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原來真的如此繁華啊!」開封城的大街上,閻傾牽著驢子慢悠悠的走著,絲毫不顧忌他人奇怪的眼神,「不愧是N朝古都,嗯嗯!所謂開封城,城摞城,有底蘊,有氣勢!」
閻傾走馬觀花的瀏覽著古城開封,忽見不遠處宇連天,竟然青煙繚繞,仿若仙境︰「那是……哦!對了!看我這榆木腦子!開封嘛!大相國寺咯!吼吼吼!我真是太幸運了!不用門票就能免費參觀國家4A級景區,真實不虛此行啊!」
說罷,閻傾樂呵呵的牽著驢子走進大相國寺。
將驢子交給接待的小沙彌後,閻傾懶懶散散的在庭院中散步,在香火極盛的大雄寶殿捐了些香火錢,卻連拜也沒拜就走了出來,惹來了眾人驚異的眼光,她也不在意,習慣性的揮舞著手中的長簫,不知不覺間已然走進內院。
「嗯?怎麼感覺人突然變少了?奇怪……」閻傾看著四處無人,鼎沸的人聲已然離自己很遠了,正在奇怪,忽然一陣清風拂過,閻傾驀然听到一陣空靈的聲響,只覺得萬籟俱寂,仿佛身外的一切煩惱都不存在了,「啊!是鈴鐺!」
閻傾十分喜愛這鈴鐺的聲音,也不在意身上的錦衣華服,就地坐在了被太陽曬得暖暖的青石板上,听著遠處隱隱傳來的梵文吟唱之聲音,心中愈發平靜柔和。
閻傾緩緩閉上雙眼,任清風拂亂自己的長發,享受此時此刻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閻傾听到遠處傳來陣陣琴聲,竟然與這寂靜神聖的地方融為一體,聞之使人平和。
閻傾听了許久,終于在琴聲漸歇時按捺不住,抽出腰間的長簫,以簫和之。
遠處的琴聲似乎也因為簫聲的加入而又漸漸揚起,沒有收尾,反而愈發高揚,與閻傾清麗低訴的簫聲融為一體。
兩個素未蒙面的人竟然能夠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甚至連閻傾本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一曲既罷,閻傾緩緩放下唇邊的長簫,正思索著,就听到天邊一道悠遠的嗓音說道︰
「有朋自遠方來,胡不相見?」
閻傾稍一挑眉,沒有多猶豫,飛身踏上屋頂,向著聲音的來源奔去。
閻傾第一次見到一個如此奇怪的和尚,一身灰色的緇衣,卻沒有落發麼?
藏經閣上,那個也坐在屋檐片瓦上俊雅月兌俗的男子正挑弄著琴弦,甚至沒有抬眼看閻傾。
閻傾無所謂的聳聳肩,輕飄飄的落在藏經閣的飛檐上,望著遠方繁華。四周安靜十分,唯有清風拂過,檐下的鈴鐺叮叮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緇衣帶發的男子終于抬眼看著閻傾,平靜的開口︰
「阿彌陀佛!所謂千金易得,知音難求。今日偶遇,小僧願為子期先生奏一曲。」
「願以歌舞和之。」閻傾手握長簫,淡然開口,忽的笑道,「煩勞鮑先生了。」
閻傾似乎听到輕笑的聲音,卻也不在意,只听弦聲漸起,閻傾手中的長簫飛舞,帶著廣袖飄揚,仿若當年飛燕舞風。
然而,閻傾的雙腳始終只站在飛檐勾起的那一角之上!
風輕輕滑過洞簫,發出嗚嗚的響聲,與檐下的鈴聲一起,與琴聲相和。
朱唇輕啟,悠遠的歌聲從嘴間逸出︰
「會在何處見到你
莫非前塵已注定
飛過時空的距離
卻囿于刀劍光影
三月春花漸次醒
迢迢年華誰老去
是劫是緣隨我心
除了你萬敵不侵
當恩怨各一半,我怎麼圈攬
看燈籠血紅染,尋仇已太晚
月下門童喟嘆,昨夜太平長安
當天上星河轉,我命已定盤
待絕筆墨痕干,宿敵已來犯
我借你的孤單,今生恐怕難還
纏繞孤島的雪雨
飄飄灑灑誰來停
摘取一顆海上星
陪我終夜不孤寂
靈柩長埋深谷底
沒有永遠的秘密
染指江湖結悲局
無人逃得過宿命
當恩怨各一半,我怎麼圈攬
看燈籠血紅染,尋仇已太晚
月下門童喟嘆,昨夜太平長安
當天上星河轉,我命已定盤
待絕筆墨痕干,宿敵已來犯
我借你的孤單,今生恐怕難還」
琴舞相依,歌聲相和,引來諸多觀眾。這大相國寺本就多有望族出沒,這圍觀者中自然不乏權勢滔天者,這些權貴平日里什麼沒有見過,但還是被閻傾的傾城之姿打動,直到一曲方罷,輕紗緩落,人們還久久沒有回神。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閻傾側眸一看,人群之中,搖頭晃腦走出的,正是那個竹林里遇到的書生!
那書生上前一步,一揖到地︰「小姐大才,天人之姿。上次離別匆匆,未曾感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小生這廂有禮了!」
「……」閻傾的無語的皺了皺眉,實在受不了這個書生的之乎者也,可是這麼多人看著,又不好失禮,于是她翻身躍下屋檐,福身還禮,「公子謬贊了,小女子受之有愧,實不敢當。況乎上次之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公子不必掛心。」
繞了半天舌頭,閻傾才繞完了這句話。
「其實……」書生正想自我介紹一下,無奈後面突然有人把他推到一邊去,原來是個某個富家公子的惡僕。
「公子何事?」閻傾對著眼前這個典型的紈褲公子問道,語氣不耐。
「呵呵!小姐,在下有禮了!」手持折扇的粉面公子一揖,用一種與其自身一表人才的長相十分不符的油腔滑調說,「在下不才,剛剛見到小姐傾城之姿,仰慕萬分,望小姐能夠賞光,光臨寒舍。」
「不……」好意思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閻傾就被惡僕打斷。
「我家公子叫你去那是看得起你!哪里來這麼多廢話!」
「咳咳!退下!不可唐突了佳人!」那個世家公子假模假式的訓斥道,「寒舍在洛陽,牡丹頗為艷麗,小姐此般風情唯有牡丹可比,還望賞光。」
「這位兄台此言差矣!所謂‘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但此時並非花期……」
書生的話音未落,惡僕已經將他推倒在地,「哎呦!」
「呵呵……」閻傾被逗樂了,掩唇一笑,勾去了那公子的半邊魂魄,只見她若有所思的說,「洛陽啊……那公子您可知道江湖第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