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大雨如注,間或閃過一道照亮天地的白光,隨後便是春雷滾滾而過。
幸存者小隊外的圍牆腳下,原本堆好的垃圾被清理出兩三米寬的道路來,一條黑影拿著把鐵棍正在賣力地撬著被雨泡的松軟的磚坯,雷電閃過,照出他驚惶四顧的臉,正是下午時候被羅博趕出小隊的阿振。相比被打斷四肢扔出去的杜維和等人,他倒是沒有受到什麼更大的懲罰。
「挖,挖爛你!挖死你們!敢把我趕出來,我就讓你們死!」他一邊喘著氣一邊挖牆腳,除了雷響雨聲外,周圍靜謐的可怕,以至于他不斷疑神疑鬼地四下張望。
除了周圍的垃圾堆外,圍牆本就是豆腐渣里的豆腐渣,阿振沒用多久就把牆腳處捅了幾個大窟窿,牆體更是搖搖晃晃,又被他用力推了幾下便轟然倒在地上,破開一個足夠三四人並排通過的豁口。阿振望著圍牆內上百米外工地上的火光大笑了起來︰「全部等著死去。」
隨後他丟下鐵棍,走到一輛停放在不遠處的面包車旁邊打開了車門,杜維和等幾個手腳折斷的人都擠在車廂內,發出虛弱的申吟。
「弄好了嗎?」望見阿振,杜維和精神一振,面露喜色地問道。
「快了,就差一樣東西了。」阿振抽動面皮笑了笑,忽然探手抓著杜維和的肩膀就向車下拉,「還差點兒誘餌,就借杜大哥你們幾個身上的肉用用。」
「阿振,你做什麼?你瘋了嗎?」杜維和大驚著掙扎,然而每一動都會牽扯到斷裂的部位,把他疼得呲牙咧嘴,「阿振,我們兄弟一場,你給我留條生路,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
「兄弟?要不是你出什麼餿主意,老子怎麼會被那死胖子趕出來?你以為老子稀罕你的東西,我告訴你,誰TM得罪了我,我就讓誰死。今天,不光是死胖子他們,連你們也一樣,一個人也別想活。」阿振用力把杜維和拽下車,像拉著一條死狗般拖曳在泥濘里,一直拖到剛倒塌的豁口旁才放下,這才喘著粗氣道,「放心杜大哥,一會兒兄弟不會讓你難做的,絕對是一刀下去不費第二刀,一點兒也不痛苦。」
「我去你媽的!阿振,你……」杜維和對阿振的性格倒也了解頗深,見自己沒有了活路只得破口大罵,然而只罵了一聲眼楮忽然瞪得溜圓,滿臉都是驚駭之色,「看你後面是什麼怪物?」
「看你後面是什麼怪物……你看你後面……哈哈哈……」阿振瞧著杜維和的表情哈哈大笑,學著他的強調喊了兩聲才嘲弄地道,「杜大哥,現在玩這些花招還有用嗎?你手腳已經被打斷動不了,就算我回頭去看,你還能用嘴咬我一口不成?我現在要回頭看了,你快來咬。」
瞥著杜維和被揭穿心思後面如土色的樣子,阿振得意地笑著慢慢側轉身體,正要繼續嘲諷杜維和兩聲,一條粗大的觸手猛地纏繞在他的脖頸上,將他慢慢地提離了地面。阿振雙手摳在那條堅韌如鐵卻滑膩膩的觸手上徒勞地踢騰掙扎著,然而另一條觸手已經如蛇一般地滑向了他的頭蓋骨。
隨著一下仿佛捅破了紙盒子的沉悶響聲,咕嘟咕嘟吮吸的聲音被一個巨大的霹靂遮蓋了過去。
……
圍牆之內,小胖子羅博已經飛快地洗完了澡,連衣服也就著接好的雨水揉了幾把,只擰個半干就披在身上向三竄去。提著手電巡邏的黑狼瞅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開始為他默哀。
季冉的帳篷倒也好認,羅博腦海里翻滾著那雙凝脂白玉般的長腿,糾結著等下自己應該用文雅點的方式呢還是粗魯點的,他的心怦怦地跳著,一夜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對他來說還只存在于幻想的階段,他甚至想不出假如跟季冉*之後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才算正確。
不管了,先辦事兒再說。
小胖子圍著帳篷轉了幾圈,終于下定決心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掀開帳篷的簾子鑽了進去。
然後……一支冰冷的手槍頂在他的腦門上。皮膚黑黑的小女孩童彤寒著臉瞪著他問道︰「你想干什麼?」
「呃,那個……你姐姐在嗎?」小胖子發現居然忘記了帳篷里還住著這樣一個小魔星,小女孩手里的槍就像兜頭潑來的冷水,他勃發的春情頓時被削減了大半,掃視一眼只有童彤自己的帳篷,羅博磕磕巴巴地問道。
「季冉不是我姐,她出去洗澡還沒回來。」童彤收回手槍,冷冷地說,「但是像你這樣找個理由就隨便闖進女生的住處,難道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嗎?」
「對不起。」誠心誠意地向小女孩道完歉,羅博灰頭土臉地退出了帳篷,忽然啪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暗罵自己蠢得像頭豬,既然是一夜,怎麼能夠在自己的帳篷里,還是打野戰更為刺激點。
不過,不知道那個小妖精跑到哪里去了,莫非要跟我玩躲貓貓。欲火再起的羅博覺得等到抓住她後一定要認真地提醒她︰躲貓貓是一項危險的游戲。
「咦,小胖子,你不去巡邏站這兒發什麼呆?」穿著一套明黃色戰斗服的季冉出現在羅博面前,頭發已經被挽起,手里還提著洗干淨後滴水的破衣服。她方才花了兩個基本點在小G的平台上兌換了這套勉強正常點能穿的衣服,又把換下的衣服洗了洗,剛走回帳篷就看到羅博站在那兒雙手探探收收的對著空氣玩抓女乃龍爪手。
「你可急死我了,我們等下去哪?」羅博瞧見季冉被緊身衣服包裹得性感畢現的身材,更是火急火燎心癢難熬,恨不得一把把對方抓過來好好把玩一番才罷。
季冉滿頭霧水︰「急什麼?什麼我們?你腦袋沒問題?」
「他想泡你,剛才還鑽進帳篷來偷窺呢,不要臉!」童彤從帳篷里探出小腦袋罵了一聲,又倏地縮了回去。
羅博對小女孩又氣又憤又窘,不過對她毫不留情地捅破窗戶紙的舉動還有些感激,連忙偷眼觀瞧季冉的反應。
「想泡我?」季冉把小胖子詭異的舉動和自己之前做的事情略一聯系,便意識到小胖子明顯是誤會了,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呃,你找錯對象了,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既然你已經洗完澡了,還是回去睡覺去。」
這句平平淡淡的話猶如直接將他從萬丈高一腳踢下,巨大的失落感讓他幾乎有種虛月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