壟斷傳媒 0045 平野綾

作者 ︰ 碼蟻

歐陽諾和葉飛兒受到了平野俊二的邀約,晚上去他家吃飯。

被社長叫到家里吃飯,這恐怕是普通職員只有在夢中才會經歷的吧。

來到平野俊二家中,歐陽諾最先感嘆的不是社長家中的豪華裝飾,而是社會上層家庭處亂不驚,沉穩有力的做派。

平野俊二和他的夫人就好像是一對最為模範的夫妻一樣,熱情地招待著客人,沒有一絲怠慢與異樣。

歐陽諾和葉飛兒也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演下去。

真他媽是月兌了褲子放屁,歐陽諾心下暗罵,臉上卻也只能做出「承蒙領導關愛」的表情。

吃過飯,松下美惠拉著葉飛兒去臥室看她的插花作品,平野則領著歐陽諾來到了他的書房。

歐陽諾知道,正題終于開始了。

平野俊兒是那種很不起眼的男人,個子很矮,相貌也沒什麼特征,很難想到這種人是怎麼混到這一步的,反過來說,也只有這種人才能混到這一步。

平野笑著抽出一支雪茄,剪好後遞給了歐陽諾。

「真正的古巴貨,嘗嘗。」

歐陽諾接過雪茄,隨手抽出了打火機開始像點燃普通香煙那樣點燃雪茄。

「呵呵,不是這樣的。」平野制止了歐陽諾暴殄天物的行為,拿起專用的打火機,開始轉著圈地點燃雪茄,而後將打火機扔給了歐陽諾,「記住,只用外焰。」

歐陽諾學著平野的樣子,點燃了雪茄,而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這一口吸的太深,讓歐陽諾不住地咳嗽起來。

平野又笑了笑︰「歐陽君,雪茄不是這樣抽的。你要輕輕地把煙吸到嘴里,細細地品味煙葉的香味,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稍微吸進肺里一點,不過我不建議這麼做。」

歐陽諾又按照平野所說的方法吸了一口。果然,雪茄的香味香醇得就像紅酒,只有細細品味才能感覺到,一股腦地咽下去反而是浪費了。

平野感嘆道︰「你不會抽也不奇怪,雪茄都是我這種老男人抽的,抽煙對你們年輕人來說只是一種提神的東西,遠不是一種享受。」

歐陽諾又吸了一口,等待著平野引出正題。

「你很年輕,我看過你的資料和工作成績,非常出色,不過放錯了地方,就像用抽雪茄的方法來抽香煙,把香煙都浪費了。」平野說著,把雪茄放回了專用的煙架上,又點燃了一支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這一下讓歐陽諾差點罵人,這廝說個事兒非要拐這麼多彎麼!

「動畫部或者總務部的副課長,你更喜歡哪個。」平野問道。

「總務部吧。」歐陽諾沒怎麼想就答道。

「哦?這麼痛快?讓我選也要選很久的。」

「動畫部的業務我基本上都熟了,總務部會比較有挑戰性。」

「還真沒想到你會這麼選。」平野笑著搖搖頭,「按理說你的長處是在技術與藝術上的,再加上你和菊地走的比較近,我以為動畫部的工作你會更喜歡。」

「是啊,社長你完全不需要給我選擇的……」歐陽諾旋轉著雪茄,開始嘗試用自己的方法來享受它,「既然你給我指明了方向,我沒有必要不去吧?」

平野點點頭,眼神中又多了些賞識。

不錯,他相信歐陽諾的能力可以完全勝任動畫部的工作。

但在平野的眼中,歐陽諾在這個事件中體現的敏銳與沉穩卻更勝過了他的才華。對平野來說,節目制作人是溢出資源,在日本到處都是,培養起來也很快。而得力的助手與管理者卻是屈指可數的。

動畫部的工作是制作動畫,總務部的工作是管理公司的日常與外聯,前者更偏向創作,後者更偏向管理。

他提出的這兩個選擇,實際上就是在試探歐陽諾。

如果選擇了動畫部,那歐陽諾今後就踏踏實實的做節目,從此與自己兩清,你當你的制作人,我當我的社長。

如果選擇了總務部,那就是說歐陽諾還有往上爬的想法,打算以後就跟著自己混了。

「具體的任命還要等一段時間,我已經讓人事部起草你的工作報告了。」平野走過去拍了拍歐陽諾的肩膀,算是表示出雙方的關系更進了一步。

「不著急。」歐陽諾連忙躬身道,「感謝社長的信任,讓我這麼年輕的人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

歐陽諾這話說的很違和,算上前世的話自己畢竟已經三十有二了。

「呵呵,不用謝我,都是你自己做的好,在員工調查中大家對你的評價都很高。」

二人寒暄之時,只听外面的大門重重地砸在了牆上,平野的表情也瞬間從和藹可親變為焦躁。

「怎麼又回來這麼晚!去哪瘋了!」矮個子社長一改往日的沉穩,活像個市井流氓。

外面傳來了一陣摔鞋的聲音,卻沒人答話。

「這丫頭實在是太難管了……」平野沖歐陽諾尷尬地笑了笑,隨後走到大廳開始與女兒對罵。

歐陽諾知道自己不便于摻乎別人的家事,索性在書櫃中隨便抽出了一本《德川家康》,百無聊賴地翻看起來。

可葉飛兒顯然不這麼想,對這種女孩子來說糾結的事情越多越開心,她隨著松下美惠來到客廳,開始看戲。

「一身酒味,又去那種地方了,你成天都和什麼人一起鬼混?」平野在面對自己女兒的時候,同千千萬萬平凡的父親一樣,完全沒有他在TBS指點江山的那份胸懷。

平野綾看到不看老爹一眼,把皮外套掛在衣架上後就徑直朝房間走去。

「就是你慣的!你看這孩子現在還能要嗎?」平野指著老婆大罵道,「我跟你說不要給她那麼多錢,現在倒好,她還變著方的玩出花樣來了!」

松下美惠連忙拉住平野綾,低聲說︰「今天家里有客人,給你老爸認個錯,別這麼丟人……」

按理說母親的這種要求在平野綾的眼里是很無理的,但奈何老媽是自己的經濟來源,適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她面無表情地沖平野俊二和看熱鬧的葉飛兒鞠了一躬。

「行了麼?」平野綾沖老媽眨著眼楮。

「哎……」平野俊二無力地坐倒在沙發上,「你們年齡也沒差多少,怎麼差距會這麼大?」

平野綾走到葉飛兒旁邊,前後左右打量了一圈後嬉皮笑臉地說︰「我們年齡好像差的挺大的,阿姨。」

要知道葉飛兒和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更何況這話直接命中了女人的死穴……

平野綾縱是社長的千金,葉飛兒這種性子也不會有什麼顧忌。

趴在門上偷听的歐陽諾此時都覺得渾身發冷,怕是葉飛兒要發飆了。

「死丫頭你再說一遍!!!」葉飛兒當場就開始暴走,一把將平野綾推倒在地上。

平野綾倒在地上瞪著大眼楮,她實在無法想象,此女剛才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麼說變潑婦就變了呢。

平野俊二只是哼了一聲,坐在沙發上兩不相幫,他早想讓人治治平野綾了。

但做媽的還是心疼孩子,連忙過去攙起平野綾,口中說︰「快給姐姐道個歉,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嘴里雖然這麼說,但她的眼楮卻狠狠地盯了葉飛兒一下——小丫頭敢動我閨女?

平野綾見老媽撐腰,膽子立時大了起來,撲過去就要與葉飛兒撕扯一番。

歐陽諾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平野綾倒地的那一刻他就不聲不響地來到了客廳,此時剛好攔在二女中間,一手架住一個。

尷尬的場面在此時定格。

平野俊二終于看不下去了︰「還嫌不夠丟人嗎?都收手。」

平野綾沖著葉飛兒使勁吐了吐舌頭,這才放棄了回擊的打算。

「不能再讓你這麼鬧下去了。」平野俊二搖了搖頭,溫言對女兒說,「明天去公司報道,我給你安排實習,為期兩個月。」

「不去!」平野綾腦袋扭向一旁,喘著粗氣。

松下美惠輕輕拉了拉平野綾︰「你就別惹爸爸生氣了,好好去鍛煉鍛煉……」

平野綾一把甩開老媽,便要向臥室走去。

「平野綾!你再鬧我就把你送到鄉下去!看叔父能不能把你的性子板回來!」平野俊二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算是露出了他往日的幾分威嚴。

「哼,你要是舍得你就送,到時候我就隨便嫁個人,看是你難受還是我難受!」平野綾根本不理會父親的威脅,狠狠地砸上了門。

平野俊二又是一聲嘆息,點了根煙。

「讓你們見笑了,今天就到這里吧。」平野無精打采地擺擺手,此時的他只是一個為女兒殫精力竭的父親。

然而歐陽諾卻一反常態,搓著手做到了平野身旁。

葉飛兒知道,每次歐陽諾一搓手,準是這家伙心中有什麼怪點子躍躍欲試了。

「這個……社長,我沒听錯的話,令千金好像是叫……平野綾對吧?」歐陽諾的五官已經笑成了一團。

平野綾,前世中日本最有人氣的聲優,想不到竟然是TBS社長的千金,怪不得。

話說,拯救失足少女這種事情,理應挺身而出吧……

平野俊二自然不知道歐陽諾打的什麼主意,他只是覺得這廝的表情很變態,莫非是同道中人……

「是叫小綾啊?怎麼了?」平野疑惑道。

「好听……好听……呵呵……」歐陽諾繼續搓著手,口水已經從嘴角滲了出來,「這個……社長,讓我進去和她談談吧,興許能說服她來公司實習。」

其實歐陽諾是出于好意,絕沒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可平野怎麼看這廝的樣子都是發春了。

「哦……你去吧,小心別被打出來。」平野最終還是點點頭,縱是歐陽諾有歹意,也不絕不敢當著自己的面做什麼。

歐陽諾剛一起身就被葉飛兒狠狠掐了一下,差點叫了出來。

葉飛兒心下暗罵,這家伙怎麼剛見人家小姑娘一面就被迷成這樣了……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樣就證明歐陽諾終究還是喜歡女人的,這便是最大的好消息。

歐陽諾不敢看葉飛兒的眼神,沖著松下美惠點頭微笑過後便匆匆推開了平野綾的房門。

他太激動了,激動得忘了敲門……

平野綾剛好在換衣服,一對似有似無的小山丘一覽無余地展現在了歐陽諾眼前。

這……果然是平胸綾啊……歐陽諾暗嘆……

「啊!!!!!!!!變態!!!!!!!!」平野綾隨手抄起一個毛絨玩具扔向門口。

歐陽諾這才慌忙地關上門。

平野俊二尷尬地嗽了嗽嗓子,這讓客廳的場面更尷尬了。

葉飛兒和松下惠美同時用吃人的眼神盯著歐陽諾……

這廝只能傻笑著撓撓頭︰「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

按理說歐陽諾此時應該知趣兒的趕緊拜退,但他知道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于是干脆就硬著頭皮撐了一分鐘。

歐陽諾這次學乖了,老老實實地敲了敲門︰「平野,換好了麼。」

「好了,進來吧。」房中傳來的聲音並沒有十分生氣的感覺。

歐陽諾轉頭對大家尷尬地笑笑,而後推門而入。

房間內最先迎接歐陽諾的是一個棒球棍。

「去死吧!!!!!」平野綾舉著棒球棍砸了過來。

「等等……妹子……有話好好說……」歐陽諾匆忙避了一下,一把抓住棒球棍,將力道緩緩卸下。

「變態!流氓!」平野綾依然不依不饒,手上干不動這家伙也要在嘴上罵罵。

歐陽諾盡量使自己的表情偉岸一些,緩緩說道︰「妹子,你想當明星嗎?」

「呸!」平野綾依然怒目而視,「我原來去過東京兒童劇團,跑來跑去演出一些傻乎乎的東西,無聊死了!」

「不是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歐陽諾擺擺手,他特有的自信又出現在了瞳孔中,「是世界矚目的萬人迷!」

平野綾被這家伙的氣勢小小震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

「你這種伎倆糊弄小孩子還可以!當著我爸爸的面你也敢行騙!!」平野綾的語氣稍有緩和,顯然有些心動了,不過理智卻無法讓他相信眼前的這個家伙。

「絕對不是騙人,我是你爸爸手底下的員工!」

「哼!那又怎樣?我爸爸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騙子!」

歐陽諾很無奈,平野綾顯然比小倉優子要難控制得多,現在也沒有什麼使用MAGI的契機,要說服這丫頭實在有些難辦。

平野綾見歐陽諾有些遲疑,不屑地說道︰「就知道你們都是騙子!爸爸說我上大學的話就送我一輛跑車,結果呢?隨便拿一輛本田的便宜貨就把我糊弄了!」

這一席抱怨,算是讓歐陽諾找到了突破口。

「你是不是覺得老管爸媽要錢很不爽?」歐陽諾抓住叛逆期少女的心態,開始進行「教師式」的引導。

「那當然,他們明明有那麼多錢,卻只給我那麼一點兒,小氣得很。」

「那就自己掙。」歐陽諾露出了他慣有的笑容。

平野綾依然不買賬,擠著眼楮罵道︰「就知道你是騙子!騙我做援交是吧!我這就告訴我爸爸去。」

歐陽諾趕緊攔住平野綾,正色道︰「我可沒開玩笑,你願意當聲優嗎?」

「聲優?動畫配音嗎?听起來很無聊啊。」平野綾眨著小眼楮問。

「絕對不無聊。」歐陽諾搖搖頭,解釋道,「現在聲優的收入和人氣已經完全不亞于正規演員,你的條件這麼好,只要在努力的基礎上配合適當的包裝炒作,成為日本第一聲優絕不是問題。」

這次,平野綾真的有些心動了。

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是玩鬧人生,揮霍著父母的財富,每次與朋友們瀟灑過後,都會有種莫名的空虛襲來。

為了躲避這種空虛,她只能變本加厲的去揮霍自己的青春。

現在,眼前的男人用如此真實的方式為自己點明了虛幻的未來。

平野綾很願意相信他,但卻沒有足夠的理由,面前的男人畢竟只是一個電視台的小職員而已,「日本第一」這種話,可是連父親都不敢輕易說出口的。

「我知道你的疑慮,按你爸爸說的,明天去TBS實習,我會帶你試音,沒問題的話咱們當場簽合同。」

「合同?多少錢?」

「我想想……每集12000日元吧……」歐陽諾吐出這個數字可是下了血本的,這個報酬已經快達到新人聲優的兩倍了,要不是看中平野綾的商業價值,他隨便找個專業院校出身的聲優絕對不會有這麼高的花費。

平野綾低頭默默盤算了一下。

「要是騙我,我就告訴爸爸說你騷擾我!」

「放心,合同說話,那咱們說定了?」

「算是說定了吧!」

「好的,明天見,好好休息,早上喝一杯檸檬水,有助于發音。」

「用不著你說!」

二人又隨便閑聊了幾句,歐陽諾只感覺外面葉飛兒的殺氣已經快滲了進來,這才結束了談話。

客廳中,葉飛兒正在和松下惠美閑扯著女人間的話題,見歐陽諾出來,立刻瞪了他一眼。

平野俊二放下報紙笑道︰「放棄了吧?你的好意我領了,這丫頭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令千金很懂事,答應明天去TBS報道了。」

「……你再說一遍?」平野俊二手中的報紙已經掉在了地上。

「令千金很懂事,她因為一直花你們的錢感到很內疚,想早點獨立。」

「……天啊……」平野俊二捂著腦袋,他感覺自己好像發燒了。

當晚,歐陽諾把葉飛兒送回家的過程中飽受了各種慘無人道的蹂躪。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有收益……就要有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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