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楊天為鱔魚出售的問題傷透了腦經,按照自己鱔魚這品質、這味道口感,在楊天的預期里價格應該在八十元左右。可事實卻與願望相差很遠,出價最高的也才四十多元,和平時市場上面沒什麼差距。越說後面加個越低,好像有人故意在壓著價格。
這黃鱔可有獨一無二的口感,價格上不去,自己情願留著不賣。再說小縣城不行,我可以去大城市呀,我不相信就沒有一個識貨的人,有眼不識這金瓖玉。正想著是不是去大城市走一趟的時候,突然接到王哥打來的電話,在電話里面他說幫自己找了一個買鱔魚的老板,現象正要過來,叫自己別亂走到時找不到人。
這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看看想什麼來什麼,不管能不能成至少多了一次的希望。指針走向十一點,天氣越來越冷,楊天和自己的父親坐在家里烤著火慢慢的等待著。
「小天,黃鱔弄好沒?這次可得多弄點,這麼冷的天我可是冒著嚴寒給你帶大客戶來喲!」人未到聲音先到,洪亮的聲音差點把父親手的煙給嚇掉了。
「我說王哥,你別那麼大的聲音好不好,我家這不是預制板房,屋頂沒了你出錢修呀!」自從認了王老做干爺爺後,楊天和王兵的關系就越來越好,兩兄弟沒事就用電話聊上幾句,用父親的話來形容,你親哥都沒見你這麼親近過,可見關系之好。
「修就修,我就當孝敬我父母。」王兵一臉的微笑,看著眼前這位兄弟有種說不出的親切。
「你好!我叫李思渝,我听王哥說你是王老的干孫子,我是同王老一個小區出來的,如果你願意就叫我李姐!」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楊天他們的談話,隨著聲音看去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站在王兵的後面,瓜子臉、柳葉眉,眼楮不大但明亮有神,烏黑的頭發、雪白的皮膚,配上芊芊細腰,給人一種柔弱而且果敢的感覺。
「李姐你好!我叫楊天,你可以叫我小楊或者小天。歡迎你來這里我的家鄉,希望我養殖的黃鱔能讓你滿意。」
「呵呵,小天只要你的鱔魚都如送王老的那種品質,我想我會很滿意的。」初次看見楊天,給人的感覺就是鄰家的孩子,雪白的皮膚和自己有得一比,兩道劍眉瓖嵌在明亮的眼楮上,給人一種很難揣摩的氣勢。瘦瘦的身材感覺很柔弱,但那白皙的手上鼓起的青經讓人感覺這人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瘦弱。
「李姐放心,我養殖的鱔魚都表里如一,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你看是先吃飯還是先去看黃鱔?」
「先看黃鱔!這樣吃飯我放心些。」李思渝是一個女強人,不然也不會以不滿三十的年齡掌控那麼大的連鎖酒店。
「那行!」
楊天在前面帶路,迎著寒風他們來到楊天的養殖廠,整齊的池塘一並排開,隨著風的吹動蕩起一圈圈的波紋,在池塘旁邊新種下的小樹,搖曳著身子好似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已經枯萎的水葫蘆在水池里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似乎在對鱔魚說,我雖沒有手臂但我依然能為你們遮風擋雨。
李思渝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這就是養殖的地方,這里就養著自己需要的東西,養著那高品質的鱔魚。還記得那天自己親手接過的報告,上面的每組數據都那麼讓人震驚,那麼讓人不敢思議。高達27.8克的蛋白質,維生素、鈣、鐵、磷每樣參數都那麼的耀眼,那麼的鮮明。自己本以為要培育出這麼好的鱔魚,其養殖廠應該是寬闊的,先進的。但到這里的時候才發現這完全與自己的想法相反,除了規範、自然就再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楊天拿出食物,用手輕輕彈動水面。隨著聲音的傳遞,鱔魚好似得到某種命名,一條條從池底快速的竄出,圍著平時喂養的地方,上下歡騰。這次楊天沒有用食盤,只是用手把一點點的食料拋下了池塘,食物落水黃鱔快速的迎上,瞬間咬住食餌,然後躥向池底。隨著食料的拋撒,鱔魚越來越多,一朵朵潔白的浪花憑空出現,帶著歡樂,帶著愉快展現在人的眼前。
從鱔魚的出現李思渝就認真的觀察著,看鱔魚吃食的情況,看他們身上的花紋是不是和自己拿到手里的一樣,有沒有差別。然後又看看楊天手上的食料,是不是添加了某種東西,是不是帶這某種刺激物種。要知道鱔魚是會冬眠的,天氣的寒冷會減少鱔魚的采食量和活動範圍,但是在楊天這里看到的卻是活躍的鱔魚在歡快的吃食。他沒有大棚,沒有能調控水溫的任何裝置,用手模模水溫,冰冷的感覺讓人都很難適應。但是就是這樣的水溫卻依然沒有阻止住鱔魚的吃食,他們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瘋狂而又平靜。
用網隨手撈起一條鱔魚,掂掂它的重量,沉重的感覺夾雜著絲絲的冰冷,看著手里的鱔魚,它只是平靜的躺在手里,並沒有因為人而感到驚慌,也沒有因為人而四處扭動。它就那麼安靜的呆在手里,就想一個剛吃飽的孩子,平靜的睡著覺。
「怎麼樣?李姐對這黃鱔的品質還滿意嗎?」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該看的地方都已經看了。經歷過那麼次的失敗,楊天已經養成了波瀾不驚的習慣,即使現在李思渝說沒有到達預期的效果,楊天只會微微的笑一笑。
「小天這里鱔魚的品質沒什麼問題,但是我還是想看看你養殖的餌料,想帶回去化驗一下,你看可以嗎?。」東西做大了,考慮的東西也就很多,往往一個不小心的事情,就會造成很大的後果,會砸掉一個經營良好的品牌。所為品牌效應,就是說的這東西。再打個比方,有一位客人在你這里吃飯,在飯菜里面吃出一根頭發,這本來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是如果他把自己吃到頭發的事情發送到網上,發送到**里面,說某某品牌的酒店在他們的飯菜里竟然吃出了頭發,這事經人這麼一傳播,那麼每當人說去某某酒店吃飯的時候,人家就會說別去那地方,听說他們那里的飯菜不干淨還是到其他地方吃。即使在不同的省份,不同的地段,人家也會這樣說,這樣認為。
「當然可以,李姐要看我這就帶你們去。」
楊天又帶李思渝去了放置食料的地方,楊天知道李姐的心思,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說就沒有人知道這養殖的秘密,沒有人能查出有初級營養液這種物質。隨後李思渝帶走了楊天現抓的兩條鱔魚和飼養的食料,並告訴楊天她會連夜拿去化驗,最遲明天早上通知你,並說出如果沒什麼問題自己願意用每公斤二百四十元的價格收購楊天手里的所有鱔魚。
時間不長,到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楊天就接到李思渝的電話,在電話里李思渝說剛得出的報告沒任何的問題,叫楊天趕快組織人員,做好捕撈準備,等她一到就可以開始捕撈。
楊天得到消息後趕緊叫起自己熟睡的父母,通知父親去找人幫忙,通知母親起來煮飯,人家早早的過來,一定還沒吃早飯,既然幫你干活你總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干。就連楊天自己也不能閑著,一會找抓魚的工具,一會又找裝魚的東西,同時還要隨時觀察池塘里的水下降的情況,快了怕鱔魚凍著,慢了又怕人家久等,自己不好意思。
天亮了,隨著李思渝的到來拉開了鱔魚豐收的樂章。在人聲鼎沸的池塘里,一桶桶鮮活的鱔魚被人們運送到池塘邊,一百斤,兩百斤…….鱔魚越來越多,池塘越來越空。除了龍鱔和少量新挑選出來的種鱔外,幾乎所有的鱔魚被全部撈起,等待過稱裝車。
最後四千多斤的鱔魚被全部抓取,看著李姐遞過的支票,上面一長串的零讓楊天感覺自己好似身在夢里。這可是五十多萬呀,這就是自己養殖半年的成果,或許他在有錢人眼里只是一點小錢,或許他還抵不過人家手里的一瓶酒一個包,就連自己干爺爺送給自己的車也抵不過,但是這是自己幸苦賺來的錢,這是自從有小寶後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錢,這同時也是自己創業的第一桶金。有了它自己可以買很多小寶一直吵著要的實驗器材,有了它自己可以讓父母、哥哥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有了它自己可以開公司、做研究,讓自己的村、自己的故鄉、自己的祖國更加的繁榮,更加的美麗。
想想自己,想想當時在父母身前、在親戚朋友面前發下的誓言。自己做到了,從此以後自己再也不是那半年來為找工作而忙碌的楊天。也不是看著女朋友擁入別人的懷抱,而自己還要說謝謝的楊天。更不是畢業半年後還要讓父母為自己打錢做生活費的楊天。
一切的一切都過去了,自己要感謝小婷,因為他讓自己喝醉。自己要感謝小寶,因為他讓自己知道了生活是要有奔頭的。自己更應該感謝帶給自己生命的父母,讓自己讀大學的哥哥,讓自己成功的干爺爺和那些為自己學費而伸出援助之手的親戚朋友。
感謝的人太多了,激動的楊天用手一次又一次的抹去眼中的淚水。那張輕輕的支票在自己的手里是沉甸甸的,那上面的數字在自己手里是有生命的,它能讓自己的理想結出豐碩的果實,它能讓自己的親人、朋友看到美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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