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照下來,甄嘉凡迎著陽光,笑容滿面的站在公司門口等著夏宇天。
夏宇天遠遠地看去就見著了他自得的模樣,心里不由得有幾分鄙夷。看他那樣子,分明就是掉到財眼里去了。
「你來了啊」甄嘉凡看到夏宇天後便急著迎上去,笑容滿面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夏宇天裝似不經意的抖了抖肩膀,眸里染上了幾分精光。
「好了,我們進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甄嘉凡想到剛才的場面就覺得心情舒坦。公司里的人本來一直看不起他,剛才他去通知說夏總要回來安排事項的時候,他們的那個驚訝勁啊,想想都讓他心情大好。
在寬廣的辦公室里,夏宇天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看起來與以前沒有很大的區別,只是因為有陣子沒人辦公的緣故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別看了,文件在這里。」
跟隨著甄嘉凡的話,夏宇天收回視線,走到辦公桌前,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你先簽了字,然後我們再去會議室里。」
「好啊,」夏宇天很自然地在兩份文件上簽下了名字,將文件遞到了甄嘉凡的手里,甄嘉凡連忙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夏宇天。
夏宇天將一份文件放入了桌子下的櫃子里,將鎖加上,然後問道︰「你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很興奮呢?」
甄嘉凡把那文件放下來,好奇地問︰「界更,你怎麼了?」
「你覺得呢?」夏宇天笑看著他,他原先以為這個男子有幾分精明在,如今看來根本就是愚鈍的很。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真的嗎?」。夏宇天干脆坐到椅子上轉了起來,「你覺得我這個人很笨嗎?」。
甄嘉凡連忙把文件翻開,認真的看了起來。這根本就不是他準備的文件,雖然粗看起來很像,可是具體的內容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甄氏公司的洗黑錢行為完全是我甄嘉凡一人的行為,在此我由雨天集團的夏宇天總裁作證,我會認罪自首。」甄嘉凡失神的念出了這一句,手指緊握,不敢相信的看著夏宇天。「這,這是什麼?」
夏宇天也是很不解的樣子。「難道你連中文都不認識了?」
甄嘉凡將文件握成一團,質地很硬的文件夾使他的手上有了幾道很深的痕跡,他對著夏宇天吼道︰「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沒有失憶」
「怎麼了,達不到目的惱羞成怒了?」夏宇天一臉愜意的看著生氣的甄嘉凡,完全是心情大好的樣子。
「算你狠」
「對了,認罪書我會幫你去交的,你就不用費心了。」
甄嘉凡將那文件甩到地上,狠狠地瞪著夏宇天,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樣不是很好嘛。既然不想毀了你父親的名聲,就自己去認罪。」
甄嘉凡微微頓了頓,才說︰「不管他有沒有做過這種事,既然我沒做過就不應該去頂罪。」
「是哦。」
夏宇天好笑的看著甄嘉凡越發扭曲的表情,不由的說︰「我當然是知道你擔心自己的前程的,我也可以理解。其實你想要我不把這文件交出去也可以,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會毀了文件。」
甄嘉凡立刻緊張地問︰「什麼事?」
「跟王夢萌分手,讓她對你死心。」
甄嘉凡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難道你的理解能力下降了?」
甄嘉凡疑惑的問︰「為什麼?」
「你覺得呢?」
「你恨我父親,就連帶著恨我們甄家所有的人了嗎?你想讓我痛苦。」
「不,你說錯了。」夏宇天一臉認真的說︰「我喜歡她。」
「那甄珍呢?」
「我跟她,從來便沒有什麼情誼。」夏宇天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真的就像不在意了一般。
「我怎麼可能答應你這種荒唐的要求?」
夏宇天笑了笑,說︰「在你的心里,難道不是事業比較重要嗎?你又何必在我的面前裝。而且,等你有了自己的成就,想要什麼難道會得不到嗎?」。
窗外一道閃電閃過,辦公室里突然變得格外的亮。夏宇天臉上那勝券在握的樣子也格外清晰的映入了甄嘉凡的眼中。
甄嘉凡走到夏宇天的面前,兩手抵在辦公桌上,清了清嗓子,說︰「你是刻意的吧,故意讓我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又在這個時候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在妄想。」
「我睡了那麼久,恢復工作前好好緩和一下心情總是可以的吧。」
「緩和心情?」甄嘉凡試圖緩和心情,看著他說︰「是我錯了,可是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會怎麼想?」
「你在說誰?」夏宇天將嘴靠近甄嘉凡,幽幽的來了一句。「你以為我在乎的有什麼。甄嘉凡,我沒到去了會議室後再給你難堪,你就應該很慶幸了。」
「是啊。慶幸。」甄嘉凡轉了個角度,俊逸的眉目下是扭曲的神情。
夏宇天看著他忍隱的樣子,心情大好。卻是依舊不肯饒他。
「你似乎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選呢?」夏宇天繼續問著。
甄嘉凡突然垂下臉來,說︰「放過我,好嗎?」。
「大概是你想多了吧,我沒有要不放過你的意思。」
甄嘉凡緊握住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難道你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嗎?」。
「自然是」
「是啊」甄嘉凡怒氣上涌,突然朝著夏宇天打去。
夏宇天笑著閃開,很快的在桌子旁按下了一個按鈕。不到半分鐘,兩個保安就出現了。
「把他拉出去」
「是」
甄嘉凡被帶著往門口離開,他帶著怨恨的看著夏宇天,牙齒在唇上咬出了血來。這個人,居然演這麼一場戲
夏宇天看著這間寬大的辦公室,突然又失落了起來。開始天氣還是很好的樣子,怎麼會這麼突然地變了天?每個人,不僅是不會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就連下一刻的事,也是想不出來的。
夏宇天走到一個擺滿酒的支架上,伸手取下了一瓶酒。
一瓶酒灌下,是婚禮當日甄珍看著他被刺時發愣的樣子。
再一瓶酒,是甄珍在知道他記憶回到七歲時想離開時的模樣。
再一瓶,是湖上她的笑靨,真是人比花嬌。
然後,是甄珍剛才燦爛的笑及那個情不自禁的吻。
繼續的將酒灌下,夏宇天的心變得越發的苦澀。一切,終于又要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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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六點,甄珍躺在浴缸里,白色的泡沫完全遮蓋住了她的身體。她黑色的發上綁上了淡藍色的頭巾,將頭向後靠著,臉上氤氳著水汽。她因為見到過幾次池水包納血的情景,就沒有了再拿那水來泡澡的想法。
本來甄珍還擔心著秋若雲會突然出現來攪局,沒想到她是好好地躺在病房上悠閑地看著雜志,甄珍想著這些日子的虛驚,想著好好地放松一下,便回了夏家泡澡。待會洗完澡,也是可以去問問他們的情況如何了。
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推動了,甄珍急急的喚了一聲︰「是誰?」
沒有人回應。甄珍連忙坐了起來,看向門口。
甄珍房間里內置的廁所跟浴室都在一個小空間里,門是往旁邊直接推的那一種,浴室與衛生間用屏風隔開。那屏風幾乎是完全觸到地的,因此甄珍連那人的腳都看不清楚。
甄珍只好把頭往外探了探,繼續問道︰「青梅,是你嗎?」。卻還是沒有人回答,甄珍正覺得奇怪,突然就听到了一陣聲音,她的臉不由的紅了起來。可是同時她也很惱火,到底是誰,居然在她的房間里上廁所
甄珍的手伸出水面,抓住了浴缸邊緣,準備去拿放在不遠處的袍子,卻在這個時候听到了響聲。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上面掛著的晶瑩水珠慢慢滑落。
屏風倒了下來,甄珍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縮,那屏風蓋在了浴缸上,而一個人也順勢倒在了甄珍的身上。屏風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布料,被那人的身子一帶屏風就破了一部分,但是大部分的地方還是附在四周的木框架上,隔在他們之間。那個人的身子幾乎完全撲在了浴缸上,右手臂還抓著浴缸壁。
甄珍一邊搖著那個男子的肩,一邊喊著︰「界更,是你嗎?」。
那人並沒有回應,甄珍用力的往遠處推了推他,那張臉離開了屏風一點,她才看清楚那個人正是夏宇天。看到是他,甄珍緊張的心情也放下了許多。要是什麼陌生人,就更麻煩了。
「甄界更,你給我起來」甄珍突然朝著他吼了起來,但是夏宇天卻沒有反應。甄珍掙扎著身子,試圖從水中站起來些,卻被阻礙住了行動。她輕輕地嗅著,有淡淡的香氣跟更重的酒氣混合,形成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甄嘉凡太高興了所以拉著他去喝酒了?甄珍的視線轉到離浴缸有些距離的架子上,現在的狀況使的她根本無法去拿手機,她于是很無奈的把視線轉了回來。
夏宇天還穿著白日的衣服,甄珍的視線落到他的褲子口袋,掙扎著將手伸了過去。那手機露出來了一小塊,甄珍的指尖慢慢的靠近了屏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甄珍的手往上面伸去,那手機就被帶著落到了地上,在空中的時候甄珍的手一滑電話便接通了,還放了外音。
「夏總,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孤兒院的事,你就放心吧,我會安排好重建的。對了,關于甄經理的事,你考慮清楚了嗎?就這樣讓他離開公司嗎?他這些日子可是在公司里收集了不少資料。」
「喂,夏總,你在嗎?」。
甄珍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爛醉如泥的男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聲音,甄珍剛听到的時候就覺得很熟悉,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那是彭起的聲音。想到這里,她的呼吸便凝滯住了。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甄珍把手收了回來,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