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的第二春 38、一醉可否解千愁

作者 ︰ 黎小墨

38、一醉可否解千愁

第三十七章•一醉可否解千愁

好吧,腿腳肋骨胳膊的都傷完了,終于輪到我的臉了。

我破相了。

額頭真的撞狠了,左側腫了一個紅紅的小包。哥哥看到之後笑的茶水都從鼻孔里噴出來了,舒十七還算厚道,只說了一句︰「其實看慣了也覺得可愛了。」

我模著額頭上的包,慘兮兮的問畫未︰「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就給撞成這樣了?」

畫未也忍著笑,跟我說︰「小姐全都不記得了?」我搖了搖頭,她續道,「我也一直守在外間,只听到小姐好像是跟王爺吵了起來,吵的還很凶。接著王爺突然大聲喊‘叫御醫’,小姐已經撞昏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心說我怎麼會跟皇祈吵起來?還吵的很凶?

畫未咬了咬嘴唇說︰「我只听到零星幾句,王爺說了什麼面首……什麼聘禮,然後您說什麼貶為庶民,接著就听到什麼奈何橋……我真的沒听清楚。」

我繼續一愣一愣,面首、聘禮、庶民、奈何橋?!

誰死了?什麼奈何橋?!

畫未小心翼翼的問︰「小姐是真的喝醉了麼?怎麼會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昨晚小姐喝了好大一壇酒,梅花醉雖不是烈酒,可喝了那麼多,難免有些……嗯……」

我撫著額頭想,好像確實是有點上頭,到現在我腦袋還有點暈,昏昏沉沉的。

玄珠貼心的端了一碗解酒湯走進來,一邊說︰「哎呀,你就別愁了。你吵都吵了,現在就算想起來也只會更頭疼。唉,你說我昨天怎麼就給輪班去睡覺了呢,這麼一部好戲,我居然沒眼福。」

我沒好氣的說︰「那你去叫皇祈過來,我倆再給你演一遍如何?」

玄珠樂呵呵的說︰「那敢情好嘿。」

我被她氣的腦仁兒疼。躺在床上,用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去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如此絞盡腦汁的後果就是,兩眼一閉我又睡了過去。

鴉雀的叫聲把我吵醒,我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火紅火紅的夕陽,伸了個懶腰。

旁邊守著的小丫鬟見我醒了,一邊端來茶水給我喝,一邊道︰「稟太皇太後,方才崔御醫來過,見太皇太後睡的正熟就沒有叫醒您。只是診了脈,給您上了藥就走了。」

我「唔」了一聲,模了模額頭,確實好像有點藥在上面,便問她︰「崔臨可說了哀家這腫何時能消?」

小丫鬟畢恭畢敬的說︰「崔御醫說消腫約四五日,消腫之後還會紅幾天,最多十余日可完全復原。」

我哀嘆的望了一把天,看來接下來的十天我都沒辦法見外人了。堂堂太皇太後,腦袋上腫個包,還貼了塊紗布,簡直像是狗皮膏藥一樣,實在是貽笑大方。

小丫鬟見我憂愁的嘆氣,在旁十分特別以及非常的戰戰兢兢的說︰「太皇太後……方才,方才王爺也來過……」

我嚇得一個激靈看向她,沒想到她居然被我的眼神嚇得跪在了地上,一迭聲的說︰「王爺說是來探病,只看了兩眼就走了。奴婢,奴婢實在攔不住……太皇太後饒命……」

我完全被她給弄懵了,心想我雖然有點生氣,可我沒說要罰你。這怎麼上來就讓我饒命?連忙讓她起來,道︰「無妨。哀家與王爺也算是親眷。只是記得以後哀家休息時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頓了頓,補了一句,「除了慕容世子和舒公子。」

小丫鬟垂著頭顫抖的應了聲「是」,而伴隨著她這顫顫巍巍的聲音,屏風外傳來了一把男聲,凜冽。他冷哼一聲,道︰「嫂嫂也說了本王是親眷,卻為何連舒公子都可以探訪,本王卻不行?」

小丫鬟連忙扶我下床,手腳麻利的給我穿了件黑色的金絲錦繡鳳紋冰絲緞的合襟外衣,然後兩個小太監將屏風撤開,所有人退了出去。

只見皇祈已在桌旁坐下,眯著眼楮睨著我,面色……很不好。

我心說這昨天晚上到底吵成了一個什麼局面?皇祈都開始自稱「本王」了?可我確實想不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因此也很難判斷自己到底該是個什麼態度,于是含糊的道︰「哀家與舒公子自幼相識,情分自然不比尋常。」

皇祈繼續冷笑一聲︰「好一個自幼相識不比尋常。連你睡覺他都能在旁陪著,這情分果然非同一般。」

我升調的「啊」了一下,突然感覺腦海中滑過幾個片段,細細捕捉,一個一個拼湊起來,愣了良久,方才恍然的「哦——」了一聲,說︰「我想起來了,昨晚你說十七是我養的面首來著!」

這話說完我就給尷尬了。

皇祈還是那麼一副不陰不陽的樣子,看著我說︰「總算想起來了?先太後也算是輔國良才,你年紀不大,可好的不學,偏學她豢養面首。真不知舒無歡是怎生教的你。」

我「呃」了一聲,心想,「豢養」?我一直以為那詞是用來形容畜生來著。楚王爺,您這詞用的,也太犀利了一些吧?

皇祈繼續冷冷道︰「舒十七,也算是一表人才,朗朗君子,大名鼎鼎的舒公子,江湖上誰人不知?卻不想背地里居然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傳出去真不知旁人該如何議論。」

我一下就給怒了,一拍桌子,怒道︰「你這人平時口下就不留德,哀家念你是先帝的親弟弟,從不曾與你計較。可你私下調笑幾句也便罷了,怎能出言譏諷舒公子!」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皇祈居然也怒了!只見他也狠狠一拍桌子,那力道,比我的震撼多了。然後他以前所未有的厲聲陰沉道︰「慕容以安,你——!」

我見他居然沒繼續說下去,忿忿道︰「我,我什麼?別以為你是個王爺我就不敢跟你叫板,惹急了我,總有辦法讓你人頭落地!」

沒想到皇祈平時挺伶俐的一張嘴,此刻竟狠狠瞪我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我心想,莫不是我罵的太狠了?也是。皇祈一個王爺,自小就去了封地,沒有爹沒有娘,恐怕也沒什麼人會罵他。該不會真的被我罵的傷心了吧?

然後事情就完全超出我的掌控範圍之內了。

只見皇祈突然豁然起身,而在他起身的同時,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甩到了地上。「乒乓」一陣亂響,茶壺茶杯碗碗碟碟碎了一地。幾滴熱茶飛濺起來,滴在了我臉上,有點燙。

我完全傻在了那里。心說你到底哪來的這麼大氣啊!!就听到皇祈沉聲道︰「慕容以安,我真是有眼無珠,看錯了你!」

說完皇祈一轉身就給走了,剩下我一個人面對著滿地狼藉回不過神來。

畫未、玄珠打開門跑了進來,畫未立刻蹲下去收拾地板,玄珠卻在我旁邊站著,抄著手說︰「我一听說王爺過來我就跑過來了,果然又是一幕好戲啊。你跟他究竟怎麼了?一天之內吵了兩回,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還砸了這麼多東西?」說完拉過我的手,細細看了幾眼,說,「好在沒傷到。」

我愣愣的說︰「東西不是我摔的,是皇祈摔的。」

畫未和玄珠對視一眼,都是一副驚訝的神情。

我在腦內把整件事情給捋了一遍,拉著畫未問︰「我問你,昨晚我和皇祈吵架,說到面首的問題的時候,我有沒有……有沒有跟皇祈解釋?」

畫未望著天花板回憶了好一會兒,說︰「奴婢真的听得不清楚。但是感覺,說完面首之後,不一會兒就吵起來了,然後王爺叫了東晏進去,吵的就更凶了。所以我覺得,我覺得……應該是沒有解釋罷?」

我哀嘆著捂了一把額,結果沾了滿手的黃不拉幾的草藥。心想果然是沒有解釋啊,怪不得鬧得越來越大。然而我剛動了去找皇祈解釋一下的念頭,心里就立刻跳出來兩個小人。

可憐安子說︰解釋吧解釋吧,本來就沒有的事,解釋了也好。再說皇祈那麼陰險,不解釋的話,說不定他會怎麼整治你呢?再或者,他會整治十七呢?你好歹是太皇太後,如果真的給皇氏惹了丑聞,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強硬安子說︰不解釋就是不解釋!為什麼要解釋?誰知道他是听了什麼風言風語就過來找你質問?他自己又是侍妾又是夫人的,多風流快活。再說他都把你和玉瑤害的這麼慘了,以後還會害冼兒。為什麼要解釋?就讓他誤會,跟他斗到底!

然後我就又混亂了。

畫未收拾完地板,小心翼翼的問我︰「小姐,這事……您看要怎麼解決呢?」

我嘆一口氣捂一把臉,憂愁的說︰「你覺得呢?我已經沒主意了。」

畫未和玄珠也陪著我一起嘆了口氣。三個人很郁悶的靜了半晌,我正想說讓畫未去傳膳,就听到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響起,侍衛青圭快步走近,行了一禮,對我說︰「太皇太後容稟。」

青圭是我將軍府的人,被我派去皇祈院子當侍衛,監視皇祈的行動。平日里大多沒什麼大事,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跑來找我。

然而我每次叫他都有點尷尬,因為這個名字,實在讓我總是忍不住想笑。雖然我深深的知道這個「圭」是玉的意思,然而他叫青圭,青龜……

我嚴肅的跟他說︰「青圭,噗……咳咳,有事麼?」

青圭暗自掃了一眼四下,我了然的知道他是想讓我屏退左右,但畫未和玄珠,一個本就是爹爹的人,一個……不是人。所以沒什麼好避的。于是和緩道︰「你但說無妨。可是王爺那邊出了事?」

青圭說︰「稟太皇太後,楚王和……舒公子,一起出去了。」

我一怔,這倆人怎麼會一起出去了?忙問︰「去哪里了?」

青圭略顯尷尬的說︰「……無憂樓。王爺說要找個姑娘陪著喝酒,讓舒公子作陪。舒公子很欣然的應了,兩人剛剛出了行宮,騎馬向西京方向而去。」頓了頓,補一句,「只帶了東晏一個隨從。」

我心說這可奇了。剛才懷疑舒十七是我面首的,不是皇祈嗎?一炷香之前還憤恨的摔東西呢,怎麼一扭臉兩個人就這麼哥倆好,還好到一起逛花樓去了?

然後我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說點什麼好呢。

首先安子和皇祈吵架,最開始是因為安子喝醉了,而且皇祈莫名其妙說起「面首」,安子沒明白,所以吵了起來。當然傲嬌的安子木有解釋,也是激化的原因之一。

現在是,安子醒來忘了昨天說了什麼了,當然主要原因是,舒十七把皇祈擋在院子外面的理由比較……你懂的。所以才會出現「面首」一說。

我覺得安子現在的感覺不是愛上皇祈,而是失落……但不能算是傷心。好比一個一直在追你的人,本身條件也非常不錯,結果突然對別人很好開始追別人,你會感覺到的失落,但不是傷心。只是失落吧。

況且他轉向的人居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啊,我一直覺得這一段安排的挺合理的來著,沒想到……嗚嗚,我錯了。真的覺得很不合理麼?我解釋之後有沒有覺得合理了一點?好吧,下章將會恢復以往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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