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仙有術 第一卷︰門派篇 NO.164:原來是仙女兒

作者 ︰ 花三朵

明慈嘆道︰「你倒是條硬漢。」

然而她又道︰「硬漢,你還是輸了。」

如君臉色蒼白,從高處飛奔而下︰「夫人」

明慈半邊是血,竟然還非常有精神,她道︰「如君,去把梁硬漢扶起來。」

如君見她沒事,滿心都是歡心,半點也不質疑她的命令,親自去把那梁正虎扶了起來。

人群中,那金丹術士臉色變幻不定,道︰「她並不虛弱。」

大概是吃了補靈丹一類的藥物,明慈現在還精神奕奕的,雖然受了傷,可是半點也不虛弱,和神獸的契約也沒有變弱。

下一瞬,那術士的精神受到了令他驚恐的壓迫力。

剛剛還冰封千丈,孰料馬上就赤焰千里

荒烈。上古神獸荒烈。

它渾身浴火,正展開巨翼,從空曠的比武場中緩緩向上飛起,巨目如炬,四處看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場中那個刻意收斂了自己氣息的金丹小術士。

明慈立于荒烈之上,半句話沒有多說,只道︰「放人。」

官宛嬌還想再言語,但被剛剛與術士說話那法師攔住。那法師眼里望著立于荒烈背上的女子,利落地吩咐旁人放了被拘的眾人。

春林最先被解開,冷靜地帶著眾人回到了這邊,站在如君和雪花身邊。

明慈冷笑道︰「諸位果然守信。那麼官夫人,你的客人,便由你自去安置罷。」

言罷,也不再看眾人,駕著荒烈徑自遠去了。

春林和如君老練地安置過眾人,然後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雪花院前。屋內亮著燭火,平添了一股靜謐之感,方才的大戰便顯得有些不真實。

明慈正在上藥。雪花立在床頭,看她自解了衣,傷得倒不重,半邊身子在激戰中掛了幾下,擦傷了。手肘手臂那里傷得有些駭人,血肉模糊的,那是她抬手去護自己月復部的結果。幸而都是皮肉傷,對于他們這樣的修士來說,並不算什麼。

其實她在戰中作弊了。法寶沒用,藥卻用了不少。補充靈力的藥物反而最後才用,倒是吃了不少保護血脈和自動愈合一定程度內傷的極品,都是夏青給的。皮肉傷可以戰後再治,倒是萬無一失。

上好藥,她穿上了衣服。

雪花噠噠噠地跑到桌子邊,支起上半身,用爪子捧著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

明慈系好腰帶,過去笑著揉揉她的腦袋瓜子,復而親了她的鼻子一口。雪花被她模得舒服地眯起了眼楮。

見她喝水,雪花小聲道︰「月音奴。」

「嗯?」

「嚇死我了。」雪花低聲道。

明慈一怔,此時方也覺出些許後怕來。她的手只一頓,復而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垂著眼眸,淡道︰「別怕。」

春林和如君收到指示,進了門來,一眼看到換了一身白衣坐在桌前的明慈。她仿佛十分閑適。只是眉宇之間有些少見的憂愁。

如君不禁道︰「神獸的威壓之下,他們必定不敢再亂來,夫人可不必再憂心。」

明慈輕嘆,道︰「那官宛嬌在山中居住了多久,她見了荒烈幾次?一次也沒有。何況,我與那金丹術士早就交過手。他早知我有此神獸,也早就知道,我尚駕馭不了此獸。」

她的目的是日後開山大典順利舉行。可是,荒烈和窮奇這兩只惡獸,都需她緊緊掌控才行,不然一眨眼就會出事。若是能現在就沖過去把那些惡人全都殺光,倒是好了。偏偏不能。

無緣無故殺了上門的客人,邪派之名是跑也跑不掉的。

現在想來,荒烈和窮奇就好像是兩個雞肋。小火要守門,也是離不得門。對付那群人渣尚且吃力,若是到時候清月真君再來攪攪局。光想,明慈都覺得焦頭爛額。

如君和春林站著不動。

半晌,明慈嘆道︰「如君春林,如今,我可信的人,便只有你們了。」

言罷,將如今的形勢緩緩道出。

二人听得臉色變幻不定,同時產生的念頭便是除了官宛嬌,還有內鬼。可,卻都想不到是誰。

最終,思索了半晌,卻全都苦無對策,只能頹然,道︰「夫人,請夫人做主。」

明慈坐著,小月復微微凸出,神情沉靜。半晌,她道︰「如今看來,他們所忌憚的,不過就是我的幾頭神獸。若是我虛弱了,那他們的金丹術士便能削弱我和神獸契約,如同廢我手足,那他們便毫無畏懼了。離開山大典還有兩日一夜,要我來猜,我想,他們會盡快對我下手。」

如君急道︰「夫人,那……」

明慈抬了抬手,道︰「莫急,萬事小心便是了。」

言罷,從戒指里抽出個小箱子,是個醫藥箱,鼓搗了一陣,道︰「把這些藥,給那梁正虎送去。」

雪花驚道︰「月音奴,為何給他們的人送藥?」

明慈笑了一聲,道︰「梁正虎,不是他們的人。」

這小子輕率地立下了心魔誓,後來又證實他並不是個沒腦子的人,那就是說,他根本沒有什麼避諱,也沒有什麼小心眼。而且初對決時,他似乎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更不想傷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佔了便宜,仿佛有些心虛,和愧疚……

大約,和她一斗,只是他認為的無所謂的一個游戲。只是他沒想到,後來他倒敗了。

何況,他受了傷,那群人一亂不亂,看來,頭人另有其人。明慈現在覺得,那個最後吩咐放人的法師,反而非常可疑。

明慈眯起眼楮,想起明湛,想起他此時可能做的決定,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她的膽子,畢竟沒有他那麼大。但是她知道,若是他在此,必定也會這麼做。

春林正要領命而去,明慈突然站了起來,笑道︰「我親自去。」

雪花驚道︰「月音奴,你說他們會對你下手,你還不要亂走的好。」

明慈輕笑,只道︰「春林,來給我梳頭。」

春林一怔。

她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女人。女人,有女人的資本,女人的武器。

春林給她梳了一個雙環望仙髻,蓮花般的大綰盤綰住滿頭青絲。這個發髻本就飄然卓群,配上明慈略嫌明朗的五官,竟是將生生將那種氣質柔和成了孤高出塵,琉璃一般明艷竟到了逼人的地步。連春林自己都怔住了,他未想到,一旦明慈開始正視她那得天獨厚的氣質與容貌,竟然會半點也不刺眼,反而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明慈自選了一對艷藍的翡翠珠兒耳飾,掛在白女敕的耳垂上。面上的一點擦傷早就好得影兒都不見了,肌膚盛雪,如精魅一般的雙眸此時因她自用一點黛筆點綴在眼角而顯得異常嫵媚。

她換了幾身衣服,最終選定了一身艷藍長裙,碧靛交雜的顏色,淡化了那股仙氣,反而像個山中的妖魅那般動人。然而那微微凸出小月復,不但不礙眼,又使她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魅色之下又藏著幾分女人的純真。

明慈笑道︰「好看麼,這可是花山的寶貝。花山美人最多了,漂亮的衣服也多。」

半晌,春林輕聲道︰「夫人,如此盛裝,好看極了。」

雪花看得閃了眼,顯然極高興,拿鼻子去嗅她的裙子,呵著氣道︰「這個顏色太好看了,真襯月音奴」

她說的是實話,明慈的五官氣質都非常突出,才能壓得住這麼艷麗的顏色。

頓時明慈莞爾。

其實她並沒有真的盛裝打扮,只是好好梳了個頭,換了身衣服,稍微點綴了一下眼角。有這個效果,她自認為還是這身衣服的功勞,以及眾人見慣了她邋里邋遢的樣子,這一下都是反差的效果。

如君有些耐不住,急道︰「夫人,你這是……」

明慈淡笑,道︰「換身衣服,去找客人喝茶。」

「……」

「……」

她抬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發髻,那個姿勢雖然和她以前大大拉拉的樣子沒什麼兩樣,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做來就平添了幾分嬌態。她焉能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然而去和人談判,好的印象總是要加分的。而第一印象總是取決于外表。換身衣服而已,能有預期的效果就最好了,沒有也不虧。

她笑道︰「我換身衣服而已,又不干什麼。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對我有些好感,方便說話。而不是讓他對我一見鐘情。」

言罷,她自提了藥箱,又交代了幾句,然後帶著雪花,晃悠悠地去找那梁正虎談心。

梁正虎心中正郁悶。十幾年前敗給明湛,尚且沒什麼。今日竟是敗給了明湛的小娘。雖然是一時輕敵,可若是踫上殺招他也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他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喝酒,望著那近得驚人的月亮。這九錫山果然是個寶地,當年被卜氏兄弟仗著修為高得了去,但他們不敢立派,他們沒有那種魄力。如今倒是明湛要來立派了。

突然那月亮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好像是個人,正慢慢地,從月亮里走出來。

梁正虎一怔。半晌,才看清楚,確實是個人。是個穿長裙的女人,騎著一匹白狼,正是朝他走來。

他咧嘴一笑,傻笑道︰「原來是仙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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