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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潤之的身體如死灰般沉在甲板上,絲毫不見起伏。他自己似乎是累了,一點醒來的力氣都不復存在了。人都聚集在船艙的各個小房間或大廳里,沒有人四處瞎逛,四下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便是一直這樣的安靜躺著。
不帶感情的,他抬起頭看著頂端。現在她所站的是過道,卻沒有人來理會他,他的存在,仿佛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
溫熱的陽光照射之下,船上的人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一個個的從夢里醒來了。王潤之的身體,因為失血太多的緣故,倒是顯得沒有了生機,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被夏宇天搬回去照料的秋若雲從夢中醒來,便是感覺自己無力的很。夕陽映照在她的臉上,打出了格外柔和的光芒。她揉著自己的腦袋,倒是笑的淒楚。是老天的懲罰,懲罰她太過于自以為是了的。
她只是覺得上天待她不公,就是因此而自以為是的犯了這麼多的錯的。可是,她又是怎麼了的,她只是想要內心平衡的,所有的錯都應該是得到點均衡的。周若琪無辜嗎,她好奇的想著。可是她又哪里算是無辜的,那她自己呢,她的最初是因為什麼事才變成了現在的這幅模樣的。
想到父親,想到王潤之,秋若雲突然覺得自己難受的很厲害。這個算是命中注定嗎?命中注定的親情,命中注定的愛情,可惜都是無法握住的,這不屬于她的一切。
走到過道,秋若雲的腳被絆了一下,身子一個不穩,轉過身來就是看到了地上的躺著的人。這樣的靜默,像是沒了生機一樣。
秋如雲站著,高高的鞋跟有些不穩的立著,船板上躺著的人安靜的可以。那些血液已經凝固了,看在秋若雲的眼中卻像是還在流動一般,觸目驚心。
「到底是怎麼回事?」秋若雲厲聲喊著,沒有人來回應她。她便是蹲了下去,扶起了王潤之,他是還未醒的。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的,畢竟她自己晚上一直都是身體不舒服的,什麼也不清楚。
「潤之,你怎麼了,听得到我說話嗎。」秋若雲似乎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王潤之自然是什麼聲音都听不到的,她看了更加是難過的。
四周圍著的人漸漸的變多了,秋若雲就坐在地上,安靜的模著王潤之的頭,那麼關愛的樣子。她的眼神也是有些凝滯的樣子,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的。
辦這場宴會,目的不過是一是為了讓甄珍無處可避夏宇天,二是為了給他們見面的機會。周若琪跟王潤之,才是真正的無法在一起的吧。秋若雲想著,身份早就是安排好了的,他們要是可以在一起,一切才不會是今天的樣子。
甄尹強當初是真的愛著周若琪的嗎,周若琪又是真的樂于生活在甄家的嗎。那些感情或許易碎,可是也是真實的存在于他們的生活里。甄尹強的離去,周若琪的醒來,王潤之跟賈熙藍的離開,是不是會給他們帶來希望的。秋若雲突然有些後悔,她應該找個機會證明周若琪對王潤之的感情才好的。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機會了,她也無法得知他們的心究竟是如何的了。
秋若雲用手背撫著王潤之的發,那些血凝固了,有著參差的不平,刺激著她的神經。會不會傷到頭的呢,會不會跟周若琪一樣,又是昏迷。要是這樣的話,也很好啊。秋若雲的臉上開出了艷色無比的花,如罌粟般的美也是帶著很重的毒的。
天都亮了,船艙里的人也差不多出來了,看著地上的這一幕,便是很多人都圍著看著。漂亮的女子半抱著面容親和力很強的男子,看起來倒是有些奇怪的。
那個闖禍的人過了一夜也自然是醒了的,看著地上躺著的王潤之立刻想起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里有了幾分害怕,立刻就往後退去。以秋如雲這些日子的所為,他自然是知道不要去招惹她比較好的。
慢慢的,那人就是繞出了人群,準備往外走去。
「叔叔,你要到哪里去?」夏宇天淺淺的問道。
那個人有些慌張的轉過了身來,看著夏宇天,笑著說︰「我沒打算到哪里去啊,我只是想去上個廁所。」
他的神情,是這麼的冷靜,卻很明顯的是不對勁的。夏宇天見慣了各種人的嘴臉,立刻就是覺得不對勁的。
他站到那個人的面前,好奇的看著他,問︰「要跟我繞圈子嗎?你以為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你以為我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的嗎,你的閃躲。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的,不然干嘛不敢看我的眼楮?」
那人立刻就是急了,對著他說︰「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可是被請來的,這種態度未免也是太過分了的吧。我現在想走就走,你管的了嗎?」。
一身的名貴衣服,全身上下卻都是透出一股庸俗的氣息來。
夏宇天看著他那腦滿腸肥的樣子,心里又是生出了惡心。這個人,長成這幅樣子,穿再好的衣服也是掩飾不了他的本質的。
所有的外表上的裝飾都只是虛無的,一個人的本質才是最主要的。可是誰又能清楚的看出的,人的內心。
那個人看著夏宇天眼里的冷,便是收斂了心,低下了頭淡聲說︰「我不想跟你再講下去了,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既然是主辦人之一,跟你說也是可以的吧。」
夏宇天的眼里露出光芒來,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你想不想要雨天的廣告代言呢?整整一年所有產品的代言,可以全部都交給你,你要不要?」
這麼誘惑的聲音,听在他的腦中,這樣的聲音雖是好听的,卻是一點暖意都不帶的。
那個人听到這一句話,便是立刻就站住了。他是想走的,可是這個誘惑對他而言是巨大的。雨天的一年廣告代言,是價值多少的。這個巨大的利益,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他是可以想象的。
「要不要去談談?」夏宇天笑著說。
那個人轉了身,一臉的笑容眼里盡是諂媚。「夏總,這個……」
看到他的這幅樣子,夏宇天心里立刻就是覺得惡心的。這個人,不過又是一個只會趨炎附勢的小人而已。他知道混在商場的人世如何的,只是依舊還是厭惡著的,也許他厭惡著的還有他自己吧。
那人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就只是看見他笑,笑的這麼的歡樂,是很不明所以。于是,便小心謹慎的問︰「夏總,進去談嗎?」。
「好啊」夏宇天收了心,便按著過道往里走去。
那人跟在他身後,雖然仍是心虛的,卻還是說服自己不去在意。畢竟,昨夜發生的事,是沒有人知道的。
夏宇天走到開始的地方,便看見圍了一堆的人。他皺著眉,走過去問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冰冷的厲害的聲音,听在那些人的耳里,他們便是慢慢的往後退去。這冰的彌散化開了他們四周的暖意,立刻使深入骨髓的涼。
「夏總,我們……」那人還試圖拉住他,不過夏宇天是更快的站到了前面。
秋若雲那麼安靜的抱著王潤之,臉上還揚著淡淡的笑,看起來格外怪異。夏宇天盯著王潤之額上的血跡,喚道︰「阿姨。」
秋若雲站起身來,看著他,笑容氤氳。「他昏過去了呢,這樣很好,是不是。」
那麼正常的笑容,那麼重的暖意,秋如雲似乎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是不是呢。可是,對她而言,死亡也是這麼無所謂的事情嗎。
「阿姨。」夏宇天看著她的樣子,更為心焦。他突然很後悔,一開始他便是應該勸住她的,不應該做這些事情。她的內心,根本就是沒有變的快樂的,反而是更加的痛苦。這樣子的繼續,到底又是有什麼意義在的。
四周的人越發的感覺到涼意散開,一個個的都走了。那人看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宇天又是一副有些神經的樣子陪著秋若雲的,便是也想走了。
夏宇天的余光感覺到了,便是厲著聲音說︰「怎麼的,心虛了?你不是想要雨天的合同,怎麼就走了。」
依舊是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夏宇天的話語卻像是在他的面前發出的一般,帶著凜冽的刺。
那人立刻回到︰「我先去找找有沒有什麼醫藥箱吧,待會再聯系下醫院,這里離岸邊應該也不遠了。」
「還真是貼心的,內疚了嗎?」。
那人心驚的說︰「夏總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只是想幫點忙的。」
夏宇天站了起來,在他的面前笑容燦爛的。「只是想幫忙是不是呢,可是他這幅樣子是因為誰的,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秋若雲听了這話也把視線集中在了那人的身上,他的面上雖是有些平和的,她卻看得出波瀾流轉。還真是竭力掩飾的啊,是害怕吧。秋若雲將臉貼在王潤之的面上,磨蹭著他冰冷的皮膚。
你會不會害怕呢,會不會害怕再也是醒不過來了的呢。秋若雲默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