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靈兒敲響了門︰「王爺,顏夕郡主求見。」
段雪沉凝著僅剩一汪油的蠟燭面無表情。蕭雲蓮,她還敢來嗎?!「讓她進來。」
蕭雲蓮剛推門而進,一把劍從她耳旁呼嘯而過。蕭雲蓮吃了一驚,腿軟的打顫。「雪,雪沉……你這是……?」
段雪沉看也不看她,只是凝著即將熄滅的蠟燭︰「筱 走了,你滿意了嗎?」
蕭雲蓮又是歡喜凌筱 終于走了,又是害怕段雪沉的殺氣,他的周圍有著一股暴風,雖然被他勉強壓下去,可還是能感覺到那種讓人害怕的魄力,一旦被卷進去,尸骨無存。蕭雲蓮縮了縮脖子︰「雪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凌筱 走了與我何干?」
段雪沉冷笑︰「你拿我當傻子嗎?昨天你和筱 之間的暗語以為我听不懂?別搞笑了!我從小在宮里長大,和我玩這種東西,你還太女敕!」段雪沉說完一直沉默,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蕭雲蓮被他暴怒的樣子嚇到了,一時間什麼也不敢說。
寂靜,還是寂靜。可怕的安靜籠罩在房間內,憋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蠟燭的最後一滴燭油燃盡了,火緩緩的熄滅,燈捻上飄起一縷青煙。段雪沉突然眯起眼楮,身形一閃驟然落在蕭雲蓮面前。蕭雲蓮大驚失色,慌忙的想往後退,段雪沉眯著眼楮看她,懾人的目光讓蕭雲蓮脊背上出了一層的汗。
蕭雲蓮已抵住緊閉的門,他回頭看了看,心里的恐懼越來越濃。段雪沉依然在走近蕭雲蓮,而她已無路可退。蕭雲蓮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她從未見過段雪沉如此可怕的一面,他身上的黑暗氣息蠢蠢欲動。
「雪沉……」蕭雲蓮試圖都用自己的柔情打動段雪沉。
段雪沉的眼楮深不見底,只能明顯的看出一股暗黑的風暴在洶涌。「閉嘴!你沒資格這麼叫我!」段雪沉突然掐住蕭雲蓮的脖子,狠狠的掐著,眼楮噴發出暴怒的火焰,幾乎將他的瞳孔染成紅色。
蕭雲蓮痛苦抓著段雪沉的手,因為窒息,他的臉扭曲在一起。「雪沉……求……求你放過我……」
段雪沉更加憤怒︰「你求我?你還好意思求我!你用那種卑鄙的手段逼走筱 時怎麼沒想過會有這一天!」
蕭雲蓮的臉色已經發青,她被段雪沉提起來,腳已經離開了地。蕭雲蓮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盡顯可憐的樣子。
段雪沉似是覺得丑陋,用力的把她摔在地上,蕭雲蓮的身子砸在門上發出一聲悶響,她含著淚望著段雪沉。因為剛剛的缺氧,嘴唇慘白,更顯得可憐。「雪沉,就算你恨我也不該這麼對我。我是個女子,你怎麼下的去手……?」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段雪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又嫌棄的撇開視線︰「蕭雲蓮,狠心的對象是不分男女的,只在于她是誰。」段雪沉不想和蕭雲蓮說當初凌筱 嫁給他時他也是恨她的,但卻從未如此狠心的對她。這是人和人之間的差別。
蕭雲蓮低下頭,淚水一滴一滴的留下來,天見尤憐。段雪沉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冷漠的說︰「收起你那副虛偽的嘴臉,我看了惡心。你的眼淚還是留給會心疼你的人看吧,我不稀罕!」
蕭雲蓮絕望的閉上眼︰「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因為你逼走了筱 !」段雪沉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著,眼光卻在提到凌筱 的一瞬變得極為柔軟︰「蕭雲蓮,你逼走筱 是你這一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你不是想嫁給我嗎?你不是想做我唯一的王妃嗎?好啊,可以啊,我娶你。」
蕭雲蓮心里頓時有一股不安彌漫開來,段雪沉該是恨極她的,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怎麼會娶她。蕭雲蓮顫抖著問︰「你……你想如何?」
段雪沉笑的有些陰森,像地獄最深處來的使者,一身寒氣讓人發抖。「你應該搜查了不少情報,知道我當初娶筱 意欲何為。這次,對你也一樣,只不過我不會再心慈手軟。」
蕭雲蓮是真的怕了︰「我是顏夕郡主,你不能殺了我!」她喊著,只是底氣不足。
段雪沉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寒冷,他蹲下去抬起蕭雲蓮的下巴,死死的鉗制住,力氣大的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我怎麼會殺了你呢?只是殺不了你,卻能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我也知道不少。」
蕭雲蓮的身子微微顫抖,不止是下巴上劇烈的疼痛,還有段雪沉的話,遠遠比疼痛可怕得多。蕭雲蓮忍不住哭泣︰「別……別這樣對我……」
段雪沉甩開她,擦擦手,似乎剛剛握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這就是你們的差距。當初被我錯恨的凌筱 是身處與你一樣的情景,甚至還不如你,她沒有你那高貴的身份。可是她從來不曾開口向我求饒一句,更不曾像你這樣裝出一副淚水連連惹人討厭的模樣企圖打動我!那一身錚錚的傲骨就是你們最大的差別!」
段雪沉繼續說道︰「既然你要嫁給我,我也要娶你,那擇日不如撞日,後天我們就成親。」段雪沉說的極為平靜,一點不像在給自己的婚姻幸福做主,只是單純的報復,報復!
蕭雲蓮慌忙想起來,腿一軟,又癱坐在地上。蕭雲蓮急急的說︰「不要……不要!」她愛段雪沉不假,可是她不要她的婚姻終日生活在恐懼中。
「你覺得你有資格拒絕嗎?」
「父親最疼我了,只要我說不要,他一定不會逼我的。」
「那我便向世人說顏夕護國主和郡主出爾反爾。郡主你的幸福和你的國家比起來,孰輕孰重?」
蕭雲蓮的心涼了,她已沒有選擇的權力,只能祈求日後段雪沉的恨意可以一點一點的消退。「是……」蕭雲蓮輕輕地答道︰「後天我們成親。」
「如此甚好。」段雪沉突然推開房門︰「我不想看見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