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捏了捏眉心、揉揉太陽穴,試圖趕走些煩心的事情。「任務結束你們也可以走了。」于是一手一個將翦奕軒、左 偁推到了房門外。
親情、愛情、友情,明明是三個很簡單的詞語,串在一起卻又那麼微妙、那麼復雜。甩甩頭,我懶得管它的,隨遇而安、順其自然才是我的一貫作風。
「瑾兒……」喊出才覺不對,立馬住上嘴,手指在唇邊打了好幾個旋兒。瑾兒不在真是干什麼都不方便,我都已經習慣了,怎麼辦呢?習慣真是一樣可怕的東西啊……正在我犯愁的當兒,一個怯生生的甜美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瑾兒姐說要回鄉下探親,讓粟米來接班。」
我打個哈欠,無所謂道︰「進來吧,不過誰是‘粟米’啊?這麼炫的名字!哈哈~」
「小姐打趣奴婢了,奴婢正是粟米。」說罷便推門而入,看到她的臉倒也不覺的有多陌生,正是那天鼻血事件為我請大夫的丫鬟。不過……這丫鬟行嗎?莽莽撞撞的,很讓人不放心啊……
「我要洗澡!」我壞壞一笑,沒錯,我的目的就是逗她,所以我故意將古代的敏感詞匯很大聲地喊了出來。
意料之內的,她的臉也立馬紅了起來。磕磕巴巴道︰「小姐、小姐要沐浴那就請小姐隨奴婢去浴房罷。」浴房?這麼高級!我記著以前沐浴的時候都是玉瑾兒一個人搬個大木桶來,還特意拉開屏風,讓我在屏風里換衣服,他在屏風外給我倒熱水,試完水溫便一聲不吭地退出去。想到這兒我不禁又是一笑,那孩子,太可愛了!
「小姐笑得甚麼?」小丫鬟歪著頭不解地問道
我也沒打算瞞她,很自然道︰「想到你瑾兒姐那時候的可愛之處了。你覺得玉瑾兒是個怎樣的人啊?」我岔開話題問。
她冥思苦想了一陣,道︰「瑾兒姐是好人。」說罷還肯定地點點頭,自己便承認了自己的結論。
我笑噴了︰「好人?這個評價比較中肯!哈哈哈……」
「很好笑嗎?」小丫鬟繼續不解道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對所有人的評價都是‘好人’兩個字帶過嗎?」我拍拍她的頭,真是可愛的丫頭。
「其實奴婢是不知該怎麼形容了。瑾兒姐好像不是很合群,跟我們都很少說話。不過我確定她是好人!」小丫鬟一臉巧笑嫣然,讓我不禁想,如果我也能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時代就好了……
待我回過神來,小丫鬟已經走到我的前面去了。我在後面問︰「很少說話怎麼還確定他是好人啊?」真是個單純的丫頭,看誰都像好人,壞人又沒有在臉上貼個標簽說‘我是壞人’。
粟米搖頭晃腦道︰「我經常看瑾兒姐動不動就臉紅,尤其是大家晚上擠在一起就寢的時候。我其實很想去問她到底在臉紅什麼,可是又不敢,因為想到她畢竟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和我們的身份肯定是不一樣的,脾氣自然也不會好,我以前就沒少受大小姐丫鬟的欺負,自是不敢再造次。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去問了……」說到這兒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隨即憨憨一笑「嘿嘿,小姐不會怪奴婢不知進退吧……」我無奈扶眉,果然是個冒失的丫頭,但是嘴上還是說著︰「沒關系,你繼續。」
于是她接著道︰「瑾兒姐只回答了我兩個字……」說到這兒她又忍不住臉紅了,我使勁晃了晃她的手,好奇地問︰「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她這才囁嚅道︰「瑾兒姐、說是‘尿急’……」她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比蚊子的還小,我努力豎起耳朵才听到了。忍住笑,我用極度抽搐的面部表情問粟米︰「然後呢?」
幸虧粟米這時候剛好轉過頭去,沒看到我糾結的表情,回答道︰「我就問她‘那為什麼姐姐每天都這樣啊……’瑾兒姐回答說‘習慣’。……那時候我就覺得瑾兒姐是個奇怪的女孩子,很愛臉紅,可是說話又不修邊幅。……我還有事情可以證明瑾兒姐是好人呢!」小丫鬟怕她剛才說的惹我生氣,急急道︰「瑾兒姐對小姐您的事很是上心,奴婢從沒見過哪個丫鬟能對小姐盡心至此。每次她在小姐用食的時辰都會親自下廚煲一鍋湯送給小姐您。可能是因為姐姐只和奴婢認識的關系吧,她哪次有事卻也都堅持親自煲湯,再讓奴婢送來。奴婢那時候不懂事,也听了別人不少閑言碎語,她們都說三小姐您脾氣壞對下人不好,于是奴婢就對瑾兒姐抱怨說‘是不是三小姐無理取鬧地讓您每餐煲湯了?’」說到這兒她又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用眼楮掃了掃我的神情,見我沒什麼不妥之處就接著道︰「瑾兒姐狠狠打了我的頭一下說‘不許亂說話!三小姐其實人很好的。只是最近鬧甚麼減肥,每頓都吃得很少,卻喜歡喝湯,我怕別人煲湯不合她口味,你不知道,她嘴可刁著呢,保不準一頓不合口味以後就都不吃飯了!……’說真的,奴婢真是很羨慕小姐和瑾兒姐的關系,就和親姐妹似的呢!」……
說著我們已經進到了浴房里,我褪下衣服,看著粟米將水倒入池子,然後我的腳一點點踏入水池中,直到我的身體完全浸在水中,我開始忍不住回想……雖然玉瑾兒這小子性子別扭,表面上不關心我,可是卻也沒少為我著想…真有些想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