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是也不是
這一拳是東方不敗打的，趁著這一會兒，這個小家伙就爬了上來，借著洛之錦和岳不群說話，就一拳掄了上去，不止如此，他還將他撲倒，整個人騎了上去，也不說話，就是一頓狠揍。(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最穩定)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那幾個孩子都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這平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會下這樣的狠手，不說他們，就連岳不群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听見洛之錦連連的慘叫聲，岳不群連忙上前去將東方不敗抱住，然後提起來。
東方不敗很輕，身上瘦瘦的，很難想象竟然有這樣的力氣。
那洛之錦從地上爬了起來，怨毒的看了兩人一眼，也不說話，哼哼唧唧的就跑掉了，那幾個孩子看到這樣的情形，也跟著一哄而散。
麻煩了。
岳不群微微皺眉，他將東方不敗放下來，這個孩子淡然冷漠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剛才還狠狠打人的人，而且看他剛才出手那種狠辣的架勢，之前又為什麼會被推進池塘里？
「你闖禍了。」岳不群輕聲說。
「我沒有尿褲子。」東方不敗抿了抿唇，低聲說。
岳不群看了看手里的褲子，似笑非笑，他確實沒有尿床，褲子上的痕跡是另外一種事物。將手中的褲子遞給東方不敗，問道︰「他們為什麼找你麻煩？這個不關他們的事！」
東方不敗笑了笑，明明狼狽的人是他，可是他的表情卻顯得那麼驕傲，額頭上的血流下來，他卻也不擦，斜著眼楮看著岳不群說︰「不過是嫉妒。」
岳不群不禁想到那個跑開的小女孩，到底該說紅顏禍水呢？還是怪東方不敗那還不錯的長相？最後岳不群選擇了沉默，這種嫉妒他知道，在華山上，在他小時候也常常遇到，不過山上的少年淳樸，又有師傅庇佑，倒也不會這樣過分，只是言語上有些不禮貌罷了。
「身份地位不同，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東方不敗再一次開口，那話語中的淡然讓岳不群有些意外，不禁問道︰「你不恨麼？」
「恨什麼？」東方不敗用一種看怪人的眼神看著岳不群，「恨我不該寄人籬下？恨我不該出身卑微？還是恨自己不該沒有反抗的能力？呵！」東方不敗搖了搖頭，「我沒有做錯什麼，所以我不需要改，我的地位不如他們，所以我改也沒有用。他們對我不好，我記住就是了，以後若是我的身份比他們高了，今天的事自然有所交代，恨什麼？」
岳不群想說點什麼，卻覺得自己啞口無言，雖然這個孩子才十二歲，但是卻看得如此透徹。在感嘆這孩子的通透的同時，卻也為他的自信而心驚，東方不敗是天下第一人，可那也是之後的事情，這個時候的他，憑什麼就覺得自己以後在身份上能比洛家高？
「想今後有什麼用？」見不慣東方不敗那拽拽的樣子，岳不群不禁想拿話嚇唬嚇唬他，「你如今打了那洛之錦，還是想想怎麼月兌身！若是連今天都過不了，還談什麼以後。」
「啊？」原本陰郁的小臉突然換了一種表情，他迷惑的眨眨眼楮，一派單純可愛。東方不敗本就長得極好，雖然此時全身滴著水，雖然滿臉的污漬，可是卻越發讓人想要好好的疼愛，岳不群愣了一下，有些不適應剛才還如同小大人一樣的家伙，此刻露出這樣無辜的表情。
只听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岳大哥，難道你不是來幫我的嗎？」
听到這句話，岳不群差點兒吐血，雖然在來到襄陽之前，兩人就認識了，但關系僅僅是只知道名字而已，談不上熟，這幾日岳不群的主動示好，這個家伙也是不理不睬的，讓岳不群用熱臉貼了好幾天的冷，好臉色也都沒有一個，更別說叫什麼岳大哥了。
以岳不群的涵養，也難免的陰了臉色，他不顧東方不敗的掙扎，一把抓住他的脈門，果然感覺到一股內力在其中流動，雖然極度微弱，但卻是有的。
他明明會武，卻說自己不會，他明明會武，明明可以將那洛之錦壓在地上打，卻任由他們將他推進池塘，在自己站出來之後，卻表現的那樣的凶悍，是想將他拖下水嗎？真是好陰險的孩子。
「我知道岳大哥在想什麼。」岳不群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眼楮，「那天騙了你，一來我武功低微不值一提，二來我為什麼要對一個陌生人說自己會武？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天岳大哥不也沒有喝我給你的酒麼？你說是也不是？」
「……」
「他們愛找我的麻煩，無非是因為我只是一個管家的外甥，無權無勢，若我還了手，且不談這麼些人我能不能打得過，就說他們背後的人，隨便叫些侍衛來，就是把我打死了，也不會有人來為我鳴不平，我自然要多多忍耐，你說是也不是？」
「……」
「我不怪他們把我推進池塘，這我受的住，我也不在意他們扔我石頭，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傷，可是他們說我尿褲子，我卻是不能忍了，就是你不來，我也要揍他！只是我沒有想到，岳大哥心地好，肯為了我這樣的人鳴不平，別人對我不好，我會記得，別人對我的好，我同樣記得。不管今天的坎兒能不能過去，岳大哥如何對我，我是明白的。所以，一會兒岳大哥幫我，是對我的恩德，一會兒岳大哥撒手不管，我也沒有怨岳大哥的理由，你說，是也不是？」
一連三個「是也不是」說的岳不群啞口無言，孩童清脆的那句「別人對我好，我同樣記得。」亦讓岳不群的心里澎湃，反正已經被洛之錦恨上了，也沒有月兌身的必要，這本就是孩童之間不上台面的小爭斗，插上一腳與他名聲無礙。
為什麼不做呢？岳不群捏住東方不敗手腕的手松開了，輕輕的覆在他的發上，看著他的臉，掏出手巾來擦了擦他髒兮兮，混著血水和泥土的臉，溫和的說︰「我自然願意幫你。」
怪只怪，對這人，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