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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歸來 傾訴

作者 ︰ 有愛就可以

阿諾德走了之後,房間里一時間詭異地沉默了下來。破掉的牆壁上空蕩蕩的一個大洞漏著風,初秋剛至,凌晨的冷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是會讓人感到一陣的寒意。

阿綱看著對面的Gioo,幾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想說什麼?」阿綱看著Gioo的側臉,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從心頭冒了出來,仿佛兩個人之間很久沒有見過面,又好像他們其實一直都在一起,那種奇妙的感情讓他們雙方都有些感覺不自然起來。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阿綱忽然愣了愣,然後猛地合上了嘴巴,似乎是對自己居然跟對方同時開口有些窘迫,過了一會才無比別扭地轉過頭去。

「你來找我,我很高興。」Gioo笑了起來,原本溫潤如玉的微笑隨著他嘴角的咧開,而顯得有些可愛,「昨天你忽然就那麼走掉了,我很擔心。」

「我也很擔心你。」阿綱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吞吞吐吐地繼續說道,「魯姆斯告訴我們,教會的人要開始全面動作了,我們已經被盯上了,你們估計也……」

「對了,你昨天說過,你們踫到了教會的人……」Gioo一個疾步走了上去,迅速地將阿綱拉了過來,擔憂地連連問道,「你沒事吧?之前你說的太過含糊,我很擔心!」

Gioo如此直接的話語讓阿綱忽然覺得,自己那麼擔心來擔心去的,到底是在做什麼,他笑了起來,原本的陰霾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陽光揮灑下來,將所有的陰暗都消除殆盡。

「阿綱?」Gioo有些奇怪,他得承認,這樣笑起來的阿綱要比之前他那副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美多了,該死的,我到底在想什麼!他用力搖搖頭,剛想繼續說話的時候,就听到對方開口了,而那句話,瞬間就驚嚇到了自己。

「吶,Gioo,我喜歡你。」阿綱微笑起來,原本就很是陽光的臉上帶上這樣明媚的笑容,讓他頓時顯得更加可愛。雖然已經說是17歲,即將成年的少年卻有著一張看起來很稚女敕的小臉。當他這樣微笑的時候,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奇妙的魅惑感。

Gioo的臉瞬間就爆紅了起來,張口結舌地看著這個笑的一臉溫柔的少年,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半個字來。

「嗯,其實本來我也是不清楚的,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的話……」阿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我想,我其實並不清楚這種喜歡,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畢竟,連這一點都需要別人點醒我,我覺得,這樣的感情听起來一定會讓你覺得很草率也很困擾吧……」

「不,那個……」Gioo還想說什麼,卻被阿綱打斷了。

「那個,你,你能先不要說話麼……」阿綱垂下頭去,不敢抬頭看對方的臉色,「我是第一次跟別人告白,那個,還是跟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我自己也知道,如果換了別的人的話,一定會很生氣的,畢竟,這樣的話,會讓人听了想要生氣的吧?」

「不是的!」Gioo連忙說道,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怎麼可能讓他生氣,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但是阿綱依然沒有抬頭,他有些擔心,自己抬起頭來的時候,是不是會看到一張因為欺騙或是因為自己說出這樣讓人听了之後感到受辱的話語而憤怒的臉孔。

啊,其實的確很糟糕呢,自己說的話。

「其實,我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說的喜歡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阿綱自顧自地說著,「這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個事情呢。」

「更何況,我一開始就知道,我遲早有一天要離開這里,能不能再回來誰也說不定。」阿綱死死地盯著地面,仿佛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出了一朵極其美麗的花朵似的,「這樣的感情其實很不負責任的呢,可是……」

「我知道這樣很糟糕,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跟你一起說話,想要跟在你的身邊,有的時候,哪怕只是看著你,哪怕什麼也不做,只要跟你在一起的話,就會覺得很高興。」阿綱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著自己的感受,這一刻,他異常的誠實,「我不知道,這樣的感情是不是叫愛情,因為用他們的話來說,我太遲鈍了,這樣的感情甚至要別人提醒我,我才能發現……」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糾結下面的話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但是只思考了沒幾秒,他就繼續開口了。

「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我太過靠近你的話,我身邊的人,是絕對會想要利用你的,為了我們的任務,他們會不惜一切,更何況,現在的局勢,有很多都是我們拖累你才造成的……」阿綱發現,當自己說到這里的時候,原本以為自己會說不下去的,但是仿佛所有的勇氣都涌了上來似的,那些話語竟然被自己一下子說了出來。

這讓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但是說完之後,他就覺得,那份勇氣仿佛被自己一下子都揮霍光了,一點也沒有剩下來,他緊緊地握著拳頭,仿佛在等待審判一樣,忽然覺得身上很冷,「我……」

「沒關系的。」Gioo笑了起來,他輕輕地湊過去,在阿綱的額頭上印下了一記輕吻,「沒關系的,如果是你的話……如果是為了你的話,就算被利用,也絕對沒有關系的……」

「!」阿綱猛地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Gioo溫和中帶著一絲竊喜的神色。

「你知道麼?其實‘我喜歡你’這句話,我也早就想要告訴你了呢。」Gioo大笑了起來,原本溫和的眼楮眯成了兩道細細的彎月,同樣都是看不出年紀的女圭女圭臉現在變得更加的可愛。

Gioo很少有這樣放肆地表現自己感情的時候,小的時候,他被人教導要成為Vongola家族的下一任大公,人前人後,都必須要有下一任大公應該有的威儀。他僅僅只在跟G還有藍寶他們一起玩的時候,才會顯示出他最純粹的一面。

但是當他還沒完全長大,父親就被奪去了大公的爵位,最後更是染上了不知名的疾病,干脆地一病不起,就那麼過世了。

于是自此之後,他就更加沒有什麼機會那樣肆意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了,不僅是父親的遺願,同時也是自己的願望的他,組建了一個自衛團。而身為一個以保護人民為己任的自衛團團長,他必須在人前表現的足夠有氣勢,只不過天生的溫和讓他更習慣微笑。

淡淡的,溫和的,真誠的,虛假的,柔弱的,堅強的,凜冽的,各種各樣的微笑。

雖然並不是戴上假面,但是這的確形成了一種習慣。

Gioo甚至記不清楚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開懷過了,但是能有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錯。他想了一下,然後決定放任自己的形象被自己毀壞的一干二淨。

反正又沒有別的人看到。

「你知道麼?剛才你說的話,恐怕是我這輩子听過的,最動听的話了!」Gioo笑眯眯地伸手將阿綱攬進了懷里,用力地揉著他的那頭柔軟的褐色短發,「我很高興,非常非常的高興!!!!」

「你……你不生氣?」阿綱有些懵了,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這一種。

他沒有想到,Gioo居然非但不生氣,還一臉高興地告訴自己,他的願望跟自己的是一致的,就連喜歡,都是一樣的!

「你擔心的太多了,阿綱~」Gioo湊了上去,將自己的臉移了下來,直視著對方的眼楮,「吶,阿綱,你知道麼?我也喜歡你,非常非常的喜歡。」

「……」阿綱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幸運仿佛從天而降一樣的感覺,讓他有點兒不真實的錯位感。

Gioo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喜歡你,阿綱,這句話是認真的,我沒有一點點想要欺騙你或是玩弄你的意思!」

阿綱愣愣地看著他,那雙藍色的眸子里,裝滿了真誠,一絲一毫的虛偽也看不見,只有滿滿的愛意跟歉意。

「你知道麼?我一直在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跟你說這句話。」Gioo小心地將這個僵住了身體的少年抱進了懷里,「我是個膽小鬼,自己最應該說的話說不出口來,反而要你鼓起那麼大的勇氣來對我說,很抱歉!」

「不,不是的。」被抱的緊緊的阿綱用力地搖頭,「才沒有這回事。」

「唔,你知道麼?我一直都在擔心,你會不會因為在知道我喜歡你之後討厭我,疏遠我,甚至為了達成回到你們的世界的目的,加快進度。」Gioo輕輕地拍打著少年的背脊,將腦袋擱在對方的肩膀上,嗅著對方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陽光的體味,「在意大利,同性之間的相戀一直都是被視為禁忌,是大罪,所以我很擔心,真的很擔心,你會不會也討厭這一點。」

「我一直都不敢說出來,因為我擔心你在知道我的想法之後,會離我而去。」Gioo輕輕地說著,「我知道,其實我都很清楚,你是外來者,是遲早要離開這里的人,所以我本來打算,一直默默地在你的背後看著你,這就足夠了。可惜,我還是太貪心了。」

Gioo無奈地笑笑,「我貪心地想要跟你在一起更久的時間,想要跟你一起做很多事情,但是又怕你會在知道我的想法之後,遠離我……」

「最後,要你來說出這樣的話,是我的錯。」Gioo讓自己松開了抱著阿綱的雙手,重新看著對方那閃爍著驚喜目光的眼楮,「所以,我要對你說‘對不起’。」

「才不是,該說那句話的人是我才對。」阿綱連忙道,「我是個笨蛋,連自己的感情都需要別人來點破,不然的話,甚至就那麼回到我們的世界,我也不會清楚那究竟是什麼。這樣的感情……」

「這個不用說下去,沒有關系的。」Gioo伸出手指,輕輕地抵住了阿綱的嘴唇,柔軟而溫熱的感覺讓他覺得這樣的觸感十分的美好,「沒有關系的,真的。」

不等阿綱繼續說話,他又笑了起來,「其實,就連是我,我也不能確定,我自己對你這樣的感情是不是就叫‘愛情’,因為,我也是笨蛋啊。」

「噗。」阿綱沒能忍住,一聲輕笑就傳了出來。

「咳咳,別笑別笑。」Gioo假意地咳嗽兩下,然後一臉嚴肅而正經地看著阿綱,「那麼,既然我們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究竟算是什麼,你是否願意跟我一起來研究一下,這個有趣的課題?」

「啊,那是當然的啊。」阿綱笑了起來,跟Gioo一樣,這樣的大笑讓他臉上原本的柔美都變成了有些傻氣的樣子,但是卻讓Gioo更加的喜愛了,頓時忍不住地伸手過去,輕輕地在對方的臉頰上捏了捏,滑滑的,女敕女敕的良好手感讓他完全舍不得放手,幾乎恨不得自己的手能夠黏在阿綱的臉上似的。

「唔,為什麼捏我的臉?」阿綱有點兒疑惑地問道,「我的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不,在我看來,你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Gioo一臉狂熱的表情說道,隨即就看到阿綱有點兒惱火的樣子,忍不住地重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幾乎沒有怎麼看過情書,更不會接到什麼甜言蜜語的阿綱瞬間紅透了雙頰,蠕動著嘴唇說道,「那個……那個……」

「怎麼了?」Gioo奇怪地看著被自己抓到了臉頰也不會反抗,而是乖乖任他「調|戲」的少年,有些奇怪地問道。

「那個,你說的東西,我……呃……」阿綱覺得,自己的臉頰都要燒起來了,而且最過分的是,Gioo居然還挑著他的敏感點來,耳垂上溫熱的氣息讓他渾身一陣地發麻。

「你是說情話?」Gioo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喜歡的這個小家伙,竟然連這樣的話語都不曾听到過。

「嗯……」阿綱的身體有些不自在地在Gioo的雙臂之間扭動了一下,「我是個笨蛋,連這樣的話也說不出來……」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臉孔忍不住難堪地紅潤了起來。

「怎麼會?」Gioo啞然失笑,「你前面的時候就說了,之前對我說的那些,是我這輩子听過的,最動听的情話啊。」

阿綱抬起頭來,清澈的大眼楮里,晶瑩透亮的淚水想要滾落下來,頓時讓Gioo一驚,連忙松開雙手,「阿綱,阿綱,你沒事吧?」

「不,真的沒事。」阿綱搖搖頭,一頭撲進對方的懷里,「我是太高興了!」

「嗯,我也很高興。」Gioo笑了起來,繼續抱住阿綱柔軟的身體,一下一下地拍打著他的背脊。

「我喜歡你。」

「嗯,我也是。」

這一刻,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將離去的話題扔到了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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