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從很多角度上來說,都是一個相當相當奇怪的家伙,做事不擇手段,為人更是詭異莫名。但是對他自己來說,他其實只是很單純地想要得到他追求的東西。
白蘭從很小的時候,就能夠很輕松地判斷出周圍人的想法,比讀心術更加快速,因為他甚至連對方即將想什麼都可以判斷的出來。加上他掌握的大量知識,讓所有的人都在艷羨他的同時,畏懼他。
杰索家族在黑手黨的世界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家族而已,但是就算是這樣的小家族,所涉及到的,也都是人性中絕對黑暗的一面。
而在這樣的地方,成長起來的他,成了不折不扣的異類。
明明有著最純淨的微笑,有著最潔白的羽翼,卻讓所有人都畏懼的一個異類。
白蘭的父親發現了白蘭的不同之後,迅速地就將他隱瞞身份送去了別的地方。但是就在他離開西西里島之後,他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那是從他的腦袋里傳來的聲音,而說話的人,是另一個他。
那個「白蘭」試圖攻擊自己,但是卻失敗了,反而被白蘭擊敗之後「吞噬」掉了,白蘭完全地掌控了對方的靈魂,他甚至可以沿著他的來路,控制對方的身體,隨意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情,甚至殺了那個「他」都可以。
于是,那個「白蘭」的全部人生經歷,都被白蘭看了一清二楚。那個「白蘭」給他打開了一道他以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世界的大門。
平行世界的溝通能力。
這個被無數人稱為超級外掛的能力在他才不過8歲的時候就打開了。而他會打開那道大門的原因,在于一個叫「澤田有希」的女人。
那個被他吞噬了的「白蘭」的世界里,有一個叫澤田有希的女人,是彭格列門外顧問澤田家光的女兒,在那個「白蘭」一次外出的時候,偶然地踫上了。
對方過于詭異的表現讓「白蘭」好奇起來,即使那個「白蘭」沒有自己那樣強悍到逆天的人心推知能力,也還是「白蘭」,有著「白蘭」所有的一切特征。
那個他調查了那個女人,在自己跟對方近距離接觸之後,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白蘭只要真的想要去誘惑某人,幾乎沒有不成功的。所以即使明明知道這個人是個混蛋,是會為了一己之欲而毀滅世界的人,澤田有希還是被誘惑了。
雖然因為時空限制,她無法說出更多的事情,但是就僅僅幾個詞語,就足夠白蘭去了解很多事情了。
瑪雷指環,入江正一!這兩個名字的出現,徹底地改變了那個白蘭的人生。
「白蘭」去了日本,接觸到了入江正一之後,開通了溝通平行世界的能力。那個「白蘭」在「吞噬」了數個空間的白蘭之後,卻反而被這一個白蘭給擊敗。
所以,即使是白蘭之間,這一個白蘭也是屬于「特殊的存在」。
本來以為新的世界可以帶給他更多的趣味,卻沒想到在那之後,整個世界都變得無聊了起來。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樣的,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從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或者不如說,所有的變化,他都經歷過了。當初發現那些驚奇的激動感覺,也都在一次次的重復當中消磨殆盡。就連所有接觸過的澤田有希都是一個樣子,至于遠遠地看到過的澤田綱吉也一樣,懦弱而且膽小。
一遍又一遍重復的生活幾乎要讓他發瘋,然後,他在自己的電腦上看到了一個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東西。
即使是病毒也好,只要能給他的生活帶來一點點樂趣就夠,他毫不猶豫地久在那個「yes」上按了下去。
于是,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不是之前的那種不同,而是更加的,完全無法被他所掌握的不同。
有人說白蘭善變,但是白蘭卻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喜好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喜歡甜甜的東西,因為甜甜的東西可以讓他迅速地恢復活力。他喜歡軟綿綿的口感,因為軟軟的,他會覺得很舒服。
而他喜歡的人,就是始終堅持己見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始終堅定不移地走自己的道路的人,因為那樣的人……他羨慕。
很多人認為,白蘭喜歡玩弄人心,但是沒人知道,白蘭為什麼會喜歡折騰別人。
其實白蘭只是想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一個人,可以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經歷過什麼事情,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依然始終堅定地走在自己的路上,絕對不動搖。
但是一路以來,他一個也沒有踫到,知道他踫到澤田綱吉。
以前只是遠遠地看到過,那是一個弱小而無用的男人,或者說,男孩子?
總之,那樣弱小的程度,讓他連清理的興趣也沒有。
一開始實際接觸的時候,他對對方幾乎沒有什麼興趣,在這樣的世界里,卻想要保持著虛無縹緲的所謂的良心,堅決地不願意去做那些在他看來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這樣的人白蘭見到過不少,但幾乎都是剛進這里不久的人,包括他們隊伍里那天真的隊長。
但是當他知道,對方其實在這里已經呆得比他更久的時候,他終于對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的澤田綱吉起了興趣。
他開始有意識地去誘惑對方。更讓他感興趣的事情出現了,他居然沒有成功。
只是區區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且還是一個天真到了他想笑的凡人罷了,竟然沒能被自己所蠱惑?這讓白蘭更加地感興趣了,更何況那個人身上,似乎一點特別的地方也沒有。單純,而且是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一直如此的單純。
雖然之前沒有怎麼說過,但是其實白蘭對阿綱其實做過很多事情,從示好到威脅,從一般程度的到特別惡劣的,最糟糕的那一次,差點讓阿綱精神崩潰。
白蘭就像是一個找到了很有趣玩具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要證實這個世界上的確就是有那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始終堅持不移的人,還是其實想要將那樣的一個人弄壞掉。
他不知道自己對那樣的人,不,或者說是對他羨慕,還是在嫉妒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染黑的人,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絲火光,讓他這只飛蛾既畏懼,卻也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到了最後,白蘭甚至有點分不清楚,他的這些舉動,究竟是在折騰誰。
更讓白蘭覺得有趣的是,惡魔隊的那個自己的復制品,竟然也一樣對他們隊伍里阿綱的復制品產生了有趣的想法。而且兩人居然還湊在了一起。
這讓白蘭更加的不爽,不過是區區的復制品而已,連本尊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嘖!
時間長了,白蘭開始覺得,自己對這個人產生了特別的感情。白蘭一直痛恨世界的一沉不變,即使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現在,明明他知道,自己不管做什麼,那個人都絕對不會也絕對不可能因為那些事情而改變,自己卻依然樂此不疲。
這樣奇妙的感情讓他頭一次產生了無比強烈的,想要得到對方的感情。他覺得,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再怎麼樣無聊的事情,也會變得有趣起來。為此,他甚至不惜跟對方訂立對自己來說相當麻煩的契約。
我想要得到他,不惜一切。
于是白蘭更加地使著勁兒地騷擾阿綱,沒完沒了地給他制造麻煩,但是跟之前又有些不同。白蘭如同一個真正的孩子一樣,他想要讓一件東西屬于自己,有想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到那樣東西,想要讓他們知道那樣東西的好。
白蘭想要讓那個人屬于自己,但是又想要讓這個人被無數的人稱頌。所以到了後期,雖然也一樣是折騰,但是白蘭做的事情,卻是讓阿綱好好地在很多事情里都大大地出了把風頭,同樣地,也消耗了阿綱很多很多的點數。
因為阿綱是笨蛋,他對一切自己力所能及,能夠挽救的人事,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救助,這花費了他大量的點數,無形之中就讓他的實力提升慢了下來。
白蘭本來打算找個時間跟阿綱好好「聊一聊」,他甚至將很多點數湊了出來,打算送給對方。
但是誰也沒想到,最後一戰會來的如此迅速。白蘭做了萬全的準備,甚至備份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所以,雖然在最後一戰里,他的確是「死」了,但是準備周全的他,依然活了下來。
可是對于他們這些參加過最後一戰的人來說,主神的系統已經關閉,他除了回到現世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選擇可選。白蘭甚至無法得知阿綱是生是死。
直到他在茫然之中回到了現世,如同真正的行尸走肉一樣地過了幾個星期之後,每天雖然跟往常一樣做著各種事情,卻絲毫沒有做事的目的,也找不到自己做事的理由。某天,他忽然從自己的秘密通訊里听說了彭格列九代目選出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人選,其名為——澤田綱吉。
瞬間,一切都回來了。原本灰白色的世界恢復了原有的樣子。
「桔梗!給我聯系日本那邊的人!」
——回到指環爭奪戰的戰場——
「啊啦啦,想到了有趣的東西。」白蘭甩甩腦袋,伸手從口袋里掏出幾枚樣式簡潔大方的指環來,一枚一枚地套在他細長的手指上,「吶,綱吉君,為什麼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呢?」
阿綱沒有理會白蘭那樣的說法,從自己的袋子里也拿出一串指環來,從鏈子上解下後,戴到了手指上。
在那邊的世界的時候,阿綱其實並不是很清楚有些事情到底是誰指使的,或者說,在那樣的世界里,他根本沒那個精力去理會那些事情。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白蘭的糟糕印象。初次見面的時候,他的超直感就在說,那是個危險的人。
之後白蘭的表現也沒有辜負他的超直感。
阿綱對白蘭的感覺一直好不起來,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依然能感到對方對自己有的時候冒出來莫名其妙的善意。
僅僅只是為了這一份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善意,阿綱一直都在容忍對方的所作所為,即使對著他總是叫囂的要得到自己也一樣。
「你不是最清楚的麼?」阿綱握了握手,一副黑色的皮質手套就戴在了他的手上,手套的構造相當的復雜,原本應該被套在里面的指環全部露出在了外面,指節的部分變成了尖銳的金屬,手套還在向身上不斷蔓延,金屬跟奇怪的材質將他的手臂從肩膀開始一路包到了指尖。
「啊拉,好無情,我明明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事情。」白蘭說著,背後忽然冒出了巨大的光團,隨著光團的擴散,竟然形成了一對巨大的白色翅膀。
「這些事情,我還真是不太想要!」阿綱手一揮,一件黑色的披風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伸手探進披風當中,猛地拉出一串匣子來。
「啊拉,在戰斗之前,我來布置一下結界,不然……打壞這個城市可就麻煩了呢~」白蘭笑嘻嘻地飛了起來,指尖向天空指去,瞬間,一道屏障就將整個並盛町籠罩了起來。
所有人都驚訝地發現,他們頭頂的天空竟然沒有了任何的光芒,星光也好,月光也好,都消失不見了。而城市,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嘖!」阿綱抬手對著眾人一拍,一個古怪的圓形魔法陣瞬間出現,一道看得見的淡色光芒組成的罩子將他們全部蓋了進去。
「小綱吉,太慢了哦。」下一秒,所有人就看到原本應該呆在那邊的白蘭,已經移動到了阿綱的身邊,一拳頭猛地擊中他的臉頰,將他打飛了出去。
「哦,我倒覺得,慢的人是你啊。」阿綱保持著被擊飛的樣子,手中卻拿著一個已經打開了的匣子,一只巨大的獅鷲猛地從里頭沖了出來,對著白蘭就是瘋狂地撕咬了過去。
「啊拉,好危險!」白蘭振翅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