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不群 二胡

作者 ︰ 木頭樁子

「咳咳!」岳不群輕咳兩聲,立刻引起了正在爭執中的兩人的注意,見到來人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劉正風被人打斷談話的不快便消散了些許,疑惑的問道︰「這位兄台是?」

岳不群的微笑矜持有禮,極其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只見他微微抱拳道︰「在下華山岳不群,請問兩位可是衡山派的師兄?」

劉正風順著岳不群的眼神看去,那是自己放在桌上的劍,各家的兵器總是有所不同,他能認出來倒是不奇怪。

知道是一家人,劉正風的臉色更是和善起來,他性喜交友,為人和氣健談,此刻見岳不群氣質上佳,更是起了結交的心思,趕忙請他坐下,叫小二新上些茶水點心。

「早听聞岳兄的名聲,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哪里哪里!」岳不群笑眯眯的說︰「怎及劉兄,去年你在江南,殺了路甲那個惡徒,更是以一人之力將整個天魁幫一網打盡,為當地消除了一個顆毒瘤。不久之前我還听說你追那江洋大盜賀乙幾個省,最終將之手刃。」說道這里岳不群的眼中滿是敬仰之情,充滿了善意真誠,倒是讓劉正風有些不好意思,甚至紅了臉,但是心中還是微微得意的。

正值少年,意氣風發,哪里會不喜歡听到別人的恭維,尤其是這樣一個年少有為的俠客的夸獎。

「那只是踫巧罷了,身為衡山弟子,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听說……」劉正風講起對岳不群的听聞來,對這個男人,其實他知道的並不是很多。華山兩宗鬧的厲害,就算是有什麼出挑的人物,也被這樣的大事所掩蓋,但是即使如此,岳不群的名聲也是漸顯。

以前不過多是為人方面的謙遜和善,武功上之前並無所露,但是這次過年的時候听說敗了左冷禪,左冷禪劉正風見過,不是個簡單人物,可見岳不群的武功也是上佳的,加上這些日子也听說他的一些行俠仗義的事跡,倒是個可教之人。

兩人敘了一會兒話,劉正風看了看四周,問道︰「怎麼不見華山的寧師妹?我可是听說她前些日子收拾了不少惡人,真是女中豪杰,還望岳兄引見。」

听對方提到小師妹,岳不群的臉垮了下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不瞞師弟,前些日子我們遭遇了魔教的襲擊,我與師妹失散了。」

「竟有這種事!」劉正風眉毛倒豎,一臉正氣道︰「早晚一天,魔教妖人定能被我們鏟除干淨!」

岳不群笑了笑,覺得有些恍然,劉正風是日後與曲洋相交甚密,為此還不惜與昔日同袍翻臉的人,現在說出這種話還真覺得諷刺,不過……他也沒有立場說別人。

「我們會盡力尋找寧師妹的。」

說話的卻是一旁一直不語的莫大岳不群抬眼去看,只見莫大垂著眼簾,仿佛剛才那話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是了是了!」劉正風興奮起來,道︰「如今寧師妹失蹤,我們衡山上上下下的弟子們一定會幫你找的,我家就在衡山腳下,不如你去那兒住,一來方便找人,二來我們也可以好好切磋一番。」

看著劉正風興奮的眸子,岳不群笑了笑,暗道這人到底還是個少年心性,不禁想到不敗,那個孩子天生就是小大人的樣子,難怪他就這樣栽了。

「那就打擾了。」岳不群的臉上露出感激之色,然後又對莫大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所包含的情緒卻比看劉正風時更加熱切了一些。

這兩個人當中,他更看重的,卻是這莫大。

想想今後的情景吧!泰山掌門被左冷禪設計殺害,恆山的掌門被他所殺,嵩山左冷禪自然沒有好下場,就是他自己也是不得好死,偏偏這莫大卻活到了最後。

上輩子,他對這莫大並不十分看重,只覺得此人身上的哀氣過重,冷漠淡然,就是自家的門派也少管,行蹤飄渺,雖然武功好,但卻是個十足的獨行俠,不值得看重。

就是人品,也不知道如何。

畢竟他不喜與人接觸,不然也不會就連他衡山派自己,也大多覺得劉正風比他要好些,不管是武功還是才情,更別說外人了,岳不群也只知道他大概還是正派的。

只是這輩子再回覺得這個莫大是個有遠見的人,雖然野心不足,但是能在這種風波詭異的情況下選擇抽身而出也是一種本事,再細細一數,除了劉正風的事情外,衡山派在風波中所遭到的損失也是最小的一個,不得不說莫大是個很值得深究的人。

更讓岳不群看重的,是莫大這個人的品質。

上輩子他那徒弟令狐沖遭到那樣多人的唾棄,但是莫大卻是對他懷著欣賞的態度的,也在暗處悄悄的幫了他許多。

雖然岳不群自己人品不怎麼樣,卻不代表他不希望身邊的人人品好。

劉正風就是那流星,就算今後不死也要隱居了事,莫大卻應該要牢牢抓住,畢竟若是真到了並派那一天,這個人也是助力。

想到這里,岳不群的笑容更燦爛了些,對莫大作揖道︰「那就要謝謝兩位了。」莫大笑了笑卻不說話,倒是劉正風感覺和岳不群投緣,拉著他一直說話,岳不群一邊應付著劉正風,一邊卻不時看看莫大,只見他拿過一旁的二胡,細細的擦起來。

莫大很清冷,如同今後的他一樣沉默寡言,可是岳不群偏偏要誘他說話,知道他喜歡音律,便從這里下手,道︰「莫師兄這二胡卻是有些可惜了。」

「你懂?」莫大這才抬眼,眼楮清亮有神,岳不群一愣,想起他日後的樣子來,身形高瘦,面容枯槁,現在雖是沉默了些,但是精氣神卻是極好,長得也不難看,也不知日後會遇到什麼事養成他那樣的性子,若是知道,免去這一劫,倒也是妙事。

岳不群想著,又露出笑容來,點點頭,道︰「單單看著琴皮卻是極好,這樣的成色那蟒定然不小,只是其他地方就差了些,費了這一塊好皮。」

莫大的眼神亮了亮,復又暗了下去。這二胡如何,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他自幼清苦,上好的二胡要花費的銀子他是沒有的,這把二胡也只是普通成色,只是他自己殺了一條蟒,把皮給換了。

師兄弟們多嫌二胡聲音淒涼,都對他不甚喜歡,就是同樣熱愛音律的六師弟也對此頗有微詞,他就是不明白了,什麼樂器不是樂器呢?難道簫聲又能歡快到哪里去了?如今有人能看出這二胡的好壞,讓莫大很是歡喜,看岳不群也順眼了許多。

「看不出來岳兄還懂這個。」劉正風搓了搓手,接過話頭,「當初師兄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樣好的蟒,還差點兒讓那畜生逃了,若不是我幫忙,哼哼!其實我想給師兄買一把好的,但是師兄不讓,說他得空了要自己做一把。」

「師弟!」

看見莫大有些惱了,劉正風縮縮脖子,掩飾般的喝水,卻對岳不群眨了眨眼楮,神色間盡是不以為然。哪想岳不群卻正色道︰「我倒是支持莫師兄,外面的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做的合心合意。再說了,自己做的,也方便做成不一樣的樣式。」

莫大又看了看岳不群的眼楮,只見對方眼中一片坦然真誠,不禁露出今日的第一個笑容,也不管他人如何想,拿起弦就拉了起來。

為了今日他特地了解了一些關于二胡的事情,不過卻談不上精通。更听不出這是什麼曲子,只是听著曲風應該是歡快的,卻被二胡如泣如訴的聲音弄得催人淚下,岳不群閉上眼楮,裝出一副認真聆听的樣子,其實心里覺得很不以為然,這悲催的聲音實在是讓人生不起好感來。唯一比較欣慰的,只是比之今後帶著殺意的聲音好了許多。

正在這時,听見一把囂張的聲音,卻是那朱子昇的。

「喲!怎麼拉這麼敗興的喪曲兒?真是觸霉頭,今兒個小爺我廢了他!」

听到聲音的時候,岳不群有種扶額的沖動,睜眼就看見朱子昇攜了幾個狗腿,正一晃一晃的走上來,偏偏要裝成翩翩公子樣,卻不知長著眼楮的人都能認出他是個斯文敗類。

剛才岳不群是從那群人中走過來的,莫大和劉正風都很清楚,不禁拿眼神瞄岳不群,岳不群卻瞄著不敗,他以為這人會將朱子昇管好,哪想到還是出來攪事兒了。

卻不知不敗看著三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內心滿滿的都是嫉妒。尤其是岳不群對莫大表現出來的在意,讓不敗想到了他誘拐小時候的自己那純良的樣子,經他一示意,早就不耐煩的朱公子就上了。

「休得無禮!」不敗起身,遠遠的作揖道︰「小徒頑劣,倒是讓兩位看笑話了。」說著親自帶著朱子昇過來賠罪,毫不客氣的拉過凳子和三人坐在了一起,卻讓朱子昇站著,美其名曰「罰」。

見不敗氣度不凡,劉正風倒也不排斥。

剛才見那群人舉止華貴,並不像江湖中人,也並未多看,岳不群雖然是從那邊走出來的,但是也許只是順路,點頭之交,所以岳不群沒有為兩人引見,兩人也未主動要求。如今細細的打量不敗,劉正風才在心中贊嘆︰真是個好人才啊!

只是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個徒弟……

劉正風又看了朱子昇一眼,這個人的年齡看起來比他師傅還要大些,難道他師傅駐顏有術?其實是個武林前輩?想到此處,不禁肅然起敬。

莫大被人嘲慣了,也不生氣,只是收起二胡,見剛才出聲的人正在瞪自己,只是用茶水遮住臉,輕輕抿一口。

岳不群很尷尬,他並不想不敗與別的正教中人交往過深,可是現在卻不能甩臉子叫他走,只能強笑著扯著不相干的話題。

于是正教和魔教的高層在一起喝酒聊天,邁出了有歷史意義的一步,相處極其融洽。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萌上小朱了……于是你們覺得小朱和莫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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