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生空洞的眼神,管家心疼地拍拍了她單薄的肩膀。
即使有一個不爭氣的父親,這孩子也一直在努力地生活著啊。現在連唯一的親人也……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女生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支撐住就要倒下的身體,精致的臉血色盡褪,帶著死忘的氣息。
微微顫抖著的手指收縮了一下,蒼白的嘴唇動了動,過了良久才發出破碎的聲音。「……李管家……我要見我爸……」
到警察局認領遺體的過程中,女生一直沉默著。就像死了一般。
就算看到那個從高空跳下來而變得面目全非的父親時,女生也只是搖晃了一下。臉上毫無表情。
管家在一旁看著,心驚肉跳。
也許。大聲哭出來還好一點。異常的平靜卻讓人覺得可怕。
女生安靜地看著那具令人作嘔的尸體。(請記住.)
最近每個周未她回到炎家總是看不到他。是從那時開始就不對徑的嗎?
他還是選擇了這種方式自殺。
在媽媽離開的時候,喝醉的他也曾經想要帶著幼小的她跳下去的。可是,最終還是放棄了。
自此之後,他酗酒,噬賭,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卻再也沒有想過要死的啊。不是嗎?
為什麼?
為什麼不帶著她一起去死?
這樣她就不用一個人了。
從此以後,她就真的是一個人了。再也不會有人願意愛她。再也不會有誰施舍哪怕一點點的溫暖給她。
從警察局回到炎家,在大門處,警衛一臉慌張地跑過來。
「小安,你還是躲躲,剛剛有人來找你,說是你爸欠了他們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警衛的話被從車里走出來的人打斷了,「躲?!老子欠了我們錢,當然得讓女兒還——」
從靜默中抬起頭,女生黑白分明的雙眼直直地看著那些人。
「那你要我怎麼樣?」
被女生異常平靜的表情震懾住,看似凶惡的男人模了模鼻子,「呃……你要跟我們走。」
「小安!」警衛想要阻止,女生卻毫不猶豫地坐上停在路邊的車里。
女生沉默著。蒼白的臉上是死寂一般安靜。
為了打破車里凝結一般的空氣,頭頭模樣的男人再次開口。「你爸欠我們的賭債,本來只要把你賣了就沒事了嘛,結果……還連累我們的兄弟被處理了……他一定很疼你?」
「……騙人。」女生沙啞的聲音就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
騙人。
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偉大,他只是在找借口而已。從媽媽離開之後,他就想自殺了。就算為了還債,把她賣到其他地方,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然而現在,有了這樣的借口,就可以明正言順地丟下她了。
女生被貝齒緊緊咬住的下唇,汩汩地流出了鮮紅著的血液。卻似乎毫無所覺。
車停了下來。
女生被推著進入一個高級會所模樣的和式建築。經過層層的迂回,來到一間房間的門外。
男人低下頭恭敬地向房間里的人喊了一聲,「少爺。」
門里的人應了一聲,「進來。」
屏風「啪」地一聲被推開。
唐安微微抬起頭。
然後。那個人就那樣站在那里。神祉一般。不可侵犯。
惜日的回憶像電影膠片回流著。然而。一切都無法時光倒流。
他和她只能在這里對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