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唇輕抿著散開,帶著嘲諷的眼瞥向這邊還理直氣壯的女子。
那一年因為她的銀杏香囊,他差點賠上了半條性命,驚動了宮里所有的太醫才止住了反應。那時的她,驚的幾乎失魂。如此經歷,又怎會說忘便忘?
可是這會,就算他這樣與她對視,那雙映著他滿臉懷疑的眼卻始終清透,那麼的真,倒是令他減了氣勢。
「也罷,這一杯,孤就當……是你這個鳳青鸞與孤的見面茶。」
就算知道這不是她,他也認了。
從剛才開始十一便盯著聖夜冥看了好久,他的臉色似乎越發蒼白,看上去像是在忍著什麼,喉脈處間接性的翻涌。
倏地,腿突然一軟,有什麼東西硬是打在了她的膝蓋上。等她回過神,瞥眼瞧見跟前不大的石子時,那盞熱茶已盡數灑落。白皙修長的手,整個手背被燙得潮紅。
還不待呼疼,一股蠻力從身後襲來,她被推倒在地,頓時滿眼星光,怔眼望去,隨即便滿眼都是龍離冽大怒的神情。
「你瘋了才去踫銀杏!」
那一吼,對著聖夜冥。
他的視野竟沒有半點她的存在。
「你明明知道踫了銀杏會過敏性的血崩,你居然還想喝那杯茶。你想死,問過我沒有!!」
從沒見過龍離冽這樣失控,竟然忘了喚自己為朕,竟然一把揪住了聖夜冥的衣領,明明是帶著惱怒,那雙眼楮卻是明晃晃的關切,甚至是那雙握拳的手,都在隱隱的發著顫。
他和他,不是該是勁敵?不是該是水火?
為什麼現在這樣,她會有種錯覺,龍離冽是在害怕失去?
「孤以為,青鸞知道孤對銀杏過敏。」
兩兩相視,他們一個笑著,一個怒著。
明黃的金袍之上,突然沾上了一滴紅艷,它漸漸散開,就像一朵綻放的花蕊。然後便有了第二朵,第三朵……
「天馳王這樣的身體竟然還來管孤?」吟吟笑著的語氣,詭異又似諷刺,聖夜冥抬頭時,嘴角確實摻著紅跡,卻遠沒有落在衣上。
這麼說,那血應該是……龍離冽?!
噗——
又是誰的血灑上了草原的青綠?
那人立在原地,緊捂著心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