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感覺機房中的氣氛出奇地詭異。
若是在往常，歐陽諾與平野綾只要同時在一個房間中，每三分鐘他們就會對罵或者斗毆，但今天機房中的沉默已經持續足足兩個小時了。
櫻井偷瞄了一眼，歐陽諾正百無聊賴地翻看網頁，而平野綾竟然老老實實地幫他剪輯片子。
媽的！一定有問題！
準是在熊本縣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葉飛兒如惡鬼一般沖入了機房。
「怎樣，玩的好麼？」葉飛兒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開始品味歐陽諾與平野綾的表情。
歐陽諾倒還好，硬撐著應了一聲，但平野綾的態度就很耐人尋味了。
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蠻丫頭此時竟低頭紅臉羞澀狀！！
而後掩面笑了一聲，繼續自己的工作。
到這份兒上，傻子都看出來有問題了！！
葉飛兒干笑了一聲，用酸到極致的語調調侃道︰「用我給你的東西了麼？」
歐陽諾當場囧住，葉飛兒口中說的那東西自然就是「避孕套」了。
「真都用……」歐陽諾撓著頭勉為其難地答道，他說的是實話，當時一激動真沒想那麼多。
歐陽諾本想就這麼對付過去，但平野綾的反應直接讓他當場吐血了。
這丫頭竟紅著臉搖搖頭，伸手一記綿拳錘在歐陽諾的胸口，口中撒嬌道︰「哎呀……討厭……」
媽的，這是成心的！！！
歐陽諾此時吃了平野綾的心都有了。這丫頭今天的種種表象都是做給人看的，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歐陽諾是老娘的人了。
「哼哼……」葉飛兒早料到會有事發生，卻沒想到二人發展的竟然這般火熱。
「這個……對了，我有事兒要請教你和菊地，走走走，咱們找菊地去。」歐陽諾已經無力辯解，只得轉移話題，拉著葉飛兒來到了菊地的辦公室。
葉飛兒往椅子上一坐，靠在窗台上看著外景，一點好臉也沒有留給歐陽諾。
「哎……」菊地作出一副苦相，深切地拍了拍歐陽諾的肩膀，「有的時候那個啥不容易，但有的時候太那個啥也很麻煩……」
菊地獨特的表達方式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歐陽諾嗽了嗽嗓子，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再做糾結︰「《水果籃子》現在已經有11集的成片了，按照這個速度，今後一周制作一集應該難度不大，咱們是不是該考慮銷售的事情了？」
「銷售？我以為你忘了呢！」菊地拉了張椅子坐在歐陽諾身前說，「通常，銷售這方面的事情都會在制作流程之前就該著手，優先級基本上等同于募集資金。」
「這樣？」歐陽諾小驚了一下，一直以來，他都只接觸過動畫的制作過程，對于其它運營方面的事情還不慎了解，「不是做出來再賣麼？」
「日本的動畫產業鏈很獨特，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里面有一個根本原則，就是‘平攤’，這方面的工作葉飛兒比較了解，讓她說吧。」菊地展開雙手，比劃出了一個平面。
葉飛兒扭過頭無精打采地解釋道︰「簡單的說，就是平攤風險，同時也平攤利益。在一部動畫開始制作之前，電視台，制作商，廣告商以及玩具制造商什麼的就會共同預先評估出這部動畫的潛在價值與收視率期望值，在這個評估的基礎上，大家按比例共同投資，從而平攤了風險。」
「這太復雜了。」歐陽諾听的一陣頭大，「這麼一圈下來不得開幾十次會，而且權利和利益過于分散了，對作品質量來說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確實是這種模式的劣勢，但相較與它低風險的優勢，資本顯然對這種模式更熱衷。」葉飛兒攤了攤手，她已經習慣了這種這種運營模式，盡管在動畫制作過程中會有很多不爽的地方，但她無法改變這一切。
「那像我這種獨立制片的運營模式在市場上表現的如何？」歐陽諾問。
「獨立制片麼，現在已經快絕跡了。」葉飛兒答道，「要知道，正經八百的制作一集三分分鐘的動畫需要1000萬日元左右的投入，在市場預期不明朗的情況下誰敢投資？更何況如果沒有電視台的介入，動畫想在電視上播放就必須買電視台的時段，然後再自己拉廣告商，電視台黃金時段30分鐘的售價可是完全不止1000萬的。」
「難道沒有傳統點的方式麼？讓電視台直接購買我的動畫，這麼簡潔的方式難道在日本行不通？」歐陽諾問。
「倒也不是完全沒希望。」葉飛兒抬頭思索了一下，「首先電視台必須對《水果籃子》感興趣，即便他們買下了，你的利益也會被電視台壓榨到最低點，想要收回更成簡直就是不可能。」
听到「成本」兩個字，歐陽諾笑了，又開始下意識地搓了搓手。
一集30分鐘的動畫制作成本要1000萬日元？
開玩笑，老子勒緊褲腰帶，和MAGI妹一起10萬日元就搞定了。
「既然這樣，現在是不是只有賣給電視台一條路了？」歐陽諾繼續搓著手，他知道這個過程會有許多麻煩，但只要第一步邁出了，後面的路就會就會越來越平坦。
「也可以賣給發行公司，這樣做比較省事兒，不過收回的成本會更低，尤其是在動畫還不紅的時候，他們會以可恥的價格買斷動畫的未來。」葉飛兒對此也感到不平，不過這就是資本社會，沒辦法。
「那就勞煩兩位幫忙介紹各大電視台節目引入部的朋友吧。」歐陽諾眼冒金光地笑道。
菊地沉思了一下說︰「我雖然很看好這部動畫，不過根據我的經驗，《水果籃子》可不好賣，大多數電視台的評估策略都和本田佑一樣，只分析之前的市場數據，沒什麼人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那是因為螃蟹還不夠便宜。」歐陽諾起身打了一個響指，「我會把價錢放的足夠低，總有忍不住的人。平次，幫我按節目覆蓋率的順序列出一個電視台的表格，咱們賠本賺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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