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家得知,那全家門口的金牌匾已瞬間晃了所有人的眼。
阮洪明乘著轎子經過全家金店,撩起一般擋窗簾向外窺去。皇權效應就是立竿見影,所見之處,里三圈外三圈。有來恭賀的,有來光顧的。赫然還有熟面孔︰阮家的老伙伴和老主顧們。
阮洪明捏緊拳頭,老臉鐵青,眼里心里都向外冒火,恨不得上去摘了他的牌匾砸爛!
全家老板全蘇恆,約莫二十歲的斯文男子,衣著低調,不驕不躁的彬彬有禮狀讓人心里舒坦。身形卻有些熟悉,他就是那夜山路上的雅藍錦服男子。
他親自迎客,面面俱到。在阮洪明氣到不行打算放下簾子時,正把客人請進去的他像是後腦勺長了眼楮,一雙屬于生意人的長眼精準找到位置,再遠遠對阮洪明拱手。
回答他的是阮洪明的傲慢無禮。阮老爺子狠狠放下簾子,嘴里唾道︰「呸!小人得勢!」
他可沒漏看全蘇恆最後的口型。他說的是︰別來無恙,阮老板。
哼!別以為這樣就怕了你。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轎子一顫一顫抬遠了。全蘇恆收回目光,繼續對往來賓客報以微笑。
他想起了幾個月前收到的第一封那人的來信。信上寫道︰做生意就得有膽識,敢于創新。信我,不出半年,望郡城里金飾生意,只有他人仰你鼻息。而阮家,不要妄想再踏足一步。
不知,這話是否真能兌現。
關于這個疑惑。次日,全家就得到了滿意的答復。
阮家緊鑼密鼓上新貨,滿條街大放鞭炮,全店伙計賣力吆喝,吸引來層層看客。
原本想借威望打響第一炮的阮老爺子沒高興多久卻欲哭無淚地發現,這次不是老天不幫,而是自己一頭進了別人的套。
進店的顧客只掃視了一圈就都怏怏走了,比來時還快,像漲潮的海水。不消一會,除了門口被踩至一塌糊涂的紅毯,店里絲毫沒有半點有客臨門的跡象。連著滿堂的金輝都跟阮洪明的臉色一起,沉到底。
「快跟去問問!為什麼都走了!」他還有些理智,催促伙計去打听打听。自己負手走進後堂,坐不住,只得來回踱步。
「老爺子!老爺子!」伙計急急忙忙跑到後面,「問到了。他們說我們家的款式和全家新貨一模一樣!」
「什麼?」這是阮洪明始料未及的。怎麼會這樣?他把賭注都下在設計上,以前從未出錯過,怎麼會!難道?難道是全家也找上了那個人並花了更高的價?可也不能是相同款式啊。
不對勁!不對勁!
越想越心越慌,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什麼呢……對了!
「去!找曾齊來!」現在只有曾齊能解釋這件事,也只有他有機會在這事上做手腳。
伙計跑出去。阮洪明想想,又多叫了幾個跟著去,頭皮泛麻,覺得要出事。
怕什麼來什麼,伙計們無功而返,還帶來了更糟的消息。
「老爺子,看門的說今早您剛走一會,曾齊那小子就借口要出去辦事,早跑了。不僅如此……」領頭的皺著眉頭,猶豫該怎麼說。
果然是他!千算萬算,防不住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還有什麼?說!」阮洪明現在最想的就是親自把曾齊逮住,不把他打到半死不泄心頭之恨。
「我們找的時候還發現看鑰匙的老張倒在柴房,」阮洪明的怒瞪下,周圍溫度急轉下降,伙計硬著頭皮把話說完,「庫房門大開,里面一片狼藉……」
阮老爺子一把山羊胡被自己拽去不少,稀稀拉拉掛著,狼狽極了。顧不上體面,跟著伙計們趕回家,果然如他們所述。他感覺喉嚨異樣,有什麼要往上涌,被狠狠壓下去。忍著驚慌憤怒在狼藉中尋找,可惜剩下的都是些無用之物。
一眼瞥到釘在對面牆上的字條,他取下來看。
「阮老爺子在上︰今收到阮家黃金三千八百兩、紋銀一萬二,我和全家以及那個人都對您感恩不盡!曾齊」
「噗!」氣急攻心,阮老爺子一口鮮血噴出,雙眼圓睜,倒地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