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快點洗……水要涼了……」唐安禮貌地轉過身，背對著東方煜。
停頓了一會兒，身後傳來衣物磨擦的聲音，唐安試探著水溫的手停了停。
片刻，東方煜腰間圍著浴巾跨進了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因為他的進入，而漫了出來，沾濕了唐安的衣服。
「啊……」唐安躲避不及。
一瞬間，浴室里的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
「你……把手抬起來……」唐安躲避著東方煜火熱的視線，卻不知道應該把眼楮放到哪里。
原本她以為，可以把東方煜看成小炎的。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男人果然跟小炎是不一樣的。小炎不會這樣盯著她看。
唐安皺了皺眉。用沾了水的毛巾擦拭著東方煜的胸膛，卻總覺有點難以下手。
和老人干瘦的胸膛相比，眼前的線條優美，充滿健康的氣息。明明兩人都是男人，怎麼差別這麼大？
脖子。胸膛。手臂。背。肚臍……
唐安順著往下擦。
「夠了。」東方煜低啞的聲音突然在寂靜的空間里響了起來，帶著壓抑的情緒。
「怎……怎麼了？」唐安著實被嚇了一跳，疑惑地抬起頭，卻發現後者深深地鎖住了眉頭，肌肉緊繃著，就好像在忍耐著什麼。
咚。 咚。 咚。
唐安甚至听到那個人狂烈的心跳聲。
怎麼了。
唐安微微低頭，卻發現了水下的動靜。
原本重復著擦拭動作的左手停止了。
「你……」即使再無知，她還是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看著唐安臉上驚恐的表情，東方煜嘴里不自覺地吐出殘忍的話語，「覺得很惡心嗎？可是我就是帶著這樣的眼楮看著你的……」
明明臉上帶著自嘲的笑，然而此刻的東方煜卻透露著絕望。
狼狽的自己就這樣暴露在那個人的眼前，會被躲避，會被厭惡。
然而，這就是真相。
看見唐安絲毫沒有要離開的跡像，東方煜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出去！！」
唐安立刻落慌而逃，倉皇的身影帶著踉蹌。
可惡。
掄起受傷的拳頭重重地砸向堅硬的花崗岩。鮮紅的液體再次渲染上雪白的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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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不堪靈敏的腳，明明行動不便，卻還是快速地擺動著自己的雙腿，只是為了逃離那個尷尬的空間。
她從沒想過的。東方煜竟然會對她有著那樣的**。
沖進房間，反手鎖上門。
唐安背靠著門，緩緩地滑落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聲在黑暗的空間里清晰得有點刺耳。
親眼看到了，她還是覺得無法置信。
也許，其實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想到那樣的情景，唐安的身體就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他是個男人啊……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抱有這樣的**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只是她太大驚小怪了。而他把她留在身邊的初衷，就是想要她做他的情婦罷，只是游戲的對像。只是為什麼是她……明明還有更溫柔更可愛的女人……為什麼還想要抱像她這樣的人……
冰冷的地板把冬夜里特有的寒氣傳遞到唐安的皮膚里，骨髓，最後到達神經。伸出雙手緩緩地環住顫抖的雙肩，把臉埋進臂彎里。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唐安就那樣坐在地上睡了一整晚。
「……可惡……快醒醒……你快給我醒過來……」
是誰？誰在叫她？
怎麼那麼焦急？……好像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