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玄,你說那個全蘇恆會待桂兒好吧?」
舒玄一路上朝她拋去的目光投視不下百次。想不到她一個閨家女子,騎馬卻很有一手。
一身精煉的裝束,發辮高結,整個人英姿颯颯。她耐力又極好,一路上或急或緩,應變自如,神采奕奕。
想她一個弱女子,什麼時候習得如此了得的騎術。
轉念又立即否定。不,她可不是什麼弱質女流。認識她開始,他認知里很多不可能的事都成了可能。
「你既然已經把桂兒托付給了全家,又何必多此一問。」眉眼堆笑,舒玄晃晃悠悠回答。
沁蘭兀自點頭。也是,用人不疑。全蘇恆的確是不二人選,當然,私心她也是有的。
前幾日太子洛急召,舒玄堅持一同前往。上次的經歷已經夠他心驚肉跳。
輪到沁蘭犯難了。
舒玄相隨也是她的考慮,畢竟自己有個致命缺點,手無縛雞之力。
可都不在的話,沁園無人主事,加上桂兒還在這,保不全石向林或其他人不會找上門。
現如今沁園是墨筆安身立命之所,不到時候秘密決不能泄露出去。
為使沁蘭安心讓他跟著,舒玄打了包票,不知從哪里請了一批人,發誓把這里守得嚴嚴實實。
至于桂兒嘛,舒玄的一句話讓沁蘭徹底服帖。
「桂兒一天沒有個好依靠,你娘一天不放心。眼下,我倒有個好去處。」
他們兩人提前一天離去,暗中放消息給石向林。
石向林本不想要回桂兒,誰知鬼迷心竅下竟又偷偷溜到沁園。他這一出現就是欠的那陣東風。
石向林前腳進門,桂兒後腳就從側門溜了。全家家宅離沁園只有兩條街,但要起到眾所皆知的效果,那就要勞累桂兒一路跑去金店。而被收留最好理由就是墨筆的名號。
「他」與全家早就是舊相識了,不是嗎?
這樣一來,不需講情賣臉面,全家自然會相助。桂兒有了落腳地。石向林想必再也不可能懂什麼歪念了。
難道他敢動掛著皇上御賜金匾的當紅首飾進貢商?
果真,當天全家的飛鴿傳書就轉到沁蘭手中。信上說願意代為照看,等墨筆歸城便將人完好送回。看得沁蘭一陣樂,狠狠夸了頓舒玄。
桂兒啊桂兒,送回你的事,小姐我是能賴一天就一天,能不能留在全家就看你本事啦。
由于多出一天,二人趕路不必太急。
一路賞景遛馬,時不時在茶棚里與過路樵夫商人們飲茶,俗談之中也能掌握不少信息。
有個商人進都城銷茶,其中居然就有花茶。她才知,那個留了兩撇小胡子的馮狐狸做出了多大的生意。比她預期要快!
還有個趕路的信使,透露太子下月就要選妃,宮里正在擬定人選。爭得頭破血流的人海了去了。
最讓二人上心的其實還是這條。
「你知道嗎?天墑的太子來我們承月了。據說是為了兩國交百年之好,迎娶繡毓公主。」一精瘦男子開口說道。
「繡毓公主不是生來有惡疾,一直久居宮外嗎?」
「這你就不知了。據說公主得奇人醫治,于上月還宮了。要說我們這位公主可真是貌美如仙……」男子作臆想狀,講得那是吐沫橫飛。
「哎,你又瞎吹牛了吧。你什麼時候見過公主?」
「這、這……那我們太子的容貌你們都有耳聞吧?他們是一家子,八九不離十。」
眾人哄笑,男子看上去也是個爽快人,很快跟著笑開了。
這些終日行走各地的人們也算是用這種方式聊以慰藉,一解枯悶。如此的道听途說,誰能對此斤斤計較,誰又會真正注意與自己生活相較甚遠的皇家事宜。
倒是靜靜坐著的舒玄與沁蘭對視一眼。
太子是想拉她作陪客?
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