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大年三十這天,各家各戶都會準備好香蠟紙燭、鞭炮和祭品,帶著自己的家人,帶著自己的心事來到自己祖先的墳前,燒一柱香,許一個願望。希望祖先能保佑自己及其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楊天雖說是搞研究的,是學科學的,但是他依然不反對這樣的祭典,因為這大家對孝的理解,對祖先的緬懷,這是一種虔誠,一種紀念、思念的方式。古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說話,每一個人在自己死去的時候,都希望自己的親人、後人每年在自己的墳頭燒一把紙,點一對蠟。
所以楊天一樣同家里的父母、哥嫂和煙雨一起來到自己爺爺的墳上,先點香,後點蠟,然後楊天和大哥楊文一起動手拔掉墳上的枯草、樹苗,父親在墳頭燒這草紙。
這是楊天親生爺爺的墳墓,楊天的爺爺是當過多年兵的老革命,最早是地主家庭出身,然後家庭落敗被GD抓去做了壯丁打小鬼子,然後又打GCD,最後盧漢起義參加抗美援朝,一身經歷戰火無數,最後退伍回家才生下楊天的父親楊毅。
從小楊天听著爺爺的故事長大,部隊打散被,他到處幫人,後面進入盧漢起義部隊做了一個炊事班的班長,爺爺一直說一個故事,就在他當炊事員的那些年,遇到一家窮人家里死了人,當時請人安葬需要一斗大米,但是這個家里窮,沒有任何的余糧,更別提什麼大米。
爺爺心好,叫來自己班里的幾人一起把人給安葬了,而且每頓他還打上一缽米飯和菜端給這家窮人,後來部隊前行,爺爺也就和這家人分別了,直到爺爺去世的那年,楊天還听起他說這個事情。
「爺爺,又一個大年來臨,不知道你在地下好嗎?和婆婆、二爸他們過的好嗎?爺爺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仿佛還能聞到小時候你煮的油渣飯的香氣,仿佛還能听到你在我耳邊說話的聲音。」
「爺爺,小時候你最疼我們這兩個孫子,有好吃的給我們吃,有好耍的給我們玩。我還記得第一次你教我編鳥籠的樣子,我還記得我坐在你旁邊你講故事的樣子。我肚子痛你哄說模模就不痛了,我犯錯你教我做人。爺爺,我真的好想你,想你的笑容,想你說話的身音,想你一切的一切。」
「爺爺,今天大年我把你的小孫媳婦帶來了,她叫煙雨,一個懂我、愛我的好女孩子。爺爺你走的時候,沒能看一眼我的媳婦,今天我把她帶到你的墳前,讓你看看,希望你地下有知能保佑我們家平平安安,能保佑我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爺爺我想你!」
爺爺在楊天心中留下太多的記憶,老人家慈祥、和藹,對誰都是一臉的微笑。爺爺去世的時候九十有六,算得上真正的老壽星。當時爺爺去世很突然,連楊天盡孝的機會也沒有。
所以楊天有時很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守著爺爺咽下最後一口氣,為什麼不守在爺爺的身邊。今天楊天把心中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他流著淚一點一滴的向老人傾述,傾述他對爺爺的思念之情,傾述他對爺爺的愛。
「爺爺我叫易煙雨,今天第一在你老人家的墳頭上香,我希望你能接受我這個孫媳婦,希望你在天有靈保佑我們家的每一個人,保佑他們身體安康,萬事如意。」煙雨拉著楊天的手,跪在爺爺的墳前,平靜的說道。
楊天是一個好強的男人,自從自己跟著他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楊天落淚,看見楊天最脆弱的一面。他是一個男人,他能承擔起一切,但是他再怎麼堅強,都有脆弱的一面。煙雨雖然沒看見過楊天的爺爺,但是通過楊天她知道爺爺一定很疼他,因為楊天最後的一句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是發自內心的呼喊,發自真心的想念。所以她敬重這個未成見面的老人家,謝謝他教育出這樣一個優秀的人。
「好了,小天、煙雨你們倆都起來吧!爺爺地下有知會听見的,小弟你也別難過,只要我們心里想著爺爺,他老人家就一直活在我們的心中,听話地下涼別感冒了!」大哥楊文模模雙眼角邊的淚水,他一手拉起楊天,一邊說道。
自己也想爺爺,想念他老人家做的油渣飯,想念他的一言一行。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過去的事永遠也回不來。思念的話只能留在心頭說說,因為爺爺還在心中,他依然沒有離開。
「小天听後,起來吧!爺爺看到煙雨會高興的,你別傷心了。」母親同樣安慰的說道。
「咚、咚、咚」三個響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楊天看看眼前的眾人,然後擦去了淚水。
過大年人團圓,今年算是村里聚得最齊的一年,伙伴里面除了陳操以外全部都回來了。子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全村上下鞭炮齊鳴,大家特意購買的禮花同時也升上了夜空,把原本漆黑的天空染上了炫麗的色彩。
今年大年不僅煙雨在楊天家,同時還有煙雨的父母。煙雨的父親雖然是農村出生,但是兩個老人都已經去世,自己又沒幾個親戚兄弟,既然女婿說了在他家過年,那就過吧!
「爸、媽、岳父、岳母新年快樂,楊天祝福你們新年大吉,四老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祝福大哥、大嫂心想事成、快樂健康,祝福我親愛的煙雨快快樂樂、平平安安,漂漂亮亮,永遠都那麼美麗,那麼動人。」伴隨著禮花升級的聲音,楊天大聲的祝福道。
「還有鬧鬧,還有我鬧鬧!」「喳喳也要,喳喳也要」「唧唧唧唧」「汪、汪、汪、汪……」
楊天話剛說完,鬧鬧、喳喳、悟空、土匪它們一家還有老虎兩口子、海東青兩口子、雪貂它們都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楊天,都用渴望的聲音提示著楊天,好似在說別忘了還有我們,還有我們。
「哈哈哈……,小天你看這些家伙,都看著你呢!你要是不說上幾句,今天怕是睡不成覺喲!」易正德看著楊天,大笑的說道。
楊天的好,楊天的誠實、上進這些易正德都看在眼里,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能給自己找這麼好一個女婿,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對呀!楊天你看看悟空它們的表情,今天如果你不拿出點誠意,恐怖要被它們打擊報復喲。」楊天的話說得煙雨心里甜滋滋的,听見自己父親的說話,煙雨接著打趣道。
「對呀!小弟,你自己看著辦!祝福要祝福全,不然我們家有人抗議喲!」大哥楊天同樣的笑說道,那話里的意思好似別有所指。
「我們家有人抗議?不會呀!所有人我都祝福遍了,只有悟空它們我沒有說,怎麼還有人沒祝福呢?難道?不會吧大哥,嫂子有了是不是……?」楊天突然想起一種結果,然後驚訝的問道。
「呵呵,還說呢!家里就你一人不知道,每天你不是忙著搞實驗,就是培育樹木,人家大嫂都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你呀!你做人也太失敗了。」煙雨看看楊天那奇怪的表情,然後笑解道。
煙雨沒有怪楊天的意思,她知道楊天累,知道楊天幸苦,所有樹木的實驗,樹苗的培育,養殖藥物的研究都放在楊天一人的肩上,他不知道也實屬正常。家里沒人說,女人兩個多月又還沒出懷,看不出來怎麼會知道嘛!
楊天得到答案,他臉色的笑容又多了幾分。「呀!都怪我都怪我!看來明年我們家是三喜臨門,好兆頭好兆頭呀!呵呵!我給我未出世的佷兒佷女賠禮了!小叔祝福你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福澤如長江水連綿不絕,身體如小牛仔結實強壯……」
楊天還在說,結果剛說了一半肩上的鬧鬧就不干了,你祝福說這麼長可別把我們大伙給說忘記了,于是便大叫道︰「我們也要,我們也要,抗議老板,抗議老板……」
大伙正是高興的時候,被這鬧鬧一叫更是樂開了花,這些家伙都很聰明,表現最突出的就是鬧鬧、喳喳和悟空,它們三個已經由敵人變成了戰友,悟空要錢,它們花錢,幾個籌到一起好不熱鬧。有時候鬧鬧來了興趣還要高歌一曲,只是這聲音有點干硬,讓人听著變了味。
這時喳喳也在一旁叫個不停,沒辦法楊天只好把剩下的話用來祝福鬧鬧它們。
「那我祝福什麼呢?要不我祝福我們可愛的鬧鬧、喳喳天天都有烤肉吃,你們說怎麼樣?」
「不要,不要。喳喳不吃烤肉,喳喳不吃烤肉。」
「鬧鬧也不吃,不吃,不吃。壞老板,壞老板。」
得,一個玩笑惹怒了肩上的鬧鬧,鬧鬧撲打著翅膀就用它那不算尖銳的嘴角啄著楊天的腦袋,大聲的喊道。
「哈哈哈哈……!小弟我看你還是投降吧,不然烤肉沒烤熟,你的頭發就要被鬧鬧給啄光了,禿頭楊天煙雨可不要喲!」大哥楊文站在一邊大笑。
「投降,我投降。我坦白,我交代!」楊天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找來一條白毛巾,高高的舉在手里,然後大喊道。
「坦白從寬,坦白從寬。快說,快說!」喳喳在旁邊大叫道。
「好,好我說,我說。我祝福我們家可愛的鬧鬧天天都有隻果吃,喳喳的羽毛越長越靚,祝福悟空打牌多贏錢,祝福土匪一家幸福美滿,祝福泰森倆口子永遠年輕,祝福蒼穹倆個口子來年生一窩美麗、漂亮、活潑、可愛的孩子,祝福我們的白菜小子能找到一個美女,成雙入對,雙宿雙飛。」楊天一口氣把這些家伙全部祝福了一遍。
「說的好給紅包,說的好給紅包!」不知道是煙雨他們教的還是從電視上面學的,悟空拿出一個紅包放到楊天的手上,唧唧的交個不停。
紅包打開楊天愣住了,五塊一毛大概一共有十多張,這、這些家伙成精了。