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瞼,盡量不讓他們看出我的失態,調整過語氣道︰「我不喜歡閻惑了。」明顯地,倚懞的眼楮倏地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了下去,一臉的不相信,至于其余的人,從頭到尾都沒相信過。
「現在的閻惑和我,除了你們所說的一紙合約外便再沒有任何聯系了。」倚懞听了我的話之後,自嘲一笑,喃喃道︰「就那一紙合約的關系……還不夠嗎?」這讓我愈發地好奇,合約到底寫了關于什麼樣的內容?我的一臉疑惑激怒了他,吼道︰「你以為裝無辜就可以了嗎?別忘了,你們的合約是當著我們的面立的,之所以會將這麼機密的事讓我們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們對你望而卻步嗎!?現在又是如何?」看來不可避免的,我引起眾怒了……
「我喜歡的另有其人。」我不厭其煩地解釋著,給沐璃醉擦這事兒真不是人干的,怎麼擦都擦不干淨……
「小璃醉,看來我又低估你了。換男人的速度真是非常人所能及呢……」頤崎不溫不火地諷刺著。「只是……」他話鋒一轉,道︰「沒想到連大皇子你都會放棄,當初不是揚言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麼?就連他違反了約定,和別人成親那天當眾打了你一巴掌你都對他毫無怨言,只是回去後將火氣撒到了我們身上。女人,你的心,真的是很難猜啊……」
是麼?這麼糗的事‘我’都干過?!耶穌,派猶大給我挖個地道將我塞進去!別說沒臉見人了,就連說沒見人了都是奢侈……
嘴角抽過之後,我深深嘆了口氣,實在是忍不住了想以歌代替此時我的想法,便開口唱道︰「往事不要再提……」忘詞了,是首老歌,這句歌詞還真是能夠全權代表我的意思了……
面對我的「忘情高歌」他們表示︰「……」無言以對。
倚懞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道︰「你要回去我不攔你,你說你不喜歡大皇子了我也不反駁你,但是,不要丟下我……」看著他的樣子我實在狠不下心來拒絕,可是回去後怎麼和弈軒交待多出來的這個人呢?……差點忘了!弈軒肯定是認識他的,畢竟打我一出生起弈軒就一直都是我的貼身侍衛,這些人、這些事他定是最明白最清楚不過了,比我這個冒牌的沐璃醉知道的肯定也是多得多。那就更不好解釋了!難道要我跟他說我色心又起、想重組美男後宮?!
可是……再度瞥了眼已經滿是水霧的眸子,我的心一軟,鬼使神差地竟點頭應下了。算了,這就是命啊……可是就在我應下的一瞬間感覺到背後一道鋒利的目光直穿透我的內心,是誰?
回頭一看,風紫若犀利的眼神正掃過倚懞緊握著我的手,不是,不一樣。我有感覺,如果說他的眼神是憤恨,那麼剛才那道充滿詭異的目光則是……?!
風紫若一個跨步邁到我們跟前,沉聲道︰「我也要跟著你。」呦,今兒天上下紅雨了?這一個個的,我啥時候成香餑餑了?
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隨便他怎樣。我現在一點也沒有抱得美男歸的喜悅感,有的只是憂心,倒不是擔心弈軒誤會什麼,我現在擔心的是我目前還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有什麼目的。鬼才相信他們是真的完全能听進去我的話才倒戈的。本來我還有點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可以去當哲學家了,但是就連風紫若都說出這種幼稚的話讓我冒出了層出不窮的警惕感,別看他神經兮兮的樣子,其實他是所有人當中最有心眼兒的,連他都這個樣子,肯定有陰謀!
掩飾住自己的所有情緒,抬眼看到了他眼中帶著些許期待的眸子,……是我想多了嗎?
用手抵住頭,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讓我一時無法適應,剛才還沒有在意,現在看來是真的燒得不輕了,這具身子真是弱不禁風,連發燒都有種隨時會死掉的感覺。臉愈發地顯出不自然的紅,虛弱地沖他們笑了笑,一下便失去了直覺……
昏昏沉沉的,當我清醒時粟米正焦急地坐在我的床邊,並未發現我已經醒來了,口里還嘀咕著︰「這可怎麼辦才好?」或者「大夫怎的還沒來?」之類的,完全是對一個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的病人的態度。發燒又不是絕癥,至于嗎?只是我忽略了一點——醫學不發達的古代就連普普通通的小感冒都能發展成瘟疫,可見生病是有多可怕了,傷不起啊……
砸砸嘴,口里干干的,極為難受。剛想坐起身讓粟米給我倒杯茶來,就見倚懞著急忙慌地推門而入。看見我醒了,他臉上的表情倏爾變得明朗起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後便隨手掩上門。仍還是憂心忡忡地說道︰「怎麼辦,方圓幾十里的大夫都被請到四皇子府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