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
要怎麼反擊?
舒舒不解,她充其量也只有小時候在鄉下打架的經驗啊,現在是真槍實彈吶,他的意思是不是叫她沖出去當掩護?
敵人人數比他們多這麼多,看了看那個說自己不是朔遙的人,舒舒心里一酸。算了,不管是與不是,僅憑他一己之力要對付那麼多人恐怕也是徒勞。而且,對方有槍啊,兩個人都全身而退只怕是不可能的吧!懶
就讓她去做掩護吧,如果能保他平安也算是有價值的!只是,他明明是朔遙,為何要說自己不是?難道是,還在怪她麼?
想著,舒舒手緊了緊,深呼吸了兩下,就要起身,卻又立刻被他又扯回來,重重的壓住。
「你干什麼,不是讓你按我說的做嗎!」他的聲音似乎多了些急躁,顯得有些生氣,
「我就是按你說的呀!不是你說要反擊的麼,那我什麼也不會,就只能打先鋒,掩護你啊!」舒舒有些不服氣,心里本就覺著很難受,他還這樣吼,差點便要哭出聲來,憤憤的說。
「閉嘴!」他一下子伸手捂住舒舒的嘴,手上的槍也不自主的抵在她平坦的小月復上,這幫人的攻擊有些奇怪,似乎不是針對他,而是……他低頭看了看憋著嘴,顯得萬分委屈的女人。
怎麼攻擊像是沖著她而來的?可她無論橫看豎看,都應該不像會更和人結怨到要被槍殺的地步啊?蟲
或者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二是她太會偽裝,偽裝到連他都看不出來!如果是後者,他眼色一沉,那可就真是一個不容小視的對手!
等了許久,對方仍是毫無動靜。時間過的異常緩慢,短短的幾分鐘就像是有幾個世紀那麼久,緊繃的精神與耐力逐漸在時間的消磨下失去,此時來自心理的壓力遠遠超過外來的壓力。
忽然,他在舒舒耳邊輕聲說︰「我說跳的時候,你就跟著我跳。」
就在舒舒根本還沒弄清楚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他忽然一踩油門,車子立刻加足馬力筆直的向前沖去,在听到他在耳邊吼了一聲跳之後,她猛的整個人被他扯離車內。
砰!
巨大的爆炸聲來自兩輛燃燒的車子,熊熊的火花為暗黑的天空染上美麗卻殘腥的紅彩。
舒舒這才後知後覺的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再晚個一兩秒跳車,現在她就是葬身火海中的一人了。
驀的,一人從那**火舌中掙扎的奔出來,原來,竟還有人沒死!
雖明知此刻那個不斷掙扎的人並不能傷到自己,舒舒還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轉身想問問他應該怎麼辦,卻見他拿槍指著地上的男人。
舒舒一驚,立馬擋在前面。
「你要做什麼?殺人要坐牢的,他都要死了,再下去我們就不是正當防衛了!」
「做什麼?」他冷哼,眼中盡是陰沉,「我倒是很想問你!」
他慢慢走到地上的人身邊,那人已然暈了過去,他用腳踢了踢,又轉身面向舒舒。
「你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方才他們是來殺你的!」
「殺我?」舒舒驚呼,直擺手,「怎麼可能,我是一等一的善良老百姓!哪像你們黑社會!」
「黑社會!」他無意識的重復著,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我倒是小看你了,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猛的,又舉起手中的槍,只是這回,不是對著地上的男人,而是對著舒舒!
「我是舒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舒舒不知怎麼,竟一點兒都不覺著害怕,反倒是直直的走過來,直到額頭抵住冰涼的槍口。眼眶的淚意明明就要傾流成海,只是臉上卻仍舊揚著異常燦爛耀眼的笑意。
「朔遙……是我啊,舒舒!」
「我早說過,我不是朔遙!」他的嗓音仍是低緩輕柔,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飄忽,動听,只是配著臉上冰冷的神情,這迷醉的嗓音卻讓人覺得很是恐懼。
「我不信!」舒舒笑著搖搖頭,終于有眼淚從眼眶溢出,只是她很快的擦去,仍是笑著,「你總是很愛開玩笑,我這次不會被你騙的!我怎麼都不會信的,你說你不是朔遙,那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舒舒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你好好記住了,我叫沈敬之!」
「沈—敬—之—」舒舒一字一頓的輕聲念著。
「知道我的名字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知道是什麼嗎?」他湊近,唇邊的笑意更深。
舒舒搖搖頭。
「代價就是……」他頓了頓,斂去笑意,「死!」
舒舒哈哈的笑出聲,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來,笑的眼淚終于掉了出來,慢慢的,笑意漸止。忽然,舒舒直抓著槍管,讓這冰涼更深的抵著自己的額頭。
「死就死吧!我真的要瘋了!就算要死的話,也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朔遙?」舒舒深深的望著他,深的連回憶都似乎褪盡了顏色。
淚珠凝結在眼眶,流不下來,就像凝珠了自己才懂得什麼是愛的心,一滴也不能化成水。她努力的笑著,一如從前每一次一樣。
「你到底是不是朔遙?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我要听實話,告訴我!」
「不是!」他陰沉而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舒舒眼中的淚終于滑落,仍是望著他,映入眼簾最後的景象是一片鮮血,她很痛,但是發不出聲來,死亡的寂靜已經終止她的感覺,最後的最後,她只聞到淡淡的青草味道,帶著雨後泥土特有的芬芳,那香氣伴著她逐漸墜入空寂的黑暗之中。
四周僅剩下被風吹過的寥寥樹葉,在黑暗里憑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