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學家 一五三、五日京兆竟何如

作者 ︰ 何事公

一五三、五日京兆竟何如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孫元起血氣方剛。聞言登時勃然大怒︰平日我以赤誠相待,你竟然拿客氣當服氣。真以為我孫某柔弱可欺麼?今天我定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起身就想闖進包廂,給陳逢時一個教訓。敢邁步,便覺得有些不妥︰在此公眾場合,對他無論飽以老拳,還是惡語相向,一時痛快,傳開之後卻會大份,有辱斯使和普通科科長在飯館里大打出手?這種八卦新聞足以傳笑四方,讓自己顏面掃地,而且對現今湖北如火如荼的基礎教育推廣工程也會帶來負面影響。再說,即便自己和他鬧翻,上奏彈劾他玩忽職守、瀆職不作為,又能如何?按照大清的律例,頂多也不過是革職。區區革職,遠遠不足以紓解我胸中悶氣。

進去之後,和陳逢時虛與委蛇,然後暗中敲打他一番?孫元起自忖沒有那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估計見面沒說三句話就得漏底撒氣。

那當作沒听見,放他一馬?孫元起自覺不是能唾面自干的人物。

總之,胸中這口惡氣一定得出。電光石火之間,孫元起心中忽生一計,這才慢慢坐回凳子上,隨便吃了幾口當地特色菜肴東坡肉、燒梅,趕緊來到黃州府衙。

听聞提學使大人來訪,黃州知府顧不上吃了一半的午飯,趕緊來到正堂相見。說了半天沒營養的話,孫元起這才問道︰「自從上月飭令各府縣將中小學堂改為公立學校,不知黃州府進展如何?」

黃州知府小意地答道︰「自從上月聞命將學堂改為公立以來,黃州上下無不歡欣鼓舞,以為此舉惠澤當代,功在千秋。下官也是萬份積極,積極投身其中。只是進來這段時間黃州出了幾個大案,下官分身乏術,只好請陳大人與府里的教授、訓導一起負責此事,各縣盡力協助。如果大人要想知道具體情況,不如請陳大人過來回話?」

哪有什麼大案子?完全是托辭。孫元起也不揭破,便點點頭︰「也好。只是不知陳大人現在何處?」

「請大人稍坐頃刻,下官這就派人去請」黃州知府說完,拱手退出正堂。

孫元起知道他要給陳逢時通風報信,卻假裝不知道。

陳逢時在飯店吃飯喝酒,知府派出去的僕役一時間哪里找得到?等找到的時候,他已喝得酩酊大醉。家人無法,只好米醋、濃茶、冷水一起上陣,這才勉強讓他有幾分清醒。趕緊給他換上官服,塞進轎子,抬到府衙。這麼來回一折騰,時間已經過去個把小時。

見陳逢時姍姍來遲,又渾身酒氣、意識朦朧,孫元起和知府兩人都暗暗皺起眉頭。等他喝了幾口熱茶,孫元起這才問道︰「陳大人,你身體如何?」

陳逢時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地答道︰「勞大人問,下官身體平和,並無不適。」

孫元起間接點明來意︰「陳大人,匆忙請你前來,是想問問如今黃州中小學堂改為公立進展如何。你能引見一下麼?」

「回稟大人,眼下黃州學堂改革已經粗有成效,近日已經先後成立了數十所公立學校,一切均按規章進行。再過月餘,必然能夠告竣」

孫元起知道他在鬼扯、變著法子哄騙自己,心中愈堅定懲治他的念頭。當下接著說道︰「本官接到朝廷旨意,這幾日就要離開湖北。事情緊急,不知陳大人能否抓緊,將黃州學校改革事宜盡快辦好呢?」

喝醉酒的人都知道,只需沒醉翻在地,意識上都還是清醒的,只是思維變慢、控制力減弱。陳逢時便是如此,聞听孫元起近日就要離開湖北,登時喜笑顏開,都沒有任何掩飾︰「呵呵,大人,即便是抓緊,恐怕也需要十多二十日的」

孫元起點點頭︰「那好按照朝廷旨意,本官賞假三個月,出洋調查學務。這樣一來,督導全省學務的事便不能兼顧,只有麻煩陳大人你了。本官限你二十日內將黃州諸事辦妥,然後替我巡視湖北各府縣,親身調查公立中小學籌辦情況,內容包括學校數量、校舍面積、師生人數、辦學經費、所遇困難等,必須實地核查,不準玩忽。爭取在半年時間內,完成此項調查。如有不實之處,定當嚴懲不貸」

「沈慶、陳忠、施謙、劉長生,你們四個過來」孫元起喊來不斷呆在門外的四個保安,「陳大人此番巡視湖北十府一州一廳、六十縣,途中必有艱險,你們必須時辰跟在周圍,保衛陳大人安全,不得稍離。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拿你們是問」

眼看著陳逢時的一張笑臉變成了苦瓜︰限時半年走遍湖北六十縣?要知道湖北全省百分之八十都是山地丘陵,這一圈要是走下來,至少送掉半條命還派四個人貼身保護,說是保護,怕是監視自己,免得自己捏造數據、謊報軍情?少字

「大人,下官身體不適,正想告假……」陳逢時囁嚅道。

孫元起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道︰「胡說我剛才問你身體如何,你還說並無不適,如何轉眼就變不適啦?信口雌黃、出爾反爾,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麼」

陳逢時嚇得趕緊站起身,口中連稱︰「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哼不敢就好。你先辦好黃州事務,二十日後啟程,認真調查,不得玩忽。如果膽敢私自逃官,本官便奏你擅離職守之罪。那時候,休怪本官不講情面」說罷,一甩袖子離開了黃州府衙,絲毫不給陳逢時張嘴討饒的機會。

回到武昌後,孫元起一面向總督趙爾巽請假,一面命人幫忙買票、收拾行李。過了兩日,從漢口碼頭乘坐江輪而下,順風順水,不數日便抵達上海。

如今莉莉絲在上海開辦華熙味精廠,自然有住處,不用再去麻煩多鑫、多森哥倆。出洋輪船定在三日後,乘著這個間隙,夫妻倆少不得好好溫存一番。此外,除了拜會大舅哥托尼,多鑫、多森兩位堂兄之外,孫元起還邀請蔡元培到宅中一敘,想和他聊聊附屬學校將來的展方向。

這日孫元起正在宅中恭候蔡元培的大駕,就听有人按響了門鈴,急忙起身驅逐。開門之後,覺來者根本不是什麼蔡元培,而是三位不認識的中老年人。便有些疑惑地問道︰「這里是孫宅,請問你們找誰?」

其中較年輕的一位上前答話︰「我等是預備立憲公會的,前來拜會孫百熙先生。」

預備立憲公會?這是個什麼組織

孫元起雖然心中疑惑,不過別人到訪,總沒有不接待的道理。急忙把三人往屋里讓︰「在下便是孫元起,諸位屋里請」

端上茶水,孫元起才接著問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閣下是?」

還是較年輕的那人回答︰「輕率來訪,倒是我等魯莽了。敝人鄭孝胥,字蘇戡,福建福州人。蒙諸位同仁謬許推舉,現忝任預備立憲公會會長一職。」

然後指著一位濃眉大眼的老頭子,引見道︰「這位是光緒甲午科狀元,姓張,名謇,字季直,江蘇海門人。說起來,和孫先生還算是小同鄉呢」

張謇?孫元起一驚︰這人我听過,他不僅是狀元,還是工商業大亨,後來更是在南通創立了寓工、商、學、政為一體的半王國。鼎鼎大名,如雷貫耳啊

鄭孝胥最後指著胡髯及胸的老者︰「這位是全浙鐵路公司總理湯壽潛,字蟄先,浙江蕭山人。這二位均是我預備立憲公會的副會長。」

見鄭孝胥引見完畢,孫元起連忙起身抱拳︰「久仰諸位大名,只是無緣識面,元起剛才冒犯之處,還望恕罪」其實,除了听過張謇的名字,鄭孝胥、湯壽潛都還是第一次,根本扯不上「久仰」。

那三人也趕緊起身︰「閣下學貫中西,如今學堂學生誰不知道國內有位無所不知的百熙先生?我等米粒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

客套一番,各自坐定,孫元起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諸位光臨寒舍,有何賜教?」

鄭孝胥並不間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百熙先生,你知道我們預備立憲公會麼?」

「在下孤陋寡聞,實在慚愧得緊」

鄭孝胥自嘲地笑道︰「百熙先生窮究天人,海內外無不景仰。如果您都自稱‘孤陋寡聞’,那我等凡夫俗子豈不羞愧而死?您不知道我們預備立憲公會,卻是因為我們名不見經傳了。」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鄭孝胥老給我戴高帽,究竟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鄭孝胥接著說道︰「自庚子國變以來,皇上和太後勵志刷新,推行新政。到了前年,更是先後派遣數批大臣出洋調查各國憲政。出洋調查的大臣們連續回國後,太後權衡利弊,決意預備仿行憲政。依我等淺見,君主立憲乃是最適合我大清的政體,一旦成功,正如東瀛之明治維新,富國強兵指日可待

「然而現今國內規制未備,民智未開,亟需推廣普及憲政學問。我等同仁有鑒于此,于去年十一月在愚園成立預備立憲公會,以‘奉戴上諭立憲,開地方紳民政治學問’為宗旨,積極敦促朝廷早日立憲。數月間,與會者已達成百上千人」

孫元起點點頭︰哦,原來是個鼓吹實行君主立憲的政治團體不過你們來找我干啥?是拉贊助,還是來拉我入會?

「不知百熙先生以為君主立憲如何?」見孫元起老是沉吟不語,一旁張謇插話道。

在一群鼓吹君主立憲的狂熱分子面前,我能說不好麼?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麼孫元起只好答道︰「能君主立憲自然是好的。不過究竟效果如何,恐怕還要再等上數年才知道。」

「嗯,我等組織此公會,正是想避免各種弊端,讓君主立憲呈現最好的效果」鄭孝胥道,「我等此番前來,便是誠邀百熙先生入會。只需先生俯允,孝胥甘心以會長之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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