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典所附身的桑白,原本修煉的,是一身寒冰掌,配套的內功是寒冰真氣,都是少有的寒屬性功法。此時改修天霜拳,反而起了事半功倍的作用,大致將整套招式祭煉了一次,將全身的寒冰真氣轉化為天霜氣,在量上有所下降,不過在質上卻是要凝實不少。
在離開之前,陳典還將附近到處找了一次,終于找到原電影中的那個寒湖。原本電影中的聶風是無法擊敗火麒麟,更無法擊殺火麒麟,但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將火麒麟擊入寒湖之中,聶風成功的憑借著寒湖擊殺了火麒麟。而因為陳典的出現,導致聶風被火麒麟擊敗,這寒湖也一直沒有出世。
所以陽極陰生,陰極陽生。既然這里有火麒麟,也孕育了血菩提這種火屬性的天才地寶,那按照一般尋找寶物的思路來看,這附近應該有屬性完全相反的寶物才對,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與陳典屬性相合的寒屬性天才地寶,由不得陳典不激動。
果然,在費盡一番心機之後,兩人果然找到這個寒湖,就在聶風他老子尸骸躺著的那面石牆隔壁。如果從上空看下去的話,會發現兩者成一個太極圖案的形狀,十分和諧。而這寒湖不愧是可以擊殺火麒麟的存在,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感到寒氣逼人,用聶風的話來說,就是陳典在這里修煉的話,十年之內,必然可以晉級一流高手!到時候陳典年紀也不過三十出頭,三十的一流高手,在整個武林之中也是少見的,而且還是寒屬性功法,必然可以闖出一番天地。
可惜陳典不是來練功的,他也沒有那個時間精力。
不過在這寒湖之中,居然還能有生物生存,倒是讓兩人驚奇了一番,那是一種銀色的,小小的魚,體內如同無物,全是銀色的透明水液一般。整個身子看起來完全透明,如果不是眼珠子還是黑色的,而且兩人也不是一般人,倒真有可能將它錯過了。
這種魚類跟血菩提的功效有得一比,陳典將它們吃下之後,果然覺得一股至寒氣息在體內暴漲,連帶著他這個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修煉天霜拳這種奇功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差一點被冰封起來!好在,這個時候聶風助了他一臂之力,只覺得他手掌之中有一股醇厚的內力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身體,如同微風一般,將這些席卷而來的寒氣切割成無數細小的分段,然後沒入他的身體之中。陳典抓住這個機會,全力運行天霜拳,將這些被切割的寒氣吸納進入他的內力之中,不斷溶解,消化,轉化成他的天霜氣。
這寒魚不知道叫做什麼名字,但是其中蘊含的寒氣至純至寒,轉化成天霜氣之後,連帶著陳典的天霜氣也變得精純起來,一拳揮出,空氣中寒意彌漫,甚至有凝結成寒冰的趨勢!
不過雖然有著如此之多的天才地寶,但是陳典所附身的這個桑白,武功底子真的沒有打好,經脈擴充程度很低,只是吃了兩只寒魚,就將他身上的所有經脈都補充滿了內力,也不過是三流巔峰,隱隱將要突破到二流級別。但就是差著那臨門一腳,陳典一直遲遲上不去。而八招天霜拳,他已經將前三式修煉成功,一旦突破到二流高手,就可以修煉後面兩式,等到突破一流境界,則可以學習第六式,第七式,甚至可以開始揣摩第九式的至高境界。
對此陳典雖然不滿,但也無可奈何,眼看著一堆天才地寶放在面前,陳典卻不能享用,那種感覺讓人很憋屈。好在,深呼吸兩口之後,陳典很快平靜下來,不再糾結于這個上面,將一堆天才地寶視若無物。直到這個時候,聶風才對陳典高看了幾分。
兩人從凌雲窟中出來之後,見到天空上面懸掛著的烈日,只覺得炙熱的刺眼。在一個極度黑暗的環境下呆了幾天時間,兩人已經習慣了那種環境,憑借著血菩提散發出來的淡紅色光芒,兩人勉強能夠視物。
江底的竹筏已經被江水沖走,好在兩人武功都修煉有成,否則想要渡江還是一間比較麻煩的事。只見聶風來到一邊,一掌震斷一顆小樹,將小樹劈成無數小段,可以浮在江上。然後聶風猛地將這些浮木扔在江面之上,整個人身子一輕,如同一陣微風一般,在江面上的浮木之間踩過,兩三下就到了江水對面。陳典看了看瀟灑的落在對面岸上,背對著他的聶風,又看了看有些湍急的江面,只是眨眼間,浮木已經隨著江河漂了一段距離了。
陳典再不遲疑,整個身子一顫,步伐霜履薄冰就施展出了。只見他跟在聶風扔下的那些浮木上面,也是極快的往對面岸上躍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霜氣小成的原因,在陳典的腳下,有一股寒意雲繞,附近的江水隱隱有些結冰的趨勢。等到陳典天霜氣大成之後,一腳踏出,方圓五丈之內的江水全部都要凝結成冰!
陳典身子一頓,停在了聶風身邊,聶風回頭對他笑笑,說不出的瀟灑。看破雄霸的陰謀之後,陳典又恢復成當年那個萬千少女痴迷的神風堂堂主,舉止投足之間如同風一般的瀟灑放蕩,讓人心生折服。
兩人來到天下會這這里設立的驛站,陳典從自己手下手中取得兩匹上好的駿馬,他們要趕回天下會,距離上次劍聖所下戰書的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天,聶風和步驚雲要在決戰之日匯合到一起,憑借劍聖重創雄霸之後的虛弱期,一舉擊敗雄霸。這樣,陳典也達到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然而,就在陳典他們將要上馬離開的時候,一道極其鋒利的聲音猛然傳入他們耳中。
「誰!」
聶風一聲大喝,手掌猛地揮出,一把抓住向他飛來的那道黑影,身形一晃,整個人就向著黑影射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半響之後,聶風回來了,向著陳典搖了搖頭。陳典一皺眉,能夠躲過修煉風神腿的聶風的追擊,來人的功力得有多高啊。但是還沒等他來得及感慨一番,聶風已經好奇的望向自己手中的黑影,只見一支普通的箭矢上,綁著一張布條,布條上面好像寫著什麼東西。
信箭?
皺了皺眉頭,聶風將布條取了下來,飛快的掃了一眼之後,苦笑著遞給身邊的陳典,陳典結果一看,發現上面所言和自己所說的差不多,而且還提供了一些所謂的證據,讓聶風自己去尋找。
「怎麼,還要去看嗎?」
陳典向著聶風問道。
「不用了,我已經相信了。」聶風神色淡然的說道,一拉馬韁,飛快的行駛在管道上。陳典手拿布條,眼神閃爍不定。
泥菩薩,這又是你的安排麼。
陳典不再言語,一拉馬韁,馬匹發出一聲嘶鳴,緊緊的跟在聶風身後。
……
十月,秋,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秋日的肅殺之氣,如同刀鋒一般,讓所有人都忍不住低了低脖子。
而這天,也是武林中一個重要的日子,武林兩大霸主,終于要一絕生死,完成十年前未完的那場驚天動地的戰役了。
北劍聖,用了十年時間閉關修煉傳說中驚天動地的劍二十三,其修為已經不可揣度深淺,一直閉關不出,外人難得一見。據說這次雄霸屠了他兄弟的無雙城,才終于逼了他出來決一死戰。當然,也有另一種說法,十年前雄霸膽怯,為了躲避與劍聖的一戰,推遲十年。而十年之後,又懼怕劍聖的劍二十三,干脆將他兄弟族人上下擊殺,打算亂了劍聖的心境,讓他無法發出這至高至強的一劍。
總之,什麼說法都有,什麼說法都有人認可。梟雄之所以為梟雄,正是因為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與之相比,陳典還差的很遠。
而雄霸呢,據說一身修為也是高不可攀,在融合了一代奇人三絕老人所創的拳掌腿三絕為三分歸元氣之後,實力更是深不可測。而本身在十年前已經擊殺一代武林神話聶人王,本身也晉升成為武林神話的他,這些年更是少見其出手。所有膽敢冒犯天下會的人,都被他麾下三名土地給擊殺了。
一干而盡,片甲不留。
天下英雄齊聚天下會,要見證這載入如林史詩中的一幕,今天,不論是誰勝利了,當要成為武林真正的神話,為武林共尊的天下第一人!
只見天下會的大殿之中,眾人早早的分作兩排,一片嚴肅。天下各路英雄豪杰齊聚于此,一身精氣神不斷散發,凝結,隱隱匯聚在天下會上空,仿佛一個正在蟄伏的野獸一般。
坐在天下會大殿正中的雄霸,微微的閉上了眼楮,他的右手放在一把劍上,那是從無雙城奪來的無雙劍,一把血腥之間。為了這把劍,整個無雙城上下雞犬不留,無論老少,一律殺盡。
「啟稟幫主!劍聖已經到了天下會門外!」一名天下會弟子上到殿中,單膝跪下,恭敬的說道。一听這話,所有人都有些騷動,這天是真的到來了嗎,終于到來了嗎。
此時,天下會大殿之中,聚集了不少武林成名的好手,還有天下會的精英,可以說,往前五百年,往後五百年,都難以見到如此盛世。不過好在大家都是難得的好手,只是騷動了一下,很快就平息下來。
「哦?」
雄霸終于張開了眼楮,一股極其強烈的自信,混合著一股狂熱,猛地噴射出來,如此鋒利,讓人根本無法對視!
「那就讓我用這把無雙劍,領教一下劍聖的劍二十三。」雄霸右手一抖,靜靜地矗立在地上的無雙劍飛入他的手中,然而卻全然沒有音響,好似死物一般。
寶劍擇主,而雄霸,根本不是它的主人。
「啟稟風堂主,大人,劍聖已經到了天下會山腳下了。」
一名探子騎著快馬來到陳典身邊,恭敬的說道。雖然雄霸對聶風下了殺手,但是並沒有對外界說明,所以從名義上來說,聶風依舊是天下會神風堂的堂主。這名探子是陳典的手下之一,從一開始陳典就將他們放出去,掌控消息,畢竟,只有掌控了所有動態,才能夠相應的做出安排。比如這次風雲匯聚,就是陳典必須掌控的進程,為的就是要在劍聖挑戰雄霸的這一天,趕上這最後的決戰。
沒辦法,雄霸太強大了,如果不是劍聖的劍二十三重創雄霸,從而給風雲制造機會的話,陳典想不到有什麼理由雄霸會失敗。而這個結局,想來也是泥菩薩故意安排的。
一想到泥菩薩,陳典心中就是一緊,這樣的奇人,果然是曠古少有。可以說雄霸的一生,不,不止是雄霸,聶風,步驚雲,劍聖……等等等等,這些人的一生,背後都有一支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
泥菩薩的一句話,讓雄霸推遲了與劍聖的決戰,從而讓劍聖可以從容不迫的修煉成驚天地泣鬼神的劍二十三。泥菩薩的一句批語,讓雄霸在整個江湖掀起血雨腥風,只為尋找聶風步驚雲兩人。泥菩薩的又一句批語,又成功讓雄霸懷疑兩人,犧牲自己的女兒孔慈,離間聶風步驚雲兩人,又頻頻對兩人下手,終于是讓那點師徒緣分早日散盡。
凡事不可太盡,這緣分勢必早盡。
這等奇人,不停的在這些武林梟雄,奇才身後頻下黑手,所為的,到底又是什麼?
陳典感到心中有絲解不開的謎團,越是了解的東西越多,陳典對于泥菩薩的敬畏也就越大。特別是在面對泥菩薩時,那高深莫測的笑容,在陳典腦海中揮之不去,如同夢魘一般,每每在他心中得意的時候冒了出來,告訴他,這後面還有一個局,還有一個很大的局。
沒事的,反正我只是在這個世界上走一遭而已,只要完成了這個副本,這里的一切就于我無關了。
陳典這樣安慰到自己,但是心中總是有絲不安在盤旋,他笑著覺得自己多疑了。
「風堂主,既然劍聖已經到了天下會,想來雲堂主也會很快到達。這樣,你先去,不用關我,我很快就會趕上。」
陳典心中在一瞬間轉了無數心思,但是面上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淡淡的對聶風說道。聶風也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或許是因為本身性格原因,或許是因為所修煉的功法原因,聶風就如同那飄渺的風一般,不著痕跡。
深深的看了陳典一眼,陳典面色沒有改變,淡然的與他對視。「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而誤了……」聶風提了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嘆息一口,轉身離開。
陳典淡淡的目送他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眼前,終于變得黯然起來。
如果你有我這樣的經歷,你也會變成這樣的,聶風。
陳典在心中默默的念到,一轉馬頭,向著另一個方向駛去。終于到了最後的決戰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
「喂,雲大哥,這天下會里怎麼沒人啊?」
楚楚一臉好奇的看著四周雄偉的奇景,這天下會作為武林第一大幫派,坐落于泥菩薩選定的名山之中,奇秀險峻,易守難攻。再加上由名師修築的宮殿,看起來蔚為壯觀,即使比之皇城,在氣勢上也不差分毫。或者說,天下會本身就是一個國中國,從某個方面來說,甚至要比整個朝廷更為強勢。
至少,朝廷對于武林中人,就完全沒有約束力。
上次楚楚雖然也跟著父親來過天下會,但是卻是為了辦事,一路上行色匆匆,根本沒來得及看過天下會的景色。之後雖然遇上聶風辦婚事,留了下來,但是卻接二連三的上演鬧劇,于岳怕這些事情會讓雄霸惱怒,憤怒之下做出些什麼事來,就沒有人可以預料到了,于是帶著楚楚快速離去。
況且,上次來的時候人山人海,完全破壞了天下會那龐大的氣勢,哪里如同現在這里,一個人沒有,反而到處凝聚著一股肅殺之氣,反而更添加了天下會的威視。即便是楚楚這種什麼也不懂,天真爛漫的女孩,也不由得覺得心驚膽顫,收斂了一貫調皮的性子,老老實實的跟在步驚雲身後。
步驚雲,是的,面前這個男人,便是那個可以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步驚雲,那個屢次在雄霸手下逃生的步驚雲,那個自斷一臂的步驚雲。
不過此時,他那斷掉的手臂,卻已經被接上了,而且,比之前的手臂,更為強大。
步驚雲全身籠罩在黑色的斗篷里,沉默著沒有說話。那斗篷掩蓋了他那一頭耀眼的藍發,和一身魁梧的肌肉。他冷冷的看著天下會的方向,記憶卻回到了不久前。
當步驚雲從昏迷之中醒過來時,身邊站著一個只有一臂的中年人。
「你斷掉的手臂,我重新給你一只。去,去天下會,你現在可以去報仇了。」看著步驚雲醒來,那中年人淡淡的說道。步驚雲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相信了,因為,這只手臂,是這中年人給予的。
「醒來之後,你就可以去報仇了。風雲合璧,天下無敵。」
隱隱約約的,似乎在昏迷的時候,有個聲音在自己耳邊耳語,雖然步驚雲昏迷了,卻還清晰的記得。
那個人的氣息,非常的強大。強大到……他完全不是對手。
步驚雲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猛地看向天空,只見天空中一團烏雲在積聚盤旋著,一股攝人的威壓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