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低下頭去,手很自然的放到了右手腕上,然後是死死地掐住。
「甄珍,你沒事吧。」王之苑看著她有些發白的臉色,不禁有些擔心。
「我沒事。」甄珍深呼了口氣,慢慢放開了手,王之苑的視線卻依舊停留在甄珍的手腕上。
甄珍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上,于是她干脆把手放下來,反正晚上取些水泡泡就好了,消除點痕跡一定是沒問題的。
「其實我這幾日一直挺擔心的。」王之苑重新搖起槳來,聲音十分的輕柔,「有些事我知道是無法說清的,可是你這樣下去又是何必的。若只是為了錢,你現在是很容易就賺得到的,何必繼續跟他在一起呢?」
甄珍眨著大眼看著他,眼神卻是越發的空洞。「你覺得夏宇天是因為什麼緣故才要跟我在一起?又為了什麼還要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王之苑悠悠地說︰「你跟他從前是認識的吧。」
「是啊,從前認識。」甄珍回憶著,突然說,「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特別愛往孤兒院跑,後來雖是去的次數不少,可是與從前相比是少了許多的。那個時候,我是因為一個玩伴。那個人,便是夏宇天。他那個時候,並不是叫這個名字的。」
王之苑很安靜的等著听甄珍把話說完,甄珍卻是閉上了嘴。他便問道︰「怎麼了?」
甄珍美目中含了些星光,聲音更是悠遠。「我一直與他相處的很好,可是有一日發生了一件變故,那之後他便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因為那件事,所以他恨你?」
甄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只是恨我還是恨著許多的人,那事與我父親也有關。可是,若他想懲罰的只是我跟父親,網撒的應該夠遠了吧。你說,他是想慢慢的折磨我嗎?」。
看著甄珍淒婉的模樣,王之苑心里是十分的不忍,他安慰道︰「你別自己想太多了,你們從前好歹是有份情誼在的。也許,他只是有份怨氣罷了。」
「我也希望是如此。當初,我已經什麼念想都沒了的時候,上天送了份禮物給我。所以我想,我的日子不會是已然走到了頭的。」
王之苑一邊將船劃動,一邊听著甄珍的話。一份禮物,應當是那神奇的水的來源的吧。
「也許我們不用這麼麻煩。」
「怎麼說?」甄珍認真的看著他。
王之苑放慢了動作,笑著說︰「對于有錢人來說,為了得到好東西,什麼價錢都是願意出的,這你應當也是知道的。只要我們不在台面上處理,想要以很快的速度賺錢,是很簡單的事。」
「可是,要怎麼不在台面上處理?」
「這個嘛,我也是小有名氣的醫生,只要放出話去,可以研制出神藥,只是需要多耗些時日,自然是可以的。特別是在公司成立後,更加是容易的。而且,公司的存在也可以成為一種掩飾。」其實王之苑在成立公司的時候抱的便是這樣的想法,只是甄珍的煩心事太多,他便沒有好好跟她提這點。
「那我們早些回去吧。」甄珍突然說道。
「這樣也好,早些開始著手,你也能早些達成心願。」
心願?甄珍愣愣的看著他,攢夠了錢就是心願了嗎?其實她是想要離開的,只要保證了甄家人能夠衣食無憂,她便可以放了心。其實現在也很容易的吧,直接加點火候,把他給毒死了就成。或者,順帶把秋若雲也給……反正是檢測不出毒性來的。
甄珍突然搖起了頭,不行!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怕,怎能想到這樣的主意。
王之苑在她對面看她陷入深思里,目光越發的深邃。
小木船漸漸向岸邊靠近,卻是很緩慢的。甄珍突然從王之苑的手中接過了槳,船行進的速度立即是快了許多。甄珍的發尾飄動起來,輕撫著她的面部,整個人都是很沒歸屬感的。
在醫院里,秋若雲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天地蒼茫,悠然一片。
夏宇天的傷,醫生說是不要緊的,可是也有好幾日了他卻還未醒。想到甄珍,她又覺得這夏宇天是白在意了。好歹夏宇天現在是她的丈夫,她居然可以一直不加理會,她還有心思到外面去玩。這個女子也實在是太沒心沒肺了,如果不是為了計劃里的一部分,她怎麼可能放任甄珍跟王之苑一起到那什麼雲湖山去!
門突然被敲響,秋若雲不痛不癢的應了句︰「請進。」
進來的是甄嘉凡跟甄羽。甄羽笑得很靦腆,卻是可愛味十足,手上還捧著束花,更透出她的容貌嬌美。秋若雲上下打量了她番,又看看甄嘉凡,問道︰「又有要簽的文件了嗎?」。
甄嘉凡一邊遞上文件,一邊示意甄羽把帶來的花換好,笑著說︰「有幾分文件需要簽名。」
「好。」秋若雲接過文件認真的看著,一邊問道︰「不知甄小姐所來為何事?」
「我來看看我姐夫。我听說他一直昏迷著,姐姐又不在,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替她盡份心。」
「沒想到你跟她倒是處的好。」秋若雲快速的寫下名字,抬頭看了看甄羽,笑著說︰「別站著了。難得你有這份心,坐下來吧。我倒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事,自己的丈夫昏迷著,還有心思跟別的男人出去游山玩水。」
「姐姐她……」
「你就別替她說話了。」秋若雲把文件夾合起,遞給甄嘉凡。「你妹妹就留在這里吧,你先回公司去。」
「好!」
甄嘉凡恭敬地把門關上,心里隱隱有些擔憂,這個秋若雲一向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真不知這次她要對妹妹怎麼樣。可是,甄羽一再的堅持要跟他一起到醫院里來。因為秋若雲為了夏宇天的靜養,控制著人員的進出,甄羽也只能是跟著他來了。
秋若雲看著門關好了,笑著對甄羽說︰「是不是她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所以找個人來表示她還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的?」
「姐姐的離開是阿姨允許的吧。阿姨現在這樣說話不覺得不適合嗎?」。甄羽眨著大眼,雖是很可愛的樣子卻折射出不容質疑的光芒來。
秋若雲听了她的這話,笑容浮起。「看來你倒不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子了。不過,你在我的面前還是繼續裝下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