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 桃花流水 真耶假耶

作者 ︰ 逍遙紅塵

縱然是江湖中人見多識廣,在這陰風陣陣的狀態下,也有些暫時的失神,吳半中輕輕一咳,總算扯回了不少人的神智,他慢慢走向書頁,緩緩的俯體。

「吳幫主,小心有毒。」有人率先提醒,而吳半中只是遲疑了下,就伸手拿起了書頁。

泛黃的紙張,在風中胡亂的翻著,他頓了頓,將書遞給谷南暄,「請谷先生驗證下,這是不是真的。」

谷南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終于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接過書冊,仔仔細細的端在手中,恭恭敬敬的翻開。

一頁……一頁……又一頁……

他的眼神平靜中帶著頂禮膜拜的敬仰,在書頁上停落,手指摩挲捻著紙,不時湊近嗅了嗅,終于在眾人焦躁不安中抬起了頭,「書,不是仿造的,最少有三十余年的時間了,是絹帛絲制的,在磨中摻進了金粉,應該說是價值不菲。」

「那是不是‘桃花流水’的曲譜?」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就是沒說到點子上,吳半中的一句話,提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不知道。」谷南暄回答的干脆明白,「谷某雖然喜歡附庸風雅,但江湖眾人皆知我對音律無能,做不到鑒定,只能鑒別書是否真實。」

這個回答,只能說給了等于沒給,這個所謂的「桃花流水」到底是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桃花流水」依然沒有答案。

「那怎麼辦?」這一下,就連江湖經驗老到的丐幫幫主也有些為難。

「找琴師彈曲子,‘琴劍雙絕’不過絕跡江湖十余載,老一輩中定然有人听過‘桃花流水’曲子,只要找個琴師彈下,就知道是不是那曲子了。」谷南暄慢慢開口。

所有面面相覷,江湖中人,舞刀耍劍或許一流,音律卻真是沒幾個人懂,谷南暄這種喜好風雅的人物都是獨樹一幟的怪胎,若不是性格還好,早為人不齒嘲笑了,以命相混的地方,練功才是第一。

「不過……」谷南暄嘆息著,將書頁反了過來,「可惜,只有半本。」

薄薄的書頁後,沒有底頁,線裝有些松月兌,掛著殘留著的絹片,竟像是硬生生被人扯下一般。

可是,即使是半本,也依然散發著它致命的吸引力。半套絕世武功,也是絕世武功!

「幫主!」有人迅速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我方才和人追蹤那群綠色的烏鴉,它們直入樹林,太過密集的樹叢,無法追蹤。但是這宅子的背景,我已探听了出來。」

「什麼?」吳半中微點了下頭,示意乞丐說下去。

「就是……」小乞丐看了看站著的眾人,深吸了口氣,「這座宅子屬于一家富戶,可是這富戶在七年前的某夜,被人血洗滿門,官府認定是流寇搶劫而定了案據說經常夜半時分,有人听到鬼唱歌,看到熒光點點。都說是怨氣不散,從此宅子也再無人敢靠近,就連打更的都繞道而行,因而成為城中禁忌之地。」

風吹過,樹上的樹葉飄飄的落下,人群中有人驚 一聲,卻是一片樹葉撫過頭頂。

眾人哄笑中,塔檐上的傾靠著她的身體,「我們走好嗎?」他不自在的動了動,「滲人。」

顯然,有人因為剛才那群綠色的血烏鴉感覺難受了。

那群烏鴉,那血翅痕跡,就連久混江湖的人都覺得陰森難受,更別提他這只見風月的普通人。

「好!」她挽上他的手,站起身。

耳邊,吳半中的聲音還在絮絮,「我會連同黑白兩道的威望人士,對這本琴譜做出鑒定,請眾位指派信得過的人士共同守護這本書。」

傾借著她的力量站起身,忽然腳下一滑,靠上她的身體。

「怎麼,嚇著了?」她笑著扶上他的腰身。

秀美的男子揚了揚弧度漂亮的下巴,「坐太久,腿軟了而已。」

「嗯?」她眼中閃過戲謔的光芒,「做太久,腿軟了而已?」

「男人的尊嚴問題,少不了今夜要讓你把話收回去。」他冷冷一哼,眼中火焰輕跳。

她玉掌微晃,笑的輕佻,「果然,男人的尊嚴都是靠兩寸肉來博的。」

他漂亮的雙瞳輕眯,眼角挑向她的眼眸,「才兩寸嗎?」

「忘記了。」她答的隨意,「一會好好量量。」

他的笑聲輕輕播撒,在月光下含著濃濃的情、欲之色,她清楚的記得,昨夜的他也是這麼笑的,絲絲輕揚,就像他手中的琴聲一樣勾人魂魄。

她忽的蹙了下眉頭,未見身形動,已拉著他躍入空中,于此同時數點寒星破空而來,最後傳到的,才是一聲輕喝,「什麼人偷窺!?」

「不可!」

「且慢!」

各種聲音都晚了,暗器的始作俑者本就是下意識的出手,再是出聲,待所有人阻止的時候,那暗器早到了塔上。

各種清脆的交擊聲,敲打著瓦片閃出的火星濺起,可那里哪還有人?

武當掌門靈虛白眉一顫,「好快的身法。」

天空中,悠悠然的飄來一句清冷的嗓音,「武林公然聚會,何來偷窺而言?‘蜂娘子’,念你下意識出手,略懲薄戒,切勿再傷無辜。」

聲音沒有方向,幽幽飄渺而至,判斷不出年紀身份。所有的人茫然的望著天空,又何曾看到半點痕跡。

再低頭,那發出暗器的女子手指捂著自己的胸口,指縫中紅色的血珠沁出,她的腳邊,整整齊齊插著八枚‘寒星鏢’。

這武林聚會,為了多靠近些,難免擁擠,她的身邊同樣也站滿了武林人士,幾是身子緊貼,但這八枚鏢,竟然穿透了無數人牆,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到的落在她的腳邊。

這一下,連德高望重的幾位掌門臉色都變了,吳半中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你剛打了幾枚出去?」

女子慢慢的攤開掌心,手中赫然躺著一枚「寒星鏢」,艱難的擠出兩個字,「九枚。」

青城掌門張破流比吳半中更快一步的拈起那枚「寒星鏢」,目光撒過女子的傷口,「半分,若是左移半分或者再深半分,你都沒命了。」

身法,手法,準度,都讓人瞠目結舌。

更瞠目結舌的是,沒有一個人看清了來者的容貌。當塔檐上男子笑聲傳來的時候,他們幾乎同時捕捉到了,可就是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

那人的敏銳度,竟比他們的目光還快;那千里傳聲的,又分明是個女子……

張破流和吳半中對望著,對彼此的眼神中讀到對方的心意——這「定州城」,究竟引來了多少武林隱士,世外高人?

「藍衣坊」最頂尖的小倌房內,女子壓著頎長完美的人,听著他爽朗的笑聲,感受著耳下胸膛陣陣的起伏,手指在他緊致的腰身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下,「你很開心?」

他輕哼了聲,不是疼痛,更像邀請,「從來沒想過,我也能這樣月下飛舞,像神仙一般。」

「沒人說你如神仙一般嗎?」她手指騷弄著他的腰身,換來他輕輕的顫抖,臉上笑容更炙。

她沒有說出剛才躲閃出手傳音一系列的動作,不想擾了他的興致,也根本無意去炫耀什麼。

「有嗎?」他眨著眼楮,似是在回想,唇角的笑卻更大。

她發現,每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楮彎彎,猶如新月秋水,配上那獨特的神采,勾魂攝魄。

他雙手攬上她的腰身,將她困在自己的懷抱,「解衣,再給我一個神仙般的晚上,好嗎?」

一瞬間,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小小的祈求,感受到了他臂彎間存著的力道,生怕她下一刻就不見了的緊擁。

縱然是鏡花水月,或有一剎盼是真。

那雙始終不羈的眸子有了些許的震動,她手過處,輕紗落地,「承君相邀,不敢相負。」

不知是貪戀,還是開心,今夜的他比之昨夜更加瘋狂,更加的開放,留戀著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索取。而她,也發現,自己與他的契合,更加的無間,也更加眷戀這男子火焰般的熱情。

「你是妖精。」繾綣中,她嘆息。

「那你就是神佛,再是妖精也逃不過你的收服。」他以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如果,他們以為這一次再不會有人騷擾而極致纏綿到天亮,那只能說,來者不合時宜。

不僅僅是不合時宜,還不懂禮貌。

「客官,鳳凰正在接客,您們能不能外面等……」

「客官,鳳凰不接男客,不接男客啊……」

「客官,鳳凰身子弱,可經不住七八人一起啊……」

「客!」老鴇一字之後忽然無聲,似是被人點了穴道。但是此刻單解衣已睜開了清明的眼,看看傾惺忪的眼神帶著朦朧,不滿的蹙了蹙眉頭。

門上傳來幾聲有禮的叩響,「請問房中是不是鳳凰公子?我等幾位盼公子一見,願以一個時辰百兩銀子的價錢,懇請公子撥冗相見。」

沒有回應,門外人顯然不死心,第二次開口,「听聞鳳凰公子乃是‘定州城’中最頂尖的琴師,吾等只想听公子一曲,听完便走。」

單解衣眼中不悅的神色剛起,某人的手指點上她的唇,細細的摩挲著,慵懶的嗓音旋即響起,「我出兩百兩一個時辰,請你們候著。」

她笑了,「沒想到,你還真有錢,不如你買我好了。」

他勾了勾唇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日給了閣主萬兩白銀做我的纏頭。」

「我不想每日清晨被人騷擾。」她懶懶的開口,「只是我的住宿費,和你沒關系。」

這般男兒又豈能用銀兩衡量身價?若她說是,只怕這鐘靈毓秀的男子一腿就將她踹下床去。

「可是,還是被騷擾了。」他的眼神撇向房門的位置,不耐。

他不耐煩,門外的人更不耐煩,壓低的嗓音細細碎碎的,被她听了個清楚,「掌門,不過是個青小倌,直接闖進去就是了,何必給他面子。」

他的聲音才落,另外一個聲音幽幽的響起,從房間里似有若無的傳出,「嗯……還要……啊……別……別模……」

女子的手掌頓在空中,拍也不是,停也不是。

就在這一猶豫間,房中的聲音再度傳來,「您輕些……鳳凰腰……可……可要斷了……嗯……」

最後一個音,從鼻子里輕輕的哼出來,婉轉了幾個調,**蝕骨,直酥到了心尖上。

白發老者臉上表情怪異,手一揮,「晚間再來。」

幾個人影匆匆去了,下時,還有女子情不自禁朝那緊閉的大門看了看,狠狠的咽了下口水,這才轉身離去。

「我想你不喜歡與他人接觸,這樣不是很方便?」他調皮的眨眨眼楮,手臂攏上被褥,「這下幾個時辰的清靜是找來了,睡覺。」

他閉目睡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而她默默的望著那張剔透絕美的容顏,靜思。

傾,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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