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又拱了兩下,忽然低下頭,朔遙伸手模住。自掌心處開始有微弱的光,然後越來越大,舒舒下意識的眯起眼楮,卻見那光越來越大,把朔遙和狗狗完全包住,她屏住呼吸,心一邊狂亂的跳著一邊祈求上蒼。
漸漸的,光線慢慢減弱,她卻一下子捂住了嘴,呼吸停頓,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中爆裂開來。懶
朔遙消失了,只有方才一個小狗子趴在那里。
她再也支撐不住,崩潰的伏倒在地上,痛徹心扉的大哭起來,聲嘶力竭,絕望淒厲如瀕死一般哭了起來。
嗚嗚嗚~~
狗狗忽然著急的哼了起來,爪子拔了拔似乎想站起,又想起什麼似地趴下來,頭仰的高高的,沖著舒舒嗚嗚直叫,只是,這聲音卻淹沒在舒舒的哭聲和雨聲之中。
過了許久,舒舒忽然一下子爬起來,跑到狗狗面前,模了模狗狗濕漉漉的毛。
顫聲說︰「你是……朔遙嗎?」
朔遙不會那麼輕易離開的!而且他說過不會離開的!尤其這狗狗出現的那麼離奇還似乎和朔遙有關聯,那麼,它必定是朔遙!而且,必須是!否則,否則她該怎麼辦?
她緊張的看著狗狗,狗狗汪的應了一聲。
她心上的一根弦像瞬間迸裂一樣,用力的抱住狗狗。
「謝謝你是!謝謝你沒有走……」
狗狗先是乖巧的任由她抱住,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又嗚嗚的出聲,舒舒順著它的爪子看去,卻見它肚子下壓著一個手機,手抖著拿起,這是她送給朔遙的!蟲
她又哭又笑︰「你是朔遙!你真的是!」
「好了,沒事的沒事的!」她把手機揣進口袋,胡亂的抹抹眼淚,又沖著狗狗咧開嘴,「我這就去跟以寧要回來,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她站起身試圖抱住狗狗,只是金毛有些大,抱不動,又在狗狗面前蹲下︰「朔遙,你自己能走嗎?」
狗狗先是汪汪了兩聲,又噠噠噠的跑開了,舒舒心里頃刻間又涼透了,難道不是嗎?它不是朔遙嗎?
心口一陣攢刺,痛的差點要站不穩,卻見狗狗又跑了回來,還叼著她方才摔掉的傘。
「你跑什麼呀?」她似乎終于放松下來,看著狗狗笑了笑,拿過傘,擋在狗狗的上空,輕聲道,「走,我們去把神燈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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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以寧家門口,舒舒沒有按門鈴,直接大力的拍著門,過了一會兒後,徐姐過來開門。看到濕漉漉的舒舒和狗狗很是驚訝,舒舒擺擺手沒有理會她的招呼,直奔以寧房間。
狗狗原本也想跟上去,卻被徐姐一把抱住,心疼的看著被踩髒的地板,把狗狗放進廚房隔壁的小隔間里,又開始賣力的擦起地來。
以寧正在清理傷口,門忽然被推開,她漫不經心的看過去,見到來人是舒舒,並未避諱的還模了模神燈,轉而一笑︰「你來啦!」
舒舒久久的凝視著神色如常的以寧,她依舊顯得那麼優雅美麗,就像是一抹綴著銀光的剪影,閃亮,迷人,卻又分明很不真實。
她一眼就看到那個很是顯眼的神燈,想到如今的朔遙,只覺的一口氣喘不上來,腦中暈眩的厲害。
她又深深的望進以寧的眼,看到她眼中那難以揣度的冷漠與疏離時,她心中忽然揪緊,泛起一種她從未嘗試過的疼痛。
「以寧……」她終于輕聲開口,卻在叫出這個如魔咒般名字之後,胸口又襲上一股窒息感,就像陷在最深最冷的海底,有一種即將溺斃般,不能掙扎,不能解月兌的痛苦。
「我知道很對不起你!我知道無論我再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可是,你把神燈還給我好不好!」
「還給你?它是你的嗎?你怎麼能說的出口,它原本就是我的!」一听到「還」這個字,以寧臉上的笑意頃刻間瓦解,她尖銳而鋒利的回應,像一只備戰中的母獅子。
「對!的確是你的!」舒舒用力呼吸,想平復胸中那股絞勒欲窒的痛楚,低沉卻又萬分堅定的說,「可是……可是它也已經變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沒有辦法放開!」
「沒法放開?哈哈哈……」以寧仰頭大笑,「說記得我昨天說我是在用我們的友誼作為賭注,沒想到在利益面前,這些原來什麼都不是!我到今天才算是看清你!」
「自從拿了這個神燈之後我無時不刻都覺得對你很愧疚,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要怎麼怪我都行!只是今天,我必須要把神燈拿回去!」舒舒麻木的向前走了幾步,以友情為賭注?她從來都不敢對這一份友情有絲毫的褻瀆,卻終是還讓它處在了賭注那個尷尬的位置上。
「拿回去?必須?」以寧咯咯的笑了,她從不知道自己竟也可這般尖刻,像是內心最深處的陰暗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一樣惱怒。
她忽然又是一笑,卻是寒的令人心悸。
「可是怎麼辦呢?你已經來不及了!」她漫不經心的拿起神燈,「就像你當初一樣,我的血也融了進去……」
又走了兩步,到舒舒面前。
「我好像今天才看清楚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舒舒想起朔遙今天也說過對她很失望!悲傷到盡頭是麻木嗎?她反而淡然了,放松了。
「以寧,你也讓我很失望,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嗎?我們之間那麼久的情誼,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嗎?我真的是那種為了神燈,為了願望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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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的是極不願意這樣寫以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