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殊途 第十四章 初現倪端

作者 ︰ 花水

困在記憶中,無處可逃,無處懺悔。無論是否悔悟,我們曾經愚蠢的行為始終揮散不去。

——GilbertParker(作家)

亞歷克幾乎是氣急敗壞的來到了聖殿,甚至來不及等其他聖騎士們行禮打招呼,劈頭就問,「光明聖騎士人呢?」

卡洛爾行禮的手僵在那里,倒是盧卡反應快的很,「還在聖殿後面的禁地。」

話音剛落,就見亞歷克幾乎整個臉都變色了。

「出了什麼事情?」雷塞斯眼角一跳,直覺性的覺得不妙。

「你們自己看!」亞歷克遞給他們一份書信。

「緒嗒王國全滅!?」普羅提那失聲叫了起來,「這怎麼可能!?」

其他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盧卡的臉色青白了一陣,那天他不知道被施了什麼法術,等到回過神來,那個古里古怪的男人早就失去了蹤影,只剩下卡諾恩神色難看的站在原地。回來後,卡諾恩就一頭栽進了禁地,就沒見他出來過。吃食也是在里面,沒和大家一起。

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卡諾恩不說,盧卡不清楚,其他人就更不得而知了。

「可惡,下次看到那個王八蛋絕對二話不說先砍上去!」這句話這幾天盧卡也說了無數次。

「……現在怎麼辦?」

天空聖騎士斯凱特沉吟了下,「我去。」

「不行,禁地是誰都不能進的。」

無奈的看了眼緊張兮兮的盧卡,斯凱特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你們偷跑過去的次數還會少?」

「可是……」

「這次是特殊情況,自然特殊對待。」亞歷克顯然也覺得這種事情是拖不得的,「之前卡諾恩都沒把你們扔去光明神那里懺悔,這次也不會。」亞歷克當機立斷的說,「斯凱特,我和你一起去。」

總是溜過去的盧卡和雷塞斯有些訕訕的模了模鼻子。

兩人很快就來到禁地深處,「卡諾恩,你在里面嗎?事態緊急!」

亞歷克叫了聲,聲音不敢太大,禁地深處,光明神的威壓感愈加的大起來,沒人敢真的放肆。

過了會兒,繁華的大門緩緩打開,卡諾恩走了出來,直接嚇到了教皇和聖騎士。

「你……半個月不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鬼樣子?!」亞歷克覺得自己三魂被嚇掉了兩魂半——卡諾恩原本就有些過分白皙的臉色,此時更加的蒼白了,甚至轉變成了一種病態的蒼白,隱隱泛出一種青色。他的神色疲倦,整個人看上去仿佛是不負重堪般的,隨時會被壓垮一般。

「……卡諾恩,雖然我不清楚那次您去緒嗒王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請保重您的身體……您是我們聖騎士們的精神支柱。」斯凱特也是滯了半晌,才隱晦的提醒對方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如果你都倒下了,要我們怎麼辦?

「……出了什麼事情……?」連聲音都嘶啞的有些厲害。

亞歷克擔憂的緊緊皺起眉頭,可還是將信件遞了過去。

「……」沒什麼表情的消化了一個國家滅亡的訊息,卡諾恩想了想,問,「還有別的情報嗎?」

「沒有了,公會說那座城很遠就能聞到血腥味,已經變成了死城……而且黑暗氣息濃重的靠近都靠近不了……附近的國家也開始人心惶惶,有人說魔族;也有人說黑暗神要降臨。」

「……」卡諾恩握了握拳。偏偏是這時候……

莫洛……這個名字,怎麼會不熟!

當年弗烈德就提到過這個名字,是莫洛殺了萊塞斯的老師;雖然萊塞斯事後說普拉其實是他殺死的,但是他也提到過莫洛這個名字。換句話說,無論哪方面看,莫洛都不會是無辜的。他對于萊塞斯的態度相當奇怪,卡諾恩幾乎可以判定弗烈德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才堅持襲擊者是莫洛,殺死普拉的也是莫洛。然而,能夠用來判斷的信息到底太少,還有他臨走前留下的話……

卡諾恩抿著嘴,死城,濃厚的血腥味,盡管不像是莫洛的手筆,但莫洛確確實實透露著要他過去見他的訊息。看來,只有親自跑一趟了。

「我去。」

「卡諾恩!?」

「不可,光明騎士長!」只有在非常嚴肅或者有外人的狀態,天空騎士才會這麼稱呼卡諾恩,而現在顯然是前者。

「無妨,我至少能自保。」

卡諾恩說話的語氣讓斯凱特意識到對方心意已決,不過是告知他們決定而已。

「……那麼這次您歸來後,是否可以和我們說說具體發生什麼事情了呢?」斯凱特退讓了一步,雖然說是退讓,其實卡諾恩是沒有義務解釋的。

至少從前是如此,而今今非昔比,他們彼此已經是能夠交托後背,生死與共的同伴了。

「……我會斟酌。」卡諾恩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給出承諾。

斯凱特蹙眉,這次的事情,恐怕很不簡單了。

卡諾恩沒有听從其他人的勸告,撐著瞬移向緒嗒王國的方向,在邊緣地區的時候,他再次听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不滿和心疼,「身體那麼差,還強撐著來,這怎麼可以?我又不會跑掉。」

「……莫洛,果然是你干的麼。」卡諾恩轉過身,冷冷的看著莫洛。對方臉上的神情……若不是知道此人不好相遇,真的會以為是個關愛後輩的好長輩。

「是也不是。」莫洛撇了撇嘴,這個有點粗魯的動作偏生就讓他做的帶上了一種瀟灑和吸引力,「我只是給他們了點暗示和催眠,然後時間到了,給了他們一個‘指令’,他們就開始自相殘殺了。」他眨眨眼,「是不是很棒的方法呢?甚至不用花力氣自己動手。」他比劃了下,「我只是讓他們每天面對著相同的‘裝飾’和‘建築’,不過短短的一年不到,就都撐不住了呢。」

「……」即使隔著這麼遠,卡諾恩都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漂浮在空氣中的腥氣和臭味。不知不覺,卡諾恩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真的不想學嗎?」莫洛帶著誘惑的口吻說,「你和萊塞斯不一樣,和我應該是同類才是。而且,其實你找到了萊塞斯抽走的書了?你應該已經心中有數了?來,我可以教你。你也很清楚,這可以讓你通往真相,不是嗎?」

「你倒是好心……」卡諾恩按捺住暈眩,嘲諷的說。

「對于萊塞斯最鐘愛的弟子,我一向很有耐心。」莫洛笑眯眯的說,忽然,他上前一步,伸手按上卡諾恩的額頭,「有點發燒了,還是不要硬撐了。」他的聲音溫柔,「好孩子,回去休息。等你好了,我來找你。」

他笑著,對于卡諾恩的震驚神色沒有一絲的動搖,毫不猶豫的將卡諾恩送回了聖殿。

面對著空曠的大地,莫洛無聲的笑了,「真是的,那麼多年了,我好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呀。」他說,腳步輕快,卻在轉身的時候,忽然被一雙手拎著了袍子。對方的力氣很大,幾乎將莫洛整個人拎了起來,然後狠狠的把他按上了一邊的大樹,發出了沉重的撞擊聲。

莫洛動了動手指,卻硬是抑制了攻擊的□。

他看著眼前這個冒犯他的人。對方渾身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可是其中逃出來的一縷金發,還是讓莫洛很輕而易舉的確定了他本來就想到的對方身份。

「好疼哦。」他抱怨的說。

「我說過,離那個孩子遠點!」聲音從斗篷下傳出,帶著一種冰冷的憤怒。

然後莫洛就開始笑起來,越笑越厲害,偏偏還不發出一點聲音,僅僅是肩膀劇烈的抖動和面部表情,說明這個人笑慘了。

「我還在想,做了那麼多,你怎麼還不出現呀……」最後,他停了下來,音調卻猛然低沉,委婉、優雅、帶著黑色調的危險和魅惑,「你終于出現了……萊塞斯……」

周圍的風向陡然一變,肅殺之氣幾乎形成了實質性的漩渦,卷起了一地的枯葉。

莫洛卻不以為意,含笑看著面前挾制住他的人。

對方沉默良久,終是松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你知道我沒死。」

「呵呵,當然,當然。」莫洛說,「如果你真的以那種方法死去,你真的覺得,我會讓你的弟子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我知道你沒死……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對于你寵愛的孩子,我不介意分點關懷給他。」

「……我將所有的力量都給了卡諾恩。」

「沒用的……」莫洛吃吃的笑起來,手指指著對方的心口部位,「你也發現了,明明用了傳承的法術,可是你卻沒有變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相反,因為你把你那隸屬光明的力量全給了你的弟子,我給你的黑暗之力終于掙月兌出了束縛。你確實把黑暗之力也轉移給了你的弟子……但是那是深入你靈魂的力量,即使清空,也還會再生。」

莫洛頓了頓,仿佛沒看到對方微微顫抖的手,嘆息般的說,「真是可憐啊,那個孩子。他以為你為了他而死,所以痛苦萬分。他甚至為了你卑微的去乞求永遠都不會回應他的信仰。可是他不知道,你所謂的‘給予力量’,只是你想要擺月兌我給你的束縛而已。」莫洛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現在連那孩子的靈魂都有了我的力量,我很中意哦,就好像是我們的孩子一樣,你說,是不是呢,萊塞斯?」

「……」

「呵呵,你不說話?我可以感覺到你很痛苦。」莫洛的臉上露出了憐惜,「那麼多年前,你的心機就深沉到讓我喜愛。你不甘心,所以想出了連環的計劃,想要我徹底死去,可是啊……」他走上前,湊到萊塞斯的耳邊,宛如惡魔般的呢喃,「我說過,萊塞斯,你是我的。」

「即使是死,你還是將屬于我。」

將自己的表情掩藏在斗篷下的萊塞斯冷冷的勾起嘴角︰莫洛,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太小看卡諾恩的你,會失敗的。

你當卡諾恩是幼獅來逗,但是……

卡諾恩可是條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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