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為後 第二卷 好風憑借力 第一零七章 弄巧成拙(上)

作者 ︰ 醉臥風陵

劉秀見郭氏皺著眉頭,一副困惑的表情,心里嘆息這婦人短見,不過這也還算可以接受,畢竟,郭氏沒有心機正是他最滿意的地方。「算了,你不用管這件事情了,朕自會處置的。」

「那陰鄧氏?」

「陰興之死現在還沒有旁的證據,朕暫時不打算追究。後宮之事,畢竟沒有鑄成大錯,削去侯夫人的封誥也就是了。」陰家屢次對許蔚然下手,動機他已經不能不懷疑。其實,那時候殿中丞失蹤,他就有些信了小許氏懷的是他的孩子,而陰鄧氏一進宮動作頻繁,就更讓他確認了這一點。

郭聖通估計這陰氏兩婆媳是等著皇上去西宮好當面分辯呢,只不過陰興的死弄巧成拙,基本上斷了陰家的念想,再加上許美人這一招以退為進,她們更是沒了回天之力。既是這樣,她又何妨多做好人「現在也還沒听說陰鄧氏離宮,不如等她離了後宮陛下再下旨吧,也省得姐姐知道又要難過。陰鄧氏做下的事情,臣妾倒是相信跟姐姐沒什麼關系,可別讓姐姐跟著受了委屈。」

劉秀越發的感激郭聖通體貼周到,更覺得陰家沒個禮數,他都回宮了,還不趕緊出去。這是指不定還要怎麼攛掇麗華呢,他心里的不滿又加深了幾層,悶坐在那里也不說話。

氣氛正凝重,太子搖搖晃晃的上來給他父親請安。小孩子變化是極大地,一個多月沒見,「父皇」這兩個字已經可以叫的干脆利索了。劉秀一把把兒子抱了起來,好像之前的不快也沖淡了不少。「走,咱們去找弟弟。」

劉輔雖然也長了不少,但還是處在睡起覺來沒白沒黑的時候。他的天子老爹來了,也沒給一點面子,只不過是把口水流的更歡了。劉秀心里頭還是惦記劉輔要多一些,坐在一旁細細分辨著眉眼是不是又長開了,掂量著抱起來能沉多少?只不過看兒子睡得正沉,也就干坐在那里不敢驚動。出去問了問情況,知道一切都很好,小的那個也不用經常的請醫用藥,對皇後也越發的滿意起來,一時高興,還重重賞了倆兒子的下人。宮女嬤嬤們得皇後的賞倒算平常,皇上親自賞了這可是頭一回,眾人無不收好心思,更加小心的服侍主子。

帝後二人等了半天也不見陰家兩夫人告辭離宮,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劉秀面前撕擼清楚。郭氏心里想著這也不是介紹任繯的好時機,不如先把陰鄧氏的事情了了,也省得大伙心里都惦記著。

「陛下,姐姐在廣德殿似乎有話要說,陛下也應了過去看她。還是早點過去吧,也免得姐姐心里頭著急。」

劉秀本來就有些坐不住了,只不過礙于陰家的女人還沒走,他也不好匆匆忙忙的過去。再者,她們要是當著麗華的面兒鬧起來,也不能不顧著點。正躊躇著,西宮就過來請人了。

劉秀出了長秋宮,紫蘇趕緊幫著把大禮服換下來,嘴上也沒閑著,「娘娘,您猜西宮會跟陛下說些什麼?」

郭聖通想了想今天陰麗華的表現,很是失了往日的水準,也不知道是不是任繯讓她感到了壓力。「如果她們不知道陰興死了,應該就會老老實實認罪,有陰貴人在一旁幫扯著,也就只不過是個誤會。如果她們知道陰興死了,可能就要生出些別的想法來。不過,不管怎麼樣,是要有陰貴人在,皇上就不會對陰家下狠手。」

「也是,詐死欺君這樣的事情皇上都忍了,還有什麼事情能忍不了。」紫蘇心里也感慨,這貴人的魅力竟然能到這個地步。

「咱們現在也沒什麼能做的了,就看皇上準備怎麼處置吧任繯回來以後還安穩嗎?」不跳字。

「沒什麼特別的,還是發呆的時候多,說話的時候少。」

「你們退下吧,我歇歇。」郭聖通覺得劉秀回來這半天,比什麼時候都累。不過,只要陰家不能把陰興詐死這件事洗干淨,說什麼別的都沒有用,她倒是也敢睡上一個安穩覺。

劉秀在西宮再見到陰麗華的時候,她已經冷靜了許多,又恢復了之前溫和柔順的樣子,估計是陰太夫人的功勞。有陰麗華站在了一邊,他到是想起來這位是岳母,那位也算嫂子,于是,把之前在長秋宮的怒氣收了一收。

「陛下,求陛下給臣妾做主」陰麗華這會兒也不哭了,平平靜靜的往地上一跪,倒是把劉秀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陰麗華委委屈屈站起來,看來眼後面還跪著的母親和嫂子。劉秀倒是聞弦歌而知雅意,讓那兩位一都旁坐下。

「陛下,臣妾不知道何時的罪了許氏姐妹,她們竟然合謀陷害我的嫂子,請陛下明察,還嫂子一個清白。」陰麗華這會兒倒是很明智,沒把皇後牽進來。畢竟,許氏姐妹微不足道,皇後可就不一樣,而且,郭氏在這件事情中表現的立場也是無可指摘。她雖然有心要一網打盡,奈何母親和嫂子的話都很有道理。

劉秀現在最不願意听到的就是這個,陰鄧氏先是去了皇後那里喊冤,後來又承認了沖撞許氏,這些皇後奏章里雖然只是略提了一句,不過離了宮中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這會兒又變成了許氏故意陷害,兩個不受寵的女人,陷害公侯夫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難道她們是想拉上皇後?劉秀現在對陰家印象極差,皇後的行為又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心里多少就有了些維護的意思。而許美人寫了那首哀婉的詩,讓他想起了她昔日的才情,而且她中毒頗深,以後可能子嗣上面都沒了希望,也讓他不能不憐惜。

陰麗華見劉秀不說話,有些著急,輕輕的喊了聲,「皇上」

劉秀即使憐惜許氏,也有意維護郭氏,但是,仍然見不得陰氏的委屈,「你說許氏姐妹合謀陷害,可有什麼證據?」

「陛下,事情經過嫂子最清楚不過,請陛下容她當面稟報。」

劉秀點了點頭,陰鄧氏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她倒是半點沒有說謊,畢竟,當時的情形知道的人太多,而去宜陽送皇後奏章的卓旭也是劉秀能夠信得過的人。她只是最後說道,「陛下,許氏之前曾經親口承認她不是許蔚然。而且,臣妾也曾經見過許宮人,兩個人面貌上雖然相像,但是身形差別很大。」

陰鄧氏怎麼見的許蔚然,中間又引起了多大的風波,劉秀可是半點也沒忘,她這會兒提起,無異于火上澆油。「許氏親口承認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听見?跟著她的宮女呢?」

映月是陰鄧氏支走的,她回來之後又哭又嚎,在場的人都听得清楚,她現在再親口說出來,無異于自討苦吃,無奈之下只得說道,「只有臣妾一人听見,但是臣妾與許氏並與冤仇,又怎麼會傷害與她。況且,就算是給臣妾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傷害皇嗣。請陛下念在陰氏滿門忠心耿耿的份兒上,徹查此事。」

劉秀听到陰鄧氏說陰家滿門忠心耿耿,就好像是天大的諷刺。「你既然與許氏無冤無仇,她又為什麼陷害于你?況且許美人當時身重劇毒剛剛清醒,怎麼會去陷害與你?」

陰麗華沒想到劉秀半句也听不進去,反倒向著許氏說話,心里頭頓時涼了半截。「陛下,臣妾听那許氏口口聲聲說是吃了我西宮的東西才中了毒的,可是自從嫂子進宮以來,就把給我調理身體的補品各處去送,怎麼只有許氏出事?請陛下宣許氏過來,臣妾要跟她當面對質。」

「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見。」莫名的,劉秀想起了這兩句詩,順帶著許蔚然的虛弱,許柔然的傷心似乎都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有些不想再糾纏下去了,淡淡的問道,「朕听說,許蔚然在事出之前到過西宮的,那個許氏跟後來出事的可是同一人。」

陰鄧氏听到這樣的話,心里什麼指望都沒有了。如果她們就是同一個人,那倒是可以說明許柔然冒充,可是她出了西宮不久就驗出中了紅花,可該怎麼解釋?原本她們是有理由推月兌干淨的,但是,現在事情這麼復雜,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回陛下,那天許氏過來謝恩,當時臣妾身體不適沒有相見,母親和嫂子也難以確定。請陛下現在將人召來,西宮服侍之人都可以認清。不管是許美人還是許宮人,都不是在西宮出的事,可是現在所有的罪名都在西宮,臣妾不敢承擔。」陰麗華委屈中帶著幾分倔強,她以為這個樣子可以很容易打動劉秀,只可惜,劉秀先在長秋宮見到了許蔚然。

「朕見過許氏了,她現在瘦的不成樣子,你們誰見了也認不出來。麗華,皇後一再跟朕說明,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系。而陰夫人此前行為不當,就不曾受罰,此事,朕就不能繼續姑息。」劉秀可以把陰麗華摘出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麗華是不是真的那麼無辜。但是,這樣的結果陰麗華怎麼能夠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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