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致彬雖然不同意韋澄的建議把鏡子賣給劉老頭,但他看著劉老頭顴弓高突,兩腮無肉的臉,怎麼都覺得這老頭不象是善良之輩。見老頭來找他,只好淡淡地說︰「原來是劉教授啊,劉教授來,是不是還為鏡子的事情而來?」
劉老頭抿抿嘴,眼楮轉了轉,臉上堆起夸張的笑容來︰「項老板果然是明白人,怎麼樣,那面鏡子我上次出的價錢已經很高了,項老板還不願意出手嗎?」
「我已經說過了,那鏡子不是我的,還是朋友放在我這兒的。對不起,劉教授,鏡子已經被朋友拿回去了。」項致彬雖然很想從老頭嘴里套出點關于鏡子的問題來,但面對老頭的那張臉,總覺得這老頭哪里有些不對頭,意識深處不願意跟他多打交道。
老頭有些失望地問︰「項老板的朋友怎麼聯系,可以告訴我嗎?」
「實在對不起,我這朋友不是本地的。再說了,他也不願意出手那面鏡子的。你出的價我跟朋友說過了,朋友說不願意賣。」項致彬邊說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隱隱有送客之意。
老頭見項致彬不見待自己,臉上不由現出慍怒的神色來︰「項老板,你告訴你朋友,他的那面鏡子雖然不值什麼錢,但來歷有些不一般,放在屋子里容易招來不好的事情,小則會屋宅不寧,大則會有血光之災。水師的鏡子不是誰都有那福澤拿在手里的,如果他遇上什麼怪事,自己想通了,再來找我也不遲的。」
老頭的話很是奇怪,並且從話語中好象對那面鏡子的情況知道不少。但項致彬卻老頭後邊的話當成了赤luo果的威脅了,沒好氣地回答︰「放心,我朋友既然有那鏡子,他肯定有能力處理鏡子帶來的各種事情,有勞劉教授操心了。」
劉教授見項致彬軟硬不吃,眼里竟然射出凶光來,雖然只是在眼里一閃,還是被項致彬捕捉到了。見老頭憤憤地出門,也懶得再跟老頭客氣,端著手里的茶杯,平靜地喝著茶。
老頭在門口跟風風火火進來的人差點撞在一起,進來的韋澄見是劉教授,立即客氣地和老頭打招呼。老頭剛在項致彬這兒踫了釘子,嘴里哼了一聲,對韋澄帶理不理。
老頭和韋澄錯過身體,繼續向外走去,韋澄忙叫道︰「劉教授留步,我有點事情想向你請教。」
老頭象沒听到一樣,已經出了項致彬的書店。韋澄見老頭憤憤的神色,再看項致彬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的樣子,已經估計是怎麼回事了,繼續喊道︰「劉教授,我說的事情是關于那面鏡子的。」
老頭一听到鏡子兩個字,立即停住了腳步,回頭問道︰「那面鏡子是你的嗎?」
見項致彬正不滿地在瞪他,韋澄忙回答︰「不是我的,不過那鏡子的主人也是我的朋友。」
老頭見有戲,就對走上來的韋澄說︰「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剛剛被項致彬頂撞了,他才不願意在項致彬跟前和韋澄談鏡子的事。
韋澄知道項致彬的臭脾氣,忙說︰「嗯,正好我的肚子有點餓了,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餓邊談。」
兩人說著話走遠了,項致彬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搖頭。他知道韋澄是想從老頭的嘴里套出些關于鏡子的情況,也知道現在可能只有劉老頭對這鏡子引起的怪事,多少懂一些。可這老頭的吊角眼,高顴弓,瘦腮幫,再加上閃爍不定的目光,實在是長了副奸邪之相。項致彬是看著不順眼的人,從心底有意識無意識地排斥。而韋澄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要對自己有用,他都能笑臉相迎,也許自己生意沒韋澄做的好,跟自己的這性格有關,項致彬想道。
項致彬去韋澄的網嗎看了幾次,急于想知道他從老頭的嘴里套出了什麼,可是一下午都不見那小子的影子。
羅胖子的復印店今天也沒開門,項致彬一下午覺得很是無聊。給韋澄打電話過去,小腦袋說自己馬上就回來,讓項致彬等著,有大事情和他說。
快五點的時候,韋澄笑嘻嘻地到了項致彬的店里,跟在他後邊的還有羅宣布鵬和戴著個大口罩的林雨霏。見到林雨霏,李鵑吃驚地問︰「雨霏,你怎麼從醫院跑出來了?」
林雨霏摘下口罩說︰「破醫生想把我圈在醫院不讓出院,我就說沒錢了,纏了一整天,才讓出院的。出院手續還沒有結算,明天讓胖子去醫院辦出院就是了,我可是聞那醫院的藥水聞得快吐了,再不讓出院,姑女乃女乃就要被憋瘋了。」
李鵑好奇地看她嘴角的傷口,林雨霏把口罩戴上說︰「看啥看,留下疤是肯定的,就看以後用點疤痕靈什麼的能不能消掉。」
其實醫生縫的那線真夠細的,現在已經看不出多少瘢痕了。見她已經出院了,項致彬問道︰「雨霏,那天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這兩天你的傷沒好,我們都沒好問的。」
林雨霏是個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見幾個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說擺起了譜來︰「都很好奇是不是?本姑娘這次可是真的見到了靈異現象了,這可是我用命換回來的經歷,你們好奇就好好地擺上一桌,賄賂賄賂我這張快淡出鳥來的嘴,看它願不願意告訴你們。」
韋澄在一邊小專用嘀咕道︰「已經成大嘴了,還記著吃,再吃下去,嘴角就跑到耳朵後邊去了。」
林雨霏從醫院跑了出來,心情很是舒暢,也不跟韋澄斗嘴了,盯著項致彬說︰「項哥,事情都是你那鏡子惹出來的,如果你請我吃頓大餐,我就考慮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了。」
韋澄見林雨霏開始敲詐項致彬了,立即接口道︰「就是的,事情都是老項的那面鬼鏡子惹出來的,如果沒有我們發揚革命人道主義精神,大公無私地幫助他,說不上他現在已經被那鏡子吃得不剩一根骨頭渣子了。經過組織研究決定,老項同志應該連續請客。」
項致彬無奈地嘆口氣說︰「你們要敲詐,也換個人好不好,再怎麼著也應該換個有錢的,身上的肉肥的,我就這幾根骨頭了,遲早會被你們吃得一根都不剩的。」
羅宇鵬拉拉林雨霏,小聲說︰「小霏,醫生說讓你吃清淡飲食的,還是過幾天再讓他請客。」
「嗯,我還真把醫生的話給忘了。那就便宜一下他,讓他請點清淡的就是了。這會兒開封菜還在營業,我們就去KFC怎麼樣?」
韋澄搖搖頭道︰「不去不去,那洋垃圾吃著倒人胃口,也只有林大嘴這種垃圾才喜歡吃那玩意兒。」
林雨霏推了一把韋澄說︰「好,小腦袋不願意去,我們剩下幾個人去就是了,小腦袋就自己解決自己的晚餐。」
林雨霏有驚無險地平安出院,也算是件高興的事,項致彬只好讓他們再敲詐上一回,不喜歡吃洋快餐的韋澄見大家都去,也只好跟著到了肯德基,一路上他沒少受林雨霏和羅宇鵬的打擊。
這個時候,開封菜的生意也一般般,幾人圍著張小桌,讓李鵑去排除,然後等著林雨霏講那天的事情。
林雨霏嘆了口氣,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也記不太清了。只是先在衛生間的鏡子里看到了一個穿古裝的女人,我被嚇了一跳,一眨眼,那影子就不見了,我以為是李鵑老說什麼古裝女人,讓我出現幻覺了。後來我就發現鏡子里邊我的影子不象是我自己的了,她陰冷地從鏡子里邊盯著我,我動的時候她不動,我不動了,她卻在鏡子里邊動著。總之,自己在鏡子里的影子跟自己的動作不一致,還在鏡子里邊詭異的笑,我被嚇壞了,就想離開那面鏡子,但自己的腿卻不听使喚了,一點也動不了。後來,鏡子里邊的那女人,用手掰起了自己的嘴巴,我也就不由自主地大張著嘴,感覺象有雙看不見的手在我的上下牙間掰著,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被撕裂了,耳朵下邊鑽心的疼並發出咯崩的響聲,但我卻一點也動不了。也多虧你們直到,要不然,我的下巴可能就被扯掉了。」
林雨霏這兩天心情已經恢復的很好了,但提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還是心有余悸。
韋澄听她說完後打趣道︰「你已經把自己的下巴扯掉了,難道你不知道?你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是下頜關節月兌位,醫生還讓你最近幾個月內不能把嘴長得太大,不然下巴會再掉的,就象這個樣子。」
「我們進屋的時候,見到的是小霏在鏡子前,自己用手掰著自己的上下牙,鏡子里的影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我覺得小霏很可能是在鏡子前邊出現幻覺了。在幻覺之下,她自己的舉動出現了偏差,比如說,她自己舉舉左手,而在自己的意識中覺得自己並沒有動,而這時鏡子里邊的鏡像的左手舉起來了,于是就覺得鏡子里邊的鏡像的動作跟自己不一致了。」听了林雨霏的話,項致彬思考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