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已經黑了圓月高掛卻是冷風習習。
十一一直在黑暗中奔跑，她看見那個叫龍離冽的男人對著自己微笑，微笑的說著，朕一直忘了告訴你，朕沒有心，沒有心又怎麼會覺得痛？
她听見他笑，笑她的傻，笑她的白痴，笑她的愚蠢，她也听見自己笑。
四周都是奇怪的笑聲，震得十一幾乎耳鳴，抬起胳膊捂住耳朵，卻覺得那聲音還在一直繼續，一直一直的繼續。
然後。
她，醒了。
看上去完好無損的醒了過來，沒有疼痛，沒有任何不適，只是有一些些無力罷了，無痕的藥還真是管用。
只是誰也不能抹去曾經在這里發生的一切。
她，記得清楚。
聖夜冥守在她床邊，見她下床，他張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兩個被指派下來留下照顧她的宮女也只是微微向她行禮。
直到她推開宮門，看到不知何時就已經站在門外的花遲，她才有些明白，或許她現在想的一切早就有人在她之前想到了，也都打點妥當了，也好，省的她再費一絲一毫的力。
「帶本宮過去吧。」
*
乾司宮。
「皇上，娘娘來了。」
一室雅然檀香兩側是碩大的瓷盆里載著的幾樹盛開的桃花，十一漠然走了進去。
直到看到靜立于一旁的無痕時，她陡然視線一冷，看向前邊微微拂動的紗帳里熟悉的白色身影。
無痕垂首，未對她行禮，似是不想看她的眼楮。太清澈太明亮也太多冷漠與憎恨。
紗帳中的身影，仿佛有玉制的棋子落在木盤上的聲音，十一走了過去，抬手揭開紗帳，只見一身梨花白的男子面如冠玉，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慣然的溫柔淺笑，干淨的手指輕輕執起一顆黑子，落于面前的棋盤之上，悠然自得，一切依然在他掌控之中。
「朕盤算著皇後今天是該醒了」那人未看向她，默默的隨手又執起一顆白子，落于棋盤中央。
「皇上的興致似乎不錯？」十一語若蒼涼，視線冷漠，藏于水袖之中的手緊握成拳。
就是這個男人。
她愛他成痴成狂。
也是這個男人。
他卻傷的她身心俱滅。
他說他沒有心……，
沒有心還能愛嗎？
龍離冽手下再落一子，隨即撩起衣袖，緩緩旋身，目光含笑的看向十一冰冷的眼眸︰「身體可有不適？」那一臉平靜無波的笑，那一張雖微微泛著蒼白看上去憔悴疲憊的臉，那一身幾乎明亮到刺目的白衣。
諾大的乾司宮里，只有無痕花遲還有他們四人，無痕花遲隱至角落，而那個白衣帝王，站起身，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每一步，很輕，很慢，卻帶著致命的淺淡輕笑。仿佛眼前這個女子不是他之前狠狠傷害過的女人，而是他仿佛是看到最愛的女人時的模樣。
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指甲嵌入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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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這輩子第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