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塵陰著一張臉盯著正在為自己上藥的鄭雲清,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鄭雲清偶爾抬頭看一眼芳塵,而後悻悻的笑笑,只覺得自己真是出力不討好。
「你的手崩的那麼緊,我怎麼給你上藥啊。」鄭雲清看著芳塵緊繃的手,略顯無奈的說。
芳塵聞此,冷哼一聲,把臉瞥向一邊,怒氣沖沖的回道︰「別以為你晚上過來給我上藥,就可以彌補你做的錯事,你可知我現在只要喊一聲,你就會被抓起來。」
听了芳塵的話,鄭雲清淡淡的笑了笑說︰「好呀,那你叫吧,盡管放開了喉嚨大聲叫,我倒要看看是我先被抓,還是你的喉嚨先被我掐斷。」
芳塵聞此,抬手就要給鄭雲清一拳,卻反而被鄭雲清鉗住了手腕,有些微怒的盯著芳塵倔強的臉說︰「別胡鬧,否則你這手該真的廢了。」
此刻,芳塵也不願意與鄭玉清斗嘴,因為她心里還有太多的疑惑,只想等著一會兒包扎完了手,再問他。
鄭雲清熟練的給芳塵上完了藥,立刻起身似是要離開。芳塵見此,立刻制止道︰「你干嘛?上完藥就要走了?我還有事要問你。」
鄭雲清聞此,邪魅的笑了笑回道︰「我與你有什麼好說的,你若是聰明便將今晚的事忘了,否則,我怎麼救了你,便會怎麼殺了你。」
听鄭雲清這麼說,芳塵頓時覺得火大,于是用受傷的手狠狠的拍了床框一下,喝道︰「好呀,誰稀罕啊,誰稀罕你救我啊?如今我就廢了這只手,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若是個男人就回答我,否則你便是欠我的。」芳塵說著又舉起了右手要往床框上撞。
「你是不是一個瘋子?就你那只手也配與我做交換。就算你撞斷一百次,也是沒用的,疼的倒只有你自己。」
芳塵聞此,只想抓狂,于是惡狠狠的盯著鄭雲清說︰「好,即使我這只破手沒有什麼用,那翟淵呢?翟淵是你的親表哥,你怎麼可以對他下手呢?那些刺客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見芳塵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鄭雲清氣的抬手就要給她一巴掌,但到底是忍了下來,沒好氣的喝道︰「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這里胡說,你信不信我一掌打歪你的臉。」
芳塵聞此,輕笑一聲,不痛不癢的回道︰「你打啊,你盡管打,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打我,你上次打我的那巴掌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我現在雖然打不過你,但我安芳塵是有仇必報的,一定會找你報仇。」
鄭雲清見芳塵咬牙切齒的樣子,十分鄙夷的瞥了她一眼說︰「行啊,我等著你,我等著你找我報仇。只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讓你知道,那幫黑衣人的確是我們滄瀾國的人,但他們絕對不是我派來了。這件事我也正在查,眼下已經有了眉目,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抓住我的把柄,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芳塵說著,冷冷的盯著鄭雲清,「你怎麼給我一個交代。你該給一個交代的不是我而是翟淵。你知道翟淵傷的多重嗎?我只告訴你,這件事不管與你有沒有關系,若是翟淵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同歸于盡。」
鄭雲清聞此,神色復雜的望著芳塵,只這樣凝望了很久才回道︰「我昨晚已經去將軍府見過了翟淵,他雖然還沒醒,但我也已經給他把過脈了,他應該不會死,所以咱們還不到什麼同歸于盡的地步。只是你這個女人也未必太惡毒了,竟然裝睡,真是可惡至極。你可知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
芳塵听說翟淵不會死,瞬間放松了很多,只是隨意瞥了一眼鄭雲清,敷衍道︰「既然你能救翟淵,我就勉強相信你。我騙你,也是因為你先偷偷來我臥房在先的,我想知道那個奇怪的混蛋是誰,有什麼錯啊?不過你還是快走吧,我真是討厭到不想再看你一眼。」
鄭雲清聞此,差點被芳塵氣死,于是上前狠狠的抓住芳塵的手腕,近乎歇斯底里的說︰「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我這是在救你。你可知若不是我給你上這藥,你的傷至少要半年才能好,真是好心沒好報。」鄭雲清說完,見芳塵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淡然模樣,簡直被氣的七竅生煙,手上又加了一些力道,「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不管你那個皇上夫君問你什麼,你都不能說。供出我們滄瀾國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畢竟我的身份暴露了,翟淵的身份也就跟著暴露了。到時候殺翟淵的凶手就不是我們,就是安芳塵你了。」
聞此,芳塵冷漠的表情這才有一絲的松動,不禁撇了撇嘴問道︰「既然你要我幫你保守秘密,那你多少要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翟淵是你們滄瀾國公主的兒子,是你父親嫡親的外甥,你們國家怎麼會有人千山萬水的過來殺他呢?」
鄭雲清見芳塵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知道自己若是敷衍芳塵一定不會罷休,這才松開了芳塵的手腕,尋思了半晌,才回道︰「原來沒查清楚,我不想與你多說,但是看你那副樣子,我若不說你一定會壞了我的事,那我只告訴你,那些刺客是沖著翟淵來的,他們很可能是我大哥派來的人。」
芳塵聞此,滿眼的疑惑,不禁追問道︰「那你大哥,不就是翟淵的大表哥,他又怎麼能會想要殺翟淵呢?」
「大表哥?」鄭雲清听了芳塵的話冷笑了一聲,「安芳塵,你雖然生活在宮里,但是你真的明白什麼是宮廷斗爭嗎?我父皇有十幾個兒子,以我的地位,照常理來說是根本做不了太子的。我大哥是先皇後的兒子,是我父皇的長子,本應該繼承大統的,如今因為我連太子都做不成,必定是要報復我的。他知道我兩年前已經秘密找到了姑姑的兒子,也就是翟淵。他怕我再立了功,更得父皇器重,所以才不惜冒險來這里要殺了翟淵滅口,到時候我便是犯了知情不報的欺君之罪。別說做太子了,就連命能不能保住還是一說呢。」
听了鄭雲清的話,芳塵心里始終是將信將疑的。因為以她來看,鄭雲清救翟淵的動機絕對不會那麼的簡單,他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什麼為了保護翟淵,簡直是句屁話,傻瓜才會相信。
若是說鄭雲清是出于情誼來救翟淵倒不如說是為了利用翟淵。因為從一開始芳塵就覺得這個鄭雲清是想利用翟淵來對付他們瀚玥國,若不是芳塵相信翟淵的為人相信寶清的為人,這件事兒她早就想辦法弄清楚了。
眼下翟淵已經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卻依然效忠于陛下,所以芳塵才放下心來,不願與翟淵將他身份的秘密攤開來談。
所以不管鄭雲清到底在圖謀什麼,自己絕對不能在鄭雲清面前露出破綻,反而要用一招反間計,好好的弄清楚這個鄭雲清到底有什麼陰謀。
「好了,我信你就是了,只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管往後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保護翟淵,否則你就天打雷劈。」
鄭雲清聞此,十分鄙夷的望了一眼芳塵,低聲回道︰「天打雷劈?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可笑。即使不用你說,我也不會要翟淵死的。這個秘密若是你不願意去守盡管說出去好了,到時候咱們就真的是同歸于盡了。」鄭雲清說完,一個閃身就去到了窗邊,而後將手中的小藥瓶扔給了芳塵,「這瓶藥你拿著,我之所以來給你上藥,不過是可憐你而已,因為像你這樣的女子,本來就很失敗,若是再廢了手,這輩子就無望了。」鄭雲清說完又輕蔑的一笑,而後十分輕巧的躍過窗子,只留下一句「忘了今晚。」就再沒了動靜。
芳塵見鄭雲清真的走了,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枕邊那個精致的小藥瓶,再看看自己正在淌血的右手,只覺得自己真是傻的很,竟然可以和鄭雲清那種混蛋談這麼久。真是應該一刀子殺了他,就什麼都解決了。
芳塵心里念著,勉強坐直了身子,覺得自己這右手真的有必要再重新包扎一下。
芳塵尋思著將那小藥瓶拿起,卻手上一滑,一不小心將那瓶子,掉到了地上。
此刻,芳塵只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倒霉的人了,于是長嘆了一口氣,只能起身下床將這該死的藥瓶拾起。
但還未等芳塵起身,就見一人從外屋進來,走到芳塵床前,俯身將那小藥瓶拾起。
只見那男子一襲月牙白的長衫配上俊逸非凡的面龐,縴縴玉指緊緊的握著那個藥瓶,在月光下更顯清冷。倒像是個仙人一般的月兌俗。
芳塵望著那男子,愣了半晌,才開了口︰「小緋,你怎麼會來這里?這麼晚了,不累嗎?」不跳字。
小緋聞此,一副十分受傷的神情,望著芳塵,低聲說︰「本來擔心姐姐會因為手疼睡不踏實,就過來看看,沒成想,姐姐還有一位連我都不認識的朋友呢。看樣子,姐姐跟那人很是熟稔呢。」小緋說著,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芳塵見小緋這幅樣子,就像瞬間掉進冰窖里一樣。
想當初,自己之所以沒有將翟淵的身世對小緋和盤托出,只怕將來東窗事發之後,小緋遭到牽連。而鄭雲清的事她也不是有意瞞著小緋,畢竟這個鄭雲清,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厲害角色,算哪門子的朋友啊。
眼看小緋這幅神情,本來沒什麼,如今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