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殿並沒有任何的異常,這讓郭氏覺得十分的煩悶。任繯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問題的關鍵,就在那個玉佩上面,只是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緣故。
「娘娘,早點歇了吧。」紅宛整理好床鋪,對著郭氏說道。
郭氏點點頭,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她也曾起意讓沈風派人去任繯的老家調查,不過他已經把大部分人手派到了富春山,這會兒並不方便。
暫時先放放吧,郭氏無奈嘆息。
因為紫蘇出了宮,紅宛也不能每晚值夜,所以,聯絡沈風就更加的不便。嚴顏雖然是沈風的下屬,但是她作為女史,也不能隨身伺候,郭氏一時竟有些束手束腳的。
「你怎麼來了?」
「屬下打听了今天是紅宛姑娘值夜,才敢過來的。」
「有什麼事情?」
「回娘娘,止善在建德殿發現一些情況,屬下特來稟報。」
「你說的是那玉佩的事情?」
「是的,娘娘已經知道了?」沈風有些驚訝。
郭氏點點頭,「你們發現了什麼?」
「止善覺得任貴人對那玉佩的態度很奇怪,跟平時完全判若兩人。而且貴人總是長吁短嘆的,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宮里除了傻子和孩子,沒有沒心事的。不過,任繯的心事,郭氏很是想不明白。「止善探出什麼來了嗎?」不跳字。
「回娘娘,現在只知道任貴人跟他的叔叔關系很不一般,貴人從小跟隨任大人學詩習琴,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家便斷了往來,甚至貴人沒入宮中都無人相救。」
「竟然是這樣。」難道說之前的推測有誤,任光是知道任繯在教坊司而故意不救的?
「娘娘如果需要知道更多,屬下可以派人去南陽查探。」
「現在人手不足,就不要節外生枝了,把富春山那邊的事情安排好才是要緊的,任貴人那邊注意下異常的情況也就是了。」
「諾」沈風點頭應了,隨後說道,「屬下還有一事回稟。」
「說吧。」
「去隴西的人就要回來了。」
「怎麼說?」
「前幾日馬援在酒樓會友,他們幾個也跟了過去,時機很好,就在酒里放了點東西,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現在正在往回趕呢。」
叱 一時的馬援,竟然就這樣死了,郭氏心中感慨。如果她知道,她還扼殺了一代賢後,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很好,等人回來以後本宮自有重賞。」
沒過幾天,任繯的寶貝玉佩竟然神秘失蹤了,建德殿差點挖地三尺也沒找到,不少宮人挨了罰。止善自然是首當其沖
雲錦此時跪在殿上振振有詞,「娘娘,平時內室里就只有奴婢和止善兩個人才能進,現在東西失了蹤影,自然是我二人嫌疑最大,奴婢今天一早寸步未離,還請娘娘明鑒。」
止善跪在她旁邊,心中冷笑,但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娘娘,奴婢平日忠心不二,怎麼會動娘娘的心愛之物,還請娘娘明察。」
雲錦尖利是聲音在殿上響起,「不是你還能有誰呢,一定是娘娘前日責罰了你,你心中怨恨,所以借此報復。你還是听我的勸,把東西拿出來吧,別讓娘娘著急上火的。」
「你不要血口噴人,那日我失手跌了玉佩,心中愧疚難當,娘娘那點責罰尚且不能抵我心中的愧疚,又哪有怨恨可言。一定是你看娘娘越來越看重于我,才這樣栽贓陷害。」止善也不是那吃素的,馬上出言還擊。
「夠了,你們都住口。」任繯被她們吵得不勝其煩,她心中不由得怨恨起劉秀來,如果不是他常常來纏著她,她也不用把那玉佩收起,現在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不管是誰拿了,今天只要給我送回來,本宮可以保證絕不追究,不然的話,就別怪本宮無情了。」
「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兩人異口同聲喊道。
「昨天晚上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什麼人進了本宮的內室,不可能不露痕跡。」任繯對這兩人還算是相信的,外面站著的八個宮女也不是沒有可能。
「奴婢一直跟在娘娘身邊,並沒有發現什麼人進了內殿啊?」
「奴婢一早去給娘娘取水,中間離開了片刻,可是那個時候娘娘和雲錦都在內室,後來奴婢也是跟著娘娘一起離開內室的呀。」
任繯被二人吵的頭疼,心中又著急,也不顧得什麼臉面不臉面了,她冷冷說道,「既然你們都不說,那就去請大長秋過來吧。」
事情報到中宮那里,就不是可以隨便了結的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誰都沒有動。
「怎麼,還要本宮親自去請?」
「奴婢這就去。」
「娘娘,奴婢跟雲錦一起去。」雖說之前兩個人都搜了身,但是止善還是擔心她有可能把贓物轉移,听說她要去請大長秋,所以也要跟上。
任繯氣得不再理會她們二人,只等大長秋過來審理。
尹善本來要出宮去綿蠻侯府的,但是建德殿失了竊,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把這巧宗讓給了陳頌,倒是把他喜得不行。
「既然是建德殿的事情,你就去吧,如果不好解決,就去找中常侍大人商議。」郭氏有些擔心止善,也不知道這事情到底是誰的搞鬼。
「諾」尹善施禮下殿,跟著雲錦和止善一起去了建德殿。
任繯沉著臉,倒是比平時多了幾分氣勢,尹善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
「娘娘,既然是失竊,有些情況奴才還得跟娘娘問個清楚,請娘娘不要介意。」
「本宮明白,大長秋問吧。」
「請問娘娘,是什麼時候發現那玉佩不見了的?」
「我昨天安置之前還看到了,今天早上沒有注意,不久前發現丟失的。」
這會兒時辰尚早,而夜里上夜的宮女都警醒的很,不可能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進來偷東西,那麼十有八九是早上的時候丟的,「請問娘娘什麼時候離開過內室?」
「早膳過後,本宮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回來以後就發現玉佩不見了。」
「這麼說來玉佩應該就是在娘娘離開內室的那段時間丟失的,那麼請問娘娘,那段時間何人看守內室。」
「雲錦和止善都陪著我的,並沒有人在內室看守,外面的八個宮女都可以證明沒有人進來過。」任繯從來沒想過有人會這麼大的膽子,故而離開內室的時候都十分的放心。
這倒讓尹善為難起來,這東西總不會自己長腳走了吧他來之前,就听說整個建德殿都搜過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心中著實後悔沒有早走一步,正好被那兩個丫頭堵在宮里。
「娘娘,此事委實蹊蹺,可否容奴才先把外面的八個宮女帶回去一一查問。」
「你去吧。」任繯心知大長秋的查問跟她是完全不同的,不過,她也被弄得徹底涼了心,半點沒有維護的意思。
雲錦和止善暫時松了口氣,趕緊搶上前來服侍任繯。任繯心中煩躁,哪里用她們服侍,「你們都很清楚,如果是那幾個人當中的誰做下的,她是不可能同時堵住七個人的嘴的。現在大長秋只帶走了她們幾個,也是給你們留個余地,本宮念你們服侍一場,交出東西來,本宮可以放她出宮去。」
「娘娘,奴婢們互相都搜查過了,並沒有那玉佩的蹤跡,娘娘要相信奴婢啊?」止善知道這次是不能善了了,務必要求得任繯心軟才行,否則,她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
「娘娘,奴婢一直都跟在娘娘身邊,如果拿了那玉佩,也沒有地方藏啊」
兩個人哭的淒慘,但是,任繯的心並沒有一絲松動,「你們帶幾個人,把建德殿的每一個角落都給我在翻一遍,我就不信她還能憑空消失了?」
「諾」
這一次的搜查十分的仔細,連床底下,被底下,甚至是積了很厚灰塵的地方都沒放過。所有人心中都在疑惑,這東西到底是哪兒去了?
貴人之前病的就離奇,東西丟的也離奇,這人心慢慢的就不太穩當了。
止善冷眼瞧著雲錦的做派,覺得有些不像是她做的,畢竟時間就那麼短,她沒地方藏。
難道是統領?除了沈風,她想不出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止善覺得自己猜得肯定是沒有錯了,那麼,統領應該也想好了她的月兌身之策。她慢慢的也就定下心來,等著大長秋的再次到來。
尹善帶走這幾個人,也不是真心要審,這也不過就是個月兌身之策,具體的事情,還是要回去請個旨意。
郭氏也想到了沈風,但是上次他過來的時候,已經囑咐過了不要橫生枝節,他應該不會擅自行動吧?不少字郭氏對這個也並不是十分的肯定,下面尹善還在等她的指示,「建德殿那邊他們自己人已經搜過了,咱們再搜總歸不好。你先把那幾個好好審審,有沒有線索的,慢慢問著也就知道了。」
皇後的意思跟尹善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建德殿里丟了東西本來就是可大可小的,長秋宮這邊是深了也不是,淺了也不是,還不如就拖著。
這麼一來,那幾個丫頭倒也沒遭什麼罪,尹善也就是象征性的問問話,偶爾嚇唬嚇唬,一整天也沒口水喝,什麼都沒問出來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