎也被一層層的盔甲武裝起來。
他還是她剛出道時遇到的那個善良有正義感的人,所有的人似乎都沒有變,變了的,或許只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