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踏雪忙問我要不要用膳,我擺擺手道︰「在德妃宮中已經用過了。」
踏雪放下心來︰「剛才奴婢就擔心小主會被責罰,不想德妃娘娘居然還留小主用了膳,可見是個好相處的主子。」踏雪一副幸運的表情。
「這宮里有哪位主子是好相處的,皇上就一個,不靠爭不靠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向嵐則是一臉嚴肅。
我也不知道該相信哪種判斷,對于德妃,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且過且看吧,現在下定論,未免為時過早。
我出聲道︰「都別說了,我心中自有打量,在背後議論她人總歸是不好的。」
見我如此,踏雪和向嵐都不作聲了,為了緩解氣氛,我問踏雪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可有發生什麼事?」
踏雪回答道︰「奴婢正想回稟小主呢,小主剛走,德公公就來宣旨,都是各宮娘娘的賞賜,奴婢沒有別的東西給德公公,只有在家時小主給的珊瑚玉簪子。」
「做得好。」我稱贊道,踏雪還是機靈的,只是三娘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用來討好我的陪嫁之物最後讓踏雪送與了太監,我不禁心里冷笑幾聲。
「這個,依據規矩該如何處理?」我問向嵐。
「依照我朝舊例,是不用一一回訪的,以後這些主子娘娘有事情,小主也是要回禮的。」向嵐恭敬的說道。
我這才覺得神經稍微放松下來,又听向嵐說道︰「小主,明日起新晉的小主就要每日去皇後處問安了,小主切不可去晚了,但也不能去的太早。」
向嵐吸取了今日的教訓,早早的就告訴了我注意事項,我又問道︰「如今宮中,都有哪些主子娘娘呢?」
「回小主,如今除了當今皇後,依次是麗貴妃,德妃,熙妃,安婕妤,再向下就是一些分位不算高的主子,麗貴妃是這些妃嬪之中最為得寵的,育有一子,今年7歲,皇後也育有一子,今年9歲,熙妃育有一女,也甚得寵,其它再無所出,不知是什麼原因。」向嵐說的詳細,我也听得認真,這些低等的妃嬪,在這幾位的壓迫下,又怎麼能有所出呢?有所出才是真奇怪了。
這之後我又簡單看過各宮送來的禮物,雖然名貴但也無出挑之處,便讓踏雨、踏霜收進庫房去了。
晚上用過晚膳後,我就起了乏意,向嵐替我卸妝,踏雪為我梳頭,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垂下,烏黑潤澤,卸妝之後的我依舊明艷照人。
「今日是誰守夜?」向嵐問踏雪,向嵐做事就是仔細,任何小事都親自過問。
「是小安子。」踏雪回答道。
我讓踏雪和向嵐不必等我睡著之後再安歇,畢竟明日要早起,我不願累著她們。
一夜好睡,大概是累了一天的緣故……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透亮,向嵐就來喊我起床,小安子打開大門,讓小平子到御膳房傳早膳。
踏雪早早的燒好了熱水,調的溫了給我洗臉,又拿來胭脂水粉供我挑選,其中有個脂粉盒子很是特別,鴨蛋形狀,上面雕著精細的花紋,打開來一看,粉質極其細膩,香味濃郁,不同于一般的水粉,以前在家的時候,再好的水粉都加了鉛,味道不純正。
踏雪也是盯著這個脂粉盒子羨慕不已,我問她︰「踏雪,這盒水粉是內務府發的嗎?」
「回小主,這盒水粉是昨日和踏霜收東西的時候看到的,是麗貴妃所賜,想來是上等的,奴婢就和其他水粉放在一起,方便小主日後用。」踏雪回答道。
「那內務府的水粉是哪些呢?」我復又問道,今日拜見皇後,諸位妃子都在場,不必打扮得太光鮮,我已經是份位最高的了,此時不收斂只怕會惹禍上身。
「回小主,內務府的是這兩盒。」踏雪指了指最右邊的兩盒,這兩盒粉就顯得黯然失色不少,只是有白色瓷盒裝的,粉也不似那般細膩,更別說香味了。
我對踏雪說道︰「就用內務府的吧。」從銅鏡里看見踏雪還依依不舍的盯著那盒特別的香粉,我笑道︰「既然那麼喜歡,那這盒香粉就送與你吧。」
踏雪驚喜不已,畢竟還是個孩子,我笑道︰「這下可以安心給我上妝了吧。」
「是,小主想要什麼樣的妝容?」踏雪喜滋滋的問道。
「不需太華麗,我不想落下話柄。」踏雪會意,給我敷了一層薄薄的粉,上了一些桃花胭脂,淡掃娥眉,輕點朱唇,一個姿容俏麗的女子便浮現在銅鏡中。
這邊向嵐姑姑也已經給我梳好了頭,梳了個平常的元寶髻,左插一支銀蝶翅滾珠攢珍珠小簪,右邊給我戴了一排小小的粉色珠花,和妝容配合的相得益彰。
踏雨打開衣櫃,里面都是新制裁的衣裳,也是內務府送來的,雖不是特別華麗精致,但也可圈可點。
踏雨取出一件玫瑰色的衣裳,就听向嵐姑姑阻止道︰「踏雨不可!」
「姑姑,怎麼了?」踏雨手垂在半空,問道。
「玫瑰紅是麗貴妃最喜歡的顏色,若是今日小主與麗貴妃撞了衫,後果不堪設想。」向嵐說著便把那件衣服掛了回去,從中挑出一件蝶戲水仙裙為我換上,外給我罩上桃花雲霧煙羅衫。
踏雨還在為剛才的事難過,我安慰她道︰「無事的,你又不是有心的。」踏雨面上才有些笑意。
小平子已經傳了早膳回來,早刪也頗為豐盛,我用了兩個水晶蝦餃,又進了些紅棗銀耳羹,才偕了向嵐出去準備請安。
請安的路上妃嬪還很稀少,我正想象著各位妃嬪的模樣,卻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才人薄芊羽給洛美人請安。」
我轉過身,原來是芊羽,她今日的打扮也十分內斂,著一條散花如意雲煙裙,外面是細紋羅衫,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妹妹何須多禮呢。」我如今按照位分,只能改口稱她姐姐,卻依然覺得別扭。
「不如妹妹和姐姐一起同行吧。」芊羽說完,就挽起我的手,芊羽說道,「我听說姐姐的主位是德妃娘娘,姐姐真是幸運。」
「不知妹妹的主位是哪位娘娘呢?」我開口問道。
「妹妹的主位是安婕妤。」芊羽回答道,「妹妹的居室和姐姐離得最近,以後少不了要來叨擾,屆時還忘姐姐不要嫌妹妹煩才好。」
時至今日,她還是不忘拉攏人心,我面上不好拒絕,只好由了她去,再走一陣,人開始多了起來,看來皇後的坤寧宮就快到了。
(這章介紹了請安前的準備工作,看似平淡,其實這章里面暗藏了玄機哦,細心的讀者有沒有發現呢?我會在下面的文文里交代到啊,下一章就要遇到各位妃嬪了,又會遇到什麼狀況呢,請看下一章—請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