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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南方人來講,北京是個有點悲催的地方,特別是南方的男人。~而對于陳典這種窮丑搓三個中佔了兩個的人來說,北京無疑是地獄。
你能忍受一米七的個子,身邊的女生卻全是一米七以上的麼?特別是這些女生一個個身材妖嬈,大腿細長,打扮入時,當然,如果臉上再標志一下的話。
是的,至少陳典不能忍受。
合著七哥一起,兩個矮個子(一米七)的男生,在這片洶涌的土地上艱難的前行著。在這里根本不害怕車禍什麼的,在撞到自己之前,一定有無數舍己為人的兄弟姐妹們將其攔截下來。反正在陳典眼中,那些汽車公交車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寸步難行。
王府井大街,南起東長安街,北至中國美術館,全長約三華里,是北京最有名的商業區。王府井的日用百貨、五金電料、服裝鞋帽、珠寶鑽石、金銀首飾等,琳瑯滿目,商品進銷量極大,是號稱"日進斗金"的寸金之地。
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就是這種城市的標志,而王府井,無疑是最具達標性的一地兒。
其實有個地方陳典也非常感興趣,當然,那是以前了,就是三里屯。三里屯的酒,只曾听聞,不曾見過。
現在這種心思也淡了。
「我說,我們到底是來干嘛的。」
此時天色已經漸晚起來,看著這擁堵的人群,陳典一陣無語。作為一個有著密集恐懼癥的人,看著這密密麻麻的人群,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抬頭看著兩邊華麗的裝飾,一個個眼花繚亂的LOGO,有點無語。
「沒事兒,到處走走。」
七哥一邊說著,一邊抽著煙,眼楮卻在不停的掃描著街上的美女,不時的吹兩下口哨。當然,在美女過去之後。
陳典搖了搖頭,有些丟人的別過頭,假裝不認識他。
「嗨。」
就在這個時候,陳典背後有人輕輕一拍,一聲柔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迷迷糊糊的轉過頭,卻見一名上身穿著針織衫,戴著小絨帽,一雙長長的uGG和黑色打底褲,看起來靚麗可愛的女子在自己身後。看著有些面熟的面孔,卻一直想不起來。
「你……唔,你是……」
拖了長長的音節,陳典有些遲疑不定,覺得自己好像見過對方,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陳君你好,我是山石美奈。」
似乎感到了陳典眼中的遲疑,那女孩後退一步,九十度鞠躬,用著僵硬的中文說道,讓陳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山石美奈?是那次……
迷迷糊糊的,陳典腦子中閃過一道模糊的記憶,卻是漸漸想起對方起來。
「你朋友?」
一邊的七哥看到陳典沒有跟上,反了回來,掃了一眼靚麗的山石美奈,一臉曖昧的說道。
「算不上,只是幫了她一下。」
陳典扣了扣後腦勺。
「上次多謝陳君的幫助,還沒有感謝你,這次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很快的,山石美奈就回到了原型,看來她會的中文也只有那麼一點。
「美奈!美奈!你怎麼跑這里來了。」
就在三人交談的時候,一男子急匆匆的跑來,看到陳典的時候,臉上露出驚異的表情,旋即轉身與美奈用日語交談。很快的,山石美奈像是確定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轉身對陳典用英語說道。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忙,對不起。陳君,這是我的名片,有時間聯系。」
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陳典,和那男人匆匆忙忙的離去。陳典愣愣的看著手中只印有名字以及電話號碼的名片,看著消失在人海之中的山石美奈,一下子有點回不過神來。
只到七哥扯了他一下。
「要不要我扇你一巴掌。」
七哥認真的說道。
「厄?」
陳典轉頭看他,從鼻子里哼出一個疑問的字音。
「看你是不是在做夢。」
七哥依舊很嚴肅。
陳典「……」。
……
兩人終于逛累了,此時已經是六點多了,在一個小吃店里坐了下來,隨手點了一些東西,陳典有些出神的看著外面。
雖然是首都,雖然到處都是人流,顯得很熱鬧的樣子,但是陳典感覺這些和自己無關一般。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陳典怎樣想融入進去,都有一種不和諧感。
沒有共同的語言,沒有共同的情感,沒有世界,陳典在一刻迷失了自己。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做什麼?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陳典覺得自己身體好像缺少了什麼一般,情緒低迷,始終提不起精神。七哥將東西放在店里,出門買了一包煙,走了進來。
「怎麼了?無精打采的樣子。」
坐在位置上,七哥抽了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沒什麼……恩,也不是,對了,你想過以後做什麼沒有。」
陳典本來不想說出來,他轉著茶杯,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開了口。
「以後?」
听到這個詞,七哥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繼而開始沉默起來。
「我給你講過我的事。」
沉默了一下,七哥終于開口。他彈了下煙灰,青色的煙霧在餐廳里彌漫。陳典點了點頭,七哥的確有給他說過,但是那個時候他沒有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被人觸及的秘密,他是,七哥也是,很多人都是。寧願高傲的仰著頭死掉,也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露出軟弱的姿態。陳典覺得心里有些壓抑,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的感覺,于是只好沉默。
「我從十幾歲就出來,和朋友一起來到這個城市。」
「我們剛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那天我們身上沒錢了,但是還找不到住的地方,于是我們就在北京一地鐵站。恩,一個很多乞丐的地鐵站出口,我們站在那里,然後要錢。你不知道那種感覺,我只覺得好像臉在火燒一般。我埋著頭,我朋友也是,我們在那里站了一個多小時、」
「後來有一老太太過來,對我們說這地兒是她的,讓我們離開。很好笑,乞討也有圈地的說法,而且說的理直氣壯毫無羞愧感。那個時候我們要到了一百多,我不知道她是眼紅我們的運氣還是怎麼的。我朋友想要和她吵,我拉住他吼,你TM還不嫌丟人啊!然後我們兩個走了。」
「一百塊能做什麼?住旅館?吃飯?買衣服?我們就隨便買了兩個面包,然後剩下的錢買了煙。寧可不吃飯,不可不抽煙。我們就在草坪上睡覺,一睡睡到天亮。那個時候是我們最絕望的時候,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就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
七哥看著燃燒的煙灰,眼神平淡,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陳典也一下子安寧下來。
「從我來這個城市的第一天起,我就發誓,如果我混不出個人樣來,我絕對不回去!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這個決定都不會改變。」
七哥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但是陳典看到他手掌浮起來的青筋,一下子沉默了。
晚上八點的時候,兩人回到了家,因為七哥回來了,陳典便將沙發搬了過來,打算在上面對付一晚。過了今天,七哥還要出去跑業務。
兒子跑過來,整個裹成一圈,在陳典肚子上躺下,陳典笑了笑,一邊模著兒子的頭,一邊出神的想著什麼。
混得更好麼。
腦子里閃過七哥說過的話語,陳典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澈起來,慢慢轉過頭,視線落在辦公室中的酒紅色筆記本電腦上……好看的小說盡在,告訴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