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不知道自己昏睡了有多久,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蓋著干淨的被子,原本被血染紅的衣服也被替換。自己的身邊還放在一碗水。她也覺得自己口渴難耐,也顧不上判斷自己的處境,拿起來就喝。
甘冽的清水立刻沖散了口渴的感覺,淡卻了身體的疲憊。虞姬覺得自己身體好上了許多,身上的許多小傷口也被細心包扎了起來,就連昏迷前的病癥也被驅散的一干二淨。而虞姬自由飽讀詩書,自然不會相信有什麼救人的菩薩之類的。她剛剛想爬下床去,探個究竟。就听到一聲清脆的聲音
「啊,你醒了啊。」聲音來自于不遠處的一個角落。
虞姬看到了聲音的來源,她一瞬間都以為自己看到了嵐,險些叫出他的名字。只是等那人走了過來,才發現此人身著一身軍裝,白色的鎧甲上繪著黑色的不知名動物。頭上束著精神的短發。眉宇間透露著英氣。
虞姬不知道如何開口稱呼,但她知道眼前的軍士對自己並無惡意,一時居然語塞。
「啊,請放心,我們不是山賊,也不是黑甲軍。我們是朝廷派來的部隊,前來援救洛城的。只是先前得到軍報,先頭部隊已經全數被殲滅,逼不得已才到這個村子來整備等待支援的。」那白色鎧甲的騎士開了口,語氣堅定而令人溫馨。
「我們來這里整備的時候,發現這里一片狼藉,後來才從逃出來的難民那里得知這里遭到了山賊的侵襲,我們將那些山賊擊潰後,才在這間小屋發現了你是唯一的幸存者。父親便安排我照顧你。」那軍士靠近了虞姬,將一碗中藥放在虞姬身邊。
「那……請問這些傷口……都是您替我包扎的?」虞姬不由的臉紅了,自己在逃跑中早已摔得遍體鱗傷,並且清洗起來肯定也需要月兌去所有衣物,莫非自己就這樣給眼前的軍士看得一清二楚。
「啊,請別誤會,」那軍士看到虞姬的窘境。自己用于束縛頭發的布條解下,說道「我叫杜芸。家父是朝廷的征西將軍,杜洋。」說完露出了自己的長發,表明了自己的女兒身。
杜洋的名字虞姬曾今听自己兄長說過,說是杜洋曾今只憑兩百鐵騎就沖進了敵軍大營中,一舉擒獲敵方將領。而麾下所有的士兵都嚴格服從軍紀,英勇善戰。不知有多少男兒祈求進入他的部隊,多少士兵將在杜洋麾下服役視為自己的榮譽。
虞姬知道了杜洋也是與自己相同的女子,而杜洋卻看上去如此令人有安全感,不由得感嘆虎父無犬子,即使杜芸是個女兒身,也能如此英姿颯爽。令其深深敬佩杜洋這位將軍。
「真是十分感謝,小女子虞姬,感謝救命之恩。」虞姬正打算行禮,卻被杜芸攔住。她又將自己的的頭發扎回原樣,戴上那頂沉重的頭盔。說道
「你我都是女子,何須行禮,更何況朝廷的部隊拯救自己的子民,那只是義務。只是我隨父從軍,因為女子身份有所不便,在兵士們面前便將自己的性別說成是男子,名為杜雲,請務必保密。」杜芸又恢復了以往的男子裝。
「那是自然,但請問將軍這幾日除了我一人以外,有無發現其他幸存者?有沒有叫一名叫做嵐的獵人?」虞姬喝完了苦澀的中藥,詢問起一直纏繞于自己心頭的嵐。
「抱歉,我們一行人在這座五角村內整備了十天,並沒有難民前來投靠,並不見得有其他幸存者。」杜芸回答道。五角村里的居民幾乎都早已被殺戮一空,運氣好的也早已跑地遠遠的。這幾日除了有些不要命的山賊前來送死,並沒有任何人前來。
虞姬沉默不語,自己這一病,一昏迷居然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天,而卻沒有絲毫嵐的消息。凝眉躊躇,神態也自然黯淡下來。
「怎麼了,請問嵐是?」杜芸看出了虞姬神情的變化,而同樣作為一名女子,自然知道這位叫做嵐的人對虞姬的重要性。
「他他是」虞姬語塞,她之前曾今對沈磊,黃毅兩人撒過謊,說嵐是自己的夫君。但是她無法向一個自己的救命恩人撒謊,而她本人,也說不清楚自己與嵐的關系。即使兩人心知肚明,卻從未有人道破。
「好吧,雖然不知此人是何人,但是顯然對你很是重要,如果有消息我一定立刻通知你。請問那對劍是他的武器嗎?」杜芸想起了之前在房內看到的那兩把利劍,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而出那絕非凡品,自己從軍三年,也是頭一次見得如此神兵利器。
「那對劍叫做天泉,地火。原本以為沒只是傳言,如今能在這里見到,真是三生有幸。」爽朗而雄厚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走進來的是一名身穿同樣鎧甲的將軍。
「啊,父親大人。」杜芸轉過身去,向自己的父親行了一個禮。
「想必你就是虞姬吧。」杜洋的聲音洪厚而有力。他月兌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一些蒼老的白發,這位將軍年齡顯然早已過了半百,卻依然目光如炬,精神抖擻。
「將軍認識小女子?又為何認識這對對劍。」虞姬很是好奇,這位將軍自己從未見過,為何能一語道出這把劍的名字。
「我與你父親同朝為官,在你父親健在的時候,我們就是摯交,你哥哥虞天池的劍術有一半也是我教的呢。可惜,唉。沒想到那日一別居然成了永別。好在虞姬你還活著。被老夫女兒所發現,恐怕這也是天意把。」那將軍嘆了口氣。
虞姬听杜洋說起自己的父親和家兄,不由得有些思念,。她只是一位女子,如今流離失所,自己所愛之人也鳥無音訊,杜洋的話語挑動了她的心弦,終于忍不住淚水,滾燙的液體從星眸中緩緩流出。
「如此婀娜多姿,傾國傾城之女子卻置身于這亂紛爭之中,真是老天不公啊。」杜洋摯友的女兒如此遭難,不由得心里有些難過。他拿起天泉與地火,將雙劍還給了虞姬。
「比起婀娜與多姿,甘為平凡的女子。」虞姬從那將軍手里接過雙劍,欠身謝過,奈何淒淒慘慘的戰亂和人世,早已經將她的命運改變。
虞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將自己的情緒恢復平整。畢竟,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即使痛苦無法避免,那麼她只有勇敢面對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